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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1 / 1)

妾氏?

“什、什么?”乔瑾如遭雷击, 双目圆睁,直勾勾盯着铜镜里的吴氏, 难以置信地追问:“大娘,我没听清楚,您刚才说什么?”

吴氏又梳了两把, 才抬头看了看铜镜, 她先入为主, 误将女子的羞愤认作心急,笑了笑,埋头梳理发丝,和蔼道:“稍安勿躁, 姑娘尚未及笄,再耐心等等吧。公子的前程要紧, 他八月里下场应举, 若高中, 明年就要入京赶考了, 凭他的才华,想必能金榜题名。”

“啊?对, 公子素有才名, 一向得儒者先生的夸赞,他又坚持刻苦用功, 科考对其而言应不难。”乔瑾强压着羞愤, 胡乱附和了几句。她咬咬牙, 心一横, 慎重地问:“大娘勿怪,我刚才听得实在糊涂,故厚着脸皮问一句:究竟是谁说要给我留个妾氏位子的?”

“当然是公子啊。除了他,还有谁?”

吴氏梳顺发丝,转身搬了个圆凳坐着,开匣挑拣簪钗等首饰,感慨万千,唏嘘道:“姑娘请想一想:谢府丫鬟众多,为何公子独独对你另眼相待?平日里能带就带在身边,他出门应举,十分地放心不下你,既叫我设法拿回卖身契,又把你送来绸缎庄,生怕西院趁机折磨人。他的心意,还不够明显的?难道姑娘一无所觉?”

“我——”乔瑾哑口无言。血肉之躯,七情六欲,硬说毫无感觉,就是自欺欺人了。但,她虽有所察觉,却从未认真设想过什么!

吴氏笑吟吟,沿双耳一线、把少女的发丝分成两股,下方用绒绳暂束着,说:“不必害臊,眼下并无外人。我听说,你父母双亡?”

乔瑾心乱如麻,点了点头。

“唉,可怜见的。”吴氏叹了口气,同情地说:“幸而,姑娘的终身已有了依靠。据我看公子的态度,只要你用心服侍,即便无所出,他多半也会力保你为妾。”

“无所出?”乔瑾呆呆重复,眸光黯淡。

吴氏随口告知:“哦,这是谢府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倘若嫡子有四个以上,不得纳妾;倘若子嗣单薄,允许纳有生育的通房为妾,但有定数,至多纳三个。因此,可见公子重视你啊!”

乔瑾端坐,两手捏紧衣摆,干巴巴地说:“原来如此。”

吴氏奉命教导,她绞尽脑汁想了想,严肃道:“所以,姑娘须谨记:你不仅要伺候公子,还要与少夫人好好相处,因为她执掌中馈,乃是孩子们的嫡母。譬如,大人的妾氏罗姨娘和杜姨娘都规矩本分,故衣食住行样样无忧,还能亲手抚养女儿,多难得!”

“是啊。”乔瑾嗓音微颤,如坠冰窟。她强烈抗拒,用力闭了闭眼睛,心想:做了妾,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却喊别人“母亲”,称生母为“姨娘”。亲生骨肉甚至会被正妻抱去抚养。何等残忍?

“姑娘还小,”吴氏欲言又止,眯着眼睛审视一番,凑近耳语问:

“你的身子是不是给公子了?”

乔瑾一怔,旋即摇头,连连摇头。她大力摇晃脑袋,试图甩掉一些东西——那深藏心底的隐秘青涩情愫,虽微微甜蜜,却令人辗转反侧,睡梦里也苦恼,索性丢弃,乐得安宁。

“这就好。”吴氏松了口气,善意地提醒:“那事儿不宜过早,避子汤伤身,可别到了允许怀的时候、肚皮却没动静了!不过,公子如此爱护你,估计舍不得早早收用。”

老人说得直白露骨,乔瑾麻木听着,魂不守舍,暗忖:

妾氏?

通房?

府里相熟的丫鬟、婆子一起干活时,闲聊解闷,不可避免地胡侃议论。其中,十次里有九次都拿谢衡的女人们取笑作乐:高矮胖瘦、妖娆骚气、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啼哭叫骂……评头论足,津津乐道,别说尊重,往往把她们看得连下人都不如,鄙夷斥为“没名没分、攀荣慕贵、低贱玩物”。

想着想着,乔瑾活像挨了响亮一耳光,“啪”!疼得火辣辣,脸红耳赤。

倏尔,忆起那一夜谢正钦亲近时,自己竟昏头了、发痴了、沉醉了,并未拼命反抗。“啪”!无形的重重一耳光,乔瑾脖颈泛红

紧接着,她又猛地忆起和秋月同屋同榻夜谈时,自己曾信誓旦旦地表示“通房卑微可怜、绝不步她们的后尘,才不会喜欢公子”等等。如今却……

你呀你,糊涂透顶,简直被油蒙了心、鬼迷了窍、魔怔了魂!自毁誓言,自打嘴巴,活该羞死!

一时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乔瑾呼吸急促,竭力隐忍,却因极度自责羞惭而不禁红了眼眶,狼狈垂首。

“喏,姑娘看着,今天我先教你个简单的,双丫髻,包管一学就会。”

吴氏上了年纪,絮絮叨叨,梳头的手法非常灵巧,麻利地编辫子。她忙了半晌,一低头,才发觉乔瑾眼眶含泪!

“哎?”

“姑娘,怎么了?”吴氏吓了一跳,匆匆用绒绳系好辫子,轻轻搂着乔瑾肩膀,关切问:“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哭了?”

乔瑾忍无可忍,眼泪夺眶而出,慌忙抬袖擦拭,她别开脸,哽咽说:“您还是叫小乔吧,我不过是个丫鬟。”

这阵子,府里府外好些人称“乔姑娘”,难道也是公子的意思?兴许他们和吴大娘一样,也视我为通房或者妾,所以才改口。乔瑾思前想后,恍然大悟之余,倍感羞耻。

吴氏愣了愣,想不明白,皱眉问:“究竟为什么哭?快说给大娘听听!”

“大娘,我、我现在只是个丫鬟。”乔瑾虽伤心,但并未丧失理智。她抽出帕子按了按眼睛,忍着难堪,否认道:“您老误会了。公子生性宽厚,待下人一贯仁慈,他之所以显得格外关心我,皆因怜悯我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只是慷慨舍善,并无别的意思,更不可能许下妾氏的位子。”

“傻丫头,原来你是为这个哭!”

吴氏眉开眼笑,想当然地误会了,安慰道:“姑娘尽管放心,我们公子重情义,言出必行,绝非见异思迁之徒!我是他的奶娘、眼看着他长大,才貌出众的公子哥儿,从十二三岁起,便有好些人家旁敲侧击地打听亲事。唉,可惜夫人病逝,他守孝三年,否则少夫人也该进门了。”

乔瑾心烦意乱,勉强按捺着性子。

吴氏又道:“但迟不过两三年吧,得等少夫人进了门,公子才能给你名分,断无未娶妻先纳妾的道理!你说是吧?”

乔瑾迅速止住哭泣,抬头挺胸,正色道:“这些事,我一个做丫鬟的,当真不懂,求大娘以后别再提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只要你牢记我刚才教的那些就行了,切莫辜负公子的心意。”

吴氏只当对方矜持羞臊,爽快答应了。她重新解开绒绳,招呼道:“来,姑娘看仔细了,这个双丫髻呢,关键在于对称。瞧,挽发时力道要适中……用素雅的发带缠裹,尾巴可以留一小截,让它飘动,显得俏丽……”

老人耐性十足,悉心指点梳妆诀窍,毫无保留。

唉,算了,梳妆确实应该学一学,免得日后被人笑话。乔瑾默默叹息,满腹忧虑无处诉,强打起精神聆听教导。

吴氏极用心,且为人严格。她不仅教梳妆,还教厨艺、女红、烹茶、插花、捶腿按腰、节庆宴席礼仪……林林总总,倾囊相授。

一个月后·厨房

“味道怎么样?”乔瑾挽着袖子,热得一额头汗。既来之,则安之,横竖技多不压身,她早已心平气和,下苦功夫跟着吴氏学习。

张霞尝了一口,砸吧几下,赞道:“挺好的!我最喜欢吃酱牛肉了,香喷喷。”

“大娘说,公子也很喜欢。所以她才教我做这道菜。”

张霞端着小碟子,吹了吹刚出锅的酱肉,诧异问:“难道你才知道吗?”

乔瑾一边涮锅,一边说:“嗯……府里的丫鬟各有分工,我平日主要负责浇花和沏茶、磨墨等等,不是太清楚公子的口味。”

“是哦,丫鬟太多了,分得细。”张霞又吃了块肉,未语先笑,性子活泼,叽叽喳喳地说:“哈哈,我还没定亲的时候,经常跟着二哥进府逛,芸香就是被我骗了给大哥做媳妇的!可自从定了亲,爹娘就不让乱跑了,总督促绣花、做菜、学规矩,烦死人了。”

乔瑾好笑地问:“听说你十一月出阁?”

“是呀。本想多玩两年的,但我爹娘都不答应,哼!”张霞大大方方,毫无羞涩之色。

乔瑾颇为欣赏,诚挚道:“恭喜。到时不知有没有机会喝你的喜酒。”

“那还不容易?到时如果公子赏脸,你就跟着呗。”张霞大快朵颐,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说:“假如他不肯赏脸,你就替我撒撒娇,拖也拖他出来!”

乔瑾面不改色,从容道:“我又不像姐姐,是和公子同吃一人的奶长大,哪里有那撒娇的胆子?”

“啧,少来了,谁不知道你是公子心尖上的人?”张霞心直口快,捧着碟子挪近,耳语揶揄问:“公子出门一个月喽,你一定很想他吧?”

乔瑾有些招架不住,含糊反问:“他是去考功名的,难道你不惦记?”

“我当然惦记了。”张霞头一昂,满怀期望道:“我不仅盼望他高中,还盼望他做威风凛凛的大官,到时咱们好沾光仗势!”

乔瑾忍俊不禁,乐道:“巧了,我和姐姐想到一块儿去了。”

“嘿嘿嘿~”张霞也乐,吃了一小碟牛肉后,她主动挽起袖子,帮忙收拾灶台,摇头晃脑道:“到时,妹妹就是大官的侧夫人了,可别忘了我呀。”

对于此类玩笑,乔瑾百口莫辩,叹道:“姐姐别再取笑我了。公子何等身份?我不敢攀附。”

“又害臊啦?好没趣。”张霞拧干抹布,用力擦拭灶台,调侃说:“哼,你分明十分想念公子,天天痴痴地望着窗外,心怕是一早飞去了嵘城。”

乔瑾淡淡一笑,拿了胰子洗手,眸光清澈冷静,头也不抬地说:“公子待我有恩,我不仅惦念,还非常感激。如果没有他,我不知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有道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真希望将来有机会报答他。”

“这就对了嘛!大方点儿,别学有些女孩儿,明明喜欢,却故作矜持,扭扭捏捏,死活不肯承认。”

张霞收拾干净了灶台,并肩洗手,羡慕道:“从前没看出来,公子居然这么会疼人!他怕你受委屈,特地叫我娘设法拿回了你的卖身契,看样子,迟早会帮你脱奴籍的。”

乔瑾精神一凛!张金夫妇精明忠诚,她不敢贸然打听,唯恐暴露去意。但张霞年轻单纯,可以一试,便故作不在乎地说:“脱籍?麻烦么?公子忙着考功名,不能操心琐碎小事的。”

“不麻烦。”张霞快人快语,说:“你的卖身契已在南院了,等公子回来,吩咐管事拿了文书去衙门,把相应的名字从奴仆册子上勾掉,改入良籍即可。”

——脱籍说起来简单,但假如无人襄助,便极难,因为改籍要通过官府。否则,即便烧了卖身契,也没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思及此,乔瑾反复默念“忍耐,忍耐”。

“老是闷在家里,简直憋死人!”张霞拉着乔瑾往外走,愉快道:“早饭时我已经请示过了,我爹娘允许咱们今天出去逛逛。走!我带你去长沣典。”

终于能外出,乔瑾也欣喜,笑问:“去那儿做什么?”

“找婷儿那丫头。”张霞兴致勃勃,噘嘴说:“她比我小,却快要变成二嫂啦。”

乔瑾点点头:“行!那咱们就去长沣典。”

两人亲热牵着手,来到前面店堂,马车已备妥,张金坐在柜台后叮嘱女儿:“你婶子必定留午饭,你们三个女孩儿要好好相处,别拌嘴,酉时前必须回来。记住了没?”

“知道啦知道啦。”张霞敷衍答应,迫不及待拉走乔瑾,轻快出门跳上马车,赶车的是两个年轻伙计。

乔瑾离开月余,谢府悄然变了些模样。

“呯”一声,继夫人许佩兰把个茶杯一掷,怒容满面,训斥道:“废物!”

“我叫你设法打探消息,过了半个月,却一问三不知!”许氏即将临盆,心浮气躁,咬牙切齿。

“夫人息怒,当心身子啊。”侍女秀珠在旁小心翼翼地劝。

李小姗跪在地上,被泼了一脸热茶,却不敢擦拭,委屈辩解道:“奴婢想尽了办法,可李玉娘十分狡猾,滴水不漏,之前只有给您请安才出门,但自从大人下令禁足后,她连房门也不出,终日躲在屋里,腹部平平,看不出是否有孕。”

“等你看出来,那贱人都显怀了!”

许氏气急败坏,狠发了一通火,捧着大肚子喘吁吁,怨愤忌惮地说:“李玉娘,哼,我算看走眼了,表面老老实实,背地里却勾得大人神魂颠倒,竟谋了妾的名分。我猜,她应该是怀上了,只是暂未声张。贱人,贱人!”

李小姗刚想开口,却猛一阵犯恶心,险些当场呕吐,她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住了。

“我再给你十天,如果还打探不到准确消息,就别来见我了。”许氏精力不济,疲惫一挥手,冷冷喝道:“下去吧。”

“是。”李小姗如蒙大赦,立即告退,快步回房,一关上门,便扑到痰盂前大口大口地呕吐,挖心掏肺一般,吐得额角青筋凸显、眼睛泛泪。

片刻后,她脸色发青,精疲力竭地瘫坐,捂着肚子六神无主,小声啜泣。

这一天,她寻了个理由出府,偷偷摸摸走进小医馆,大夫一问、再一诊脉,便笑道:

“恭喜,你已经有近三个月的身孕了。”

李小姗瞬间眼前一黑,惊惶哀切,两腿发软地走出医馆,漫无目的,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下意识捂着小腹,焦虑暗忖:姓王的畜生,一逃了之,让媳妇被人指指点点……我居然有了孩子,如何是好?夫人肯定憎恶的,喝药吧,不能要,免得一出生就背负“逃犯之子”的罪名……但孩子总是无辜的,这也是我的亲骨肉……

她神志恍惚,没留意四周,渐渐行至路中,直直地走向一辆马车。

“喂!走开!”

“吁!”

“找死也别撞我们马车啊,吁!”

……

两个车夫手忙脚乱,气得骂骂咧咧。

“啊!”张霞冷不防撞向车厢,疼得龇牙咧嘴,乔瑾忙搀扶,疑惑问:“二位小哥,外面出什么事了?”

“有个女人故意撞向咱们。她好像是傻子,眼睛发直。哎,哎!她昏倒了。”

“我们根本没碰到她。”车夫们惊呼,他们是绸缎庄的伙计,极少进出谢府,故并不认识后院丫鬟。

乔瑾掀帘子一望,顿时惊讶,忙告知:“她不是傻子,而是府里的大丫鬟。”

张霞随后探头,脱口而出说:“哎,她不是李小姗么?为什么特地倒在我们马车前?想讹人啊?”

转眼,便围了一圈路人好奇旁观,议论纷纷。

乔瑾见状,只能下车,招呼道:“这是府里的人,不能不管。姐姐快来搭把手,她应该是病了。”

张霞暗叫倒霉,不情不愿地帮忙把人弄进马车,皱眉问:“怎么办?”

乔瑾提议说:“此处离谢府甚近,咱们把她送回去,交给府里照管。”

“行吧,就当积德行善了,免得被骂没人性。”张霞叹了口气,催促车夫说:“拐道,快点儿,送病人回府。”

乔瑾想了想,却劝阻道:“慢着!此事应当告诉大娘,免得老人家以为咱们在长沣典。”

“也对。” 张霞点点头,依言遣了个伙计跑回绸缎庄报信,其余人赶去谢府。

乔瑾丝毫没发觉,方才围观的拥挤人群中,有个黧黑面孔的壮汉,眼神冷硬——此人乃是乔装后的王茂兴。那晚离开谢府后,他次日就想出城,岂料谢衡已先知会衙门,缉捕令火速贴在了城门口。

王茂兴不敢冒险,只能藏身妓坊,伺机待逃。今天,他大着胆子出来打探情况,于僻静医馆外,竟偶遇妻子,遂忍不住一路跟踪。

不多久,乔瑾一行人抵达谢府。

门房通报后,继夫人派出几个婆子,把李小姗抬了进去。但同时吩咐传见乔瑾和张霞。

“倒霉,真倒霉。”张霞缩了缩脖子,畏惧地说:“公子不在,我、我害怕。”

走在去西院的路上,乔瑾也惴惴不安,小声宽慰:“别怕,她马上临盆了,忌动怒的。”

她们磨磨蹭蹭到了上房前,静静等候约一顿饭的功夫,忽然听见许氏厉声呵斥:

“什么?”

“她打算留着孽种?不行!”

“王茂兴那混账东西,丢尽了我的脸,小姗还想生个孽种刺我的眼?休想,我不准!”许氏疾言厉色,恶狠狠地下令:“吩咐大夫,今天之内,务必给她清理干净了。”但话音刚落,她脸色突变,捂着肚子放声痛叫,缓缓倒在了矮榻上。

秀珠大吃一惊,呆了呆,尖声叫嚷:“来人呐!夫人要生了,来人啊!”她飞奔出房门,见了乔、张两人便眼睛一亮,急切催促:

“小乔,夫人要生了,快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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