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涛进到病房里看到我,热情洋溢:“呦,这不是我亲戚吗,你也在啊。”
我顿时紧张了,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这小子又是什么套路。
周围那些学生围着罗燕叽叽喳喳嘘寒问暖,景涛把买来的营养品放在桌子上。有学生说:“罗燕,你看看,你受伤之后哪个老师都没来,辅导员都白扯,还得是景老师,第一时间就和我们一起过来了。”
景涛搬着凳子坐在病床前,笑眯眯地说:“小罗,你感觉怎么样现在?”
罗燕头上还缠着绷带,道:“景老师,你没事了啊,昨晚那些人”
其他同学都看过来,景涛摆摆手:”昨晚我遇到了点小麻烦,都过去了,罗燕现在你最大,伤势要不要紧?”
“没事了,就是有轻微失忆症状。”罗燕说:“后来有许多事我都忘了。”
景涛观察着罗燕的表现,笑了笑。我在旁边看着,提高了警惕,生怕这小子对女孩不利,这里只有我知道,这位景老师是真正的人面兽心。
景涛点点头,站起来看我:“亲戚,咱们出去唠唠?”
我和他来到医院走廊上,我们站在楼道里,他抽出一根烟递给我,我默不作声接过来。我们两个默默抽了会儿烟,景涛终于说话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了想说:“那我提两点。”
“你说。”他做个手势。
我说道:“黄鼠狼的干尸是不是在你这里?你把它还给我,那是黄家的东西。”
“黄家?”景涛优雅地抽着烟,吐出烟圈:“是黄鼠狼黄大仙儿的家里?你是出马仙?”
我索性承认了,这时候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是黄家让你来的?”景涛说:“那还真是个麻烦事,被这些黄鼠狼盯上,我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了,虽然我不怕这些东西,但也不堪其扰啊,癞蛤蟆跳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我没说话,不停抽着烟。
“好。我答应你。”景涛忽然说。
我抬头看他:“真的?”
景涛点点头:“但是你现在不能要,起码也得一个月之后。”
“为什么?”我愕然。
景涛道:“咱们虽然是敌人,是对手,但我还是尊敬强者的。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还有些事没有完成,顶多一个月的时间。”
“你在利用干尸?你知不知道里面藏着恶灵,你是饮鸩止渴!”我提高了嗓门。
景涛摆摆手:“这些都不是你操心的。如果我们达成协议,那马上就可以休战,用不着连累其他无辜,你等我一个月,我亲自带着干尸上门,把它还给你。”
“你要用它做什么?”我问。
景涛笑笑,“就说行不行吧,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我看着他说:“要休战可以,我要说到第二点要求,你不能害人。”
景涛哈哈大笑:“放心吧,我是去救人,绝对不会害人。”他在“害”字上加深了语气。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要玩文字游戏。”
景涛道:“每个人对‘救’和‘害’的定义不一样。”
“昨晚的行为你就是在害人。”我说。
景涛摇摇头:“那四个坏小子是罪有应得,如果我不出手惩戒,他们会继续祸害别的人,会出现更多无辜受害者,除恶即是行善,我觉得我没错。”
“那罗燕呢?昨天如果没有我在,她也被你害了。”我极力抑制自己的怒气。
景涛道:“如果我不动她,她就会暴露我的秘密,那我的计划就完不成,就会连累更多的人。”
“如果我暴露你的秘密呢?”我说。
景涛看着我:“你是聪明人,也是修行者,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天道无亲,凡是挡在我面前的,我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坚决除掉!”
他没在说什么,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推开门走回走廊。
我的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极其抑郁,在心念中呼唤黄小天。时间不长,黄小天到了,我把刚才景涛和我说的话告诉他。黄小天沉吟一下:“你怎么想的,等他一个月?”
我摇摇头:“我仔细考虑过了,不能等,这一个月他说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很可能是他的缓兵之计。”
黄小天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景涛正在消化恶灵,一旦两者融合,他就不是人魈那么简单了,便会从灵界转入魔界,到时候境界大成,恐怕就不是咱们能对付得了。”
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银狐居士目前正在养伤,由黄小天跟着景涛,一旦发现时机可以,便会通知我到场,我们两个联手把他拿下。
我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情人旅店,暂时住下。虽然安顿下来,可一想到在医院的罗燕,心里就觉得不安生,总觉得景涛这个禽兽会对小女孩下手。
我实在是坐不住,晚上的时候,决定去医院看看她,要不然心里没有底。
我又去了医院,顺便买了晚饭给女孩送过去,怕医院没人照顾她,医院那个伙食没法吃。
到了病房后,看到罗燕正在和她一个女同学说笑,罗燕嘻嘻笑:“哥,你来了,我介绍一下,这是我闺蜜。”
我和那个女同学点点头寒暄了一下,我把买来的饭放在她的床头。闺蜜笑:“这个哥哥对你挺好的,罗燕,救了你还给你买饭,你就以身相许吧。”
罗燕笑着打她,闺蜜说:“好了,我回学校了,不打扰你和你哥哥了。”笑着走了。
我搬了把凳子,坐在罗燕的床边,问她感觉怎么样。
罗燕点点头:“没事了,等出院之后,我回去拿卡还你钱啊。”
我笑着摇摇头:“不急不急,你慢慢养吧,养好算。”
我又坐了一会儿,唠了唠家常嗑,罗燕这小女孩挺懂事的,身上还没有骄娇二气,属于甜萌甜萌那种的,和她聊天非常愉快。
我想了想说:“你注意一下你们那个景老师,这人”我一犹豫,还是给景涛留了三分薄面:“他不是普通人,很危险,回去以后你尽量不要和他接触。”
罗燕真是个傻白甜,翘着小脸说:“不会啊,景老师很好啊。”
我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好了,罗燕说:“冯哥,你怎么总穿着你的棉袄,病房多热啊,脱了吧。”
我整整衣服:“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再坐坐就回去。”
罗燕瞥了一眼我买的晚饭,她拿出里面的餐饮盒,“啊”的一声:“冯哥,你真好,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狮子头。”
晚饭里有大肉丸子,上面浇了很多汤汁,可以泡饭吃,很香。
罗燕毛毛手手没拿稳,把汤汁打翻了,洒在我衣服和裤子上,我赶紧站起来。小女孩脸色都白了,赶紧翻出手纸给我擦,我有些不高兴,还是轻声说没事没事。
小姑娘都快哭了,说道:“冯哥,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擦擦,我这有清洁剂。”
我一看不脱不行了,衣服上都是油渍,得赶紧擦。
我把衣服脱给她,裤子上也是油渍,裤子可不能脱,我只好到卫生间,用水沾着洗。洗了半天,还是污了一块,跟尿裤子似的。
我心里这个不痛快,这姑娘怎么毛手毛脚的。
我正要出卫生间门,心念中忽然响起黄小天的声音:“小金童,你在哪?”
“我在医院,看望昨天受伤的那个女孩。”我说。
黄小天“嘶”了一声:“那你小心些,我看到景涛正在向着医院过去,就在附近了。”
我大惊:“他果然要到医院来,看来今天我还真是来对了。”
我回到病房,进去就愣了,罗燕并不在病房。同病房的有两个女人正在休息。我过去问她们看没看见罗燕。有个女的告诉我,刚才罗燕拿着男人棉袄出去了,可能是到女卫生间洗去了。
我着急,赶紧从病房出来,到了女卫生间,探头往里看看,能看到外面的水房,空空的没人,罗燕并不在。
我头上有点冒汗,这丫头真是不放人放心,她是不是觉得这里的水洗不干净,或许去洗衣房了。医院都有这样的机构,病人的床单和衣服都要定期清洗,有专门干这个活的清洁工。
这时,有女病人要上洗手间,我赶紧拦住,让她看看,里面厕所有没有一个小姑娘。女人进去,挨个门都看过了,出来跟我说没看到,都是空的。
罗燕真是个死心眼,可能真就去找洗衣工了。
这个时候,有个扫地的清洁工说道:“你要找的小姑娘是不是拿着男人棉袄,扎着马尾巴,长得挺秀气挺精致的。”
“对,对。”我说。
清洁工说:“刚才我在楼道看到她了,她正在往上面去。”
“这里是顶楼啊,她去楼上?那是什么地方?”我问。
“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