老云家几个人是一脸懵逼的被公安带走,又一脸懵逼的被送回来。
公安之前对小洋楼里的人下过指示,不许任何人打听议论老云家的事情。
因此老云家的人回来后,邻居们大多躲躲闪闪的猫在家里不敢出来,更不敢上前询问公安带走老云家众人的原因。
只有任干事和李护士两人没有太多顾虑,一个态度依旧亲近的把熟睡的栓子送过来,另一个主动过来询问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并给老太太把了脉,确认没有大碍后,两人才相携着离开。
从头到尾,没有人提过老云家被公安带走的事情,更没有八卦的询问云裳身份到底有什么问题。
屋子里没有外人后,老太太赶紧扯过云裳,手掌在她额头上来回摩挲,之后又揉捏耳朵,嘴里不住地道,“呼呼!裳囡不怕,我乖囡快回来……”
云裳并不觉得害怕,可是被老太太一顿揉捏之后,竟然发现自己焦躁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最后干脆乖乖的窝在老太太怀里,支楞着小脑袋,当了一回受了惊吓的小宝宝。
云水莲脸色还有些发白,捧着茶缸子,红着眼圈坐到老太太对面,颤抖着声音道,“娘,公安问我裳囡是不是咱家娃儿,我……没敢瞎说。”
“娘,我也没敢瞎说。”云二川闻言,也赶紧接话道。
两人敢跟外人说云裳是云大川亲生的,可是面对公安,就没胆子撒谎了。
再说了,既然高家敢说云裳是高家娃儿,说明人家早就把老云家的底细摸透了,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
老太太听了两人的话,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叹息着道,“事情该咋样咱就咋说,不能糊弄公安。”
见两人脸色还是不好看,老太太又接着道,“今儿公安也没问啥就让咱回来啦,说明没啥大事。都别多想啦,回去睡觉吧,水莲明儿还得上班呢。”
老太太嘴里在安慰两人,云裳却敏感的察觉到头上这双温暖的大手在轻轻发抖,一颗心也不由跟着酸酸涩涩的疼。
等到云水莲和云二川相继离开后,老太太长长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云裳半天,最后缓缓开口道:
“……裳囡,天儿不早了,赶紧睡吧,奶明儿一早给你做好吃的。”
云裳看出老太太有许多问题想问她,可终究还是没敢问出来。
爱怜的摸了摸云裳的脸蛋,进卧室替云裳铺好床,这才拖着沉重的双腿回了隔壁。
与满脑子问号的老太太相比,云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太太一离开,云裳窜上顾时年的大床,瞪着大眼睛,一脸求解释的看向顾时年。
“阿裳,二哥也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裳眉头皱了起来,想到做趣÷阁录的女公安和蔼可亲的态度,再想到对方送她离开时,偷偷松一口气的样子,越发迷糊了。
“二哥,给我做趣÷阁录的公安说公安局给张海洋打电话了,还说张海洋说咱都是信得过的好同志,后来就啥都没问我,还给我喝了杯糖水。”
顾时年顿时无语半晌。
大家一起被带到公安局问话,老云家几个人吓得脸都白了,云裳却坐在公安局有滋有味的喝糖水。
这简直是去公安局串门了,哪里像是被问话的样子。
“二哥,刚才下车的时候,你跟公安都说了啥?”大家都忙着上楼,你一个人跟公安在背后嘀嘀咕咕的,该不会又有啥事儿瞒着我吧!
对上云裳怀疑的小眼神,顾时年不敢隐瞒,很快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交代出来:
“老云家这次是被人举报了。举报信上说高家一家子是敌特,你也是小敌特分子,老云家窝藏敌特分子。”
云裳惊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二哥,是不是公安内部搞的鬼?他们怕我回白家后没了诱饵,就想了这么个阴招想把我留在汾阳!太不要脸了!他们咋能这样!”
公安抓敌特是多机密的事情啊!
就连吴疯子一伙人都不知道自己被公安盯上了,普通人就更不知道了,唯一知道公安正在布局,准备抓敌特的,只有负责敌特案件的那些公安。
高家现在还没有暴露,除了公安,谁能知道高家人是敌特?
所以,举报她的,只能是公安内部人员。
而且举报她的理由也很充分。
顾时年按住云裳暴躁的一蹦一蹦的小身子,将她困在怀里,“这事儿还有疑点,不一定是公安内部的人干的。”
云裳板着脸,一脸的凶神恶煞,“那是谁干的?除了公安的人,现在谁能知道吴疯子和高家人是敌特?谁能抢在结案前给高家定性为敌特分子?”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顾时年这会儿是真犯迷糊,觉得眼前有一层薄雾,拨开就能看见真相,可他奋力前行,就是拨不开这层薄雾。
“阿裳,其实公安晚上过来,说你的身份有问题,要去公安局配合调查,我就开始怀疑了。
我以为是白宴诚调查你的身份,惊动了汾阳公安,他们就想出这么个法子,用正当理由把你留在汾阳。
我让你报张海洋的电话,就是想知道张海洋有没有参与此事。
如果张海洋不出面,这事儿基本上就是我猜测的那样。
如果张海洋出面了,事情很有可能是区公安内部人员干的。
以韩家和云家的关系,再加上韩卫军和白宴诚的关系,张海洋知道此事后,他会尽快把这件事传到韩卫军耳朵里。
有白家出面从上面施压,区公安这边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顾二哥,你就那么相信张海洋?他开始也有利用我的心思,万一他不给韩卫军传话咋办?”云裳悻悻地打断顾时年。
她到现在还是对张海洋有意见,不满他想利用她的心思。
顾时年眼底精光闪烁,语气颇为笃定的道,“那也没关系,张海洋不出面,我这边会想办法给白宴诚和三爷爷打电话。只不过晚上邮局不开门,我得借用公安局的电话向他们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