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墟,
“你想怎样?”
“要!你!死!”
犹如冰锥一般森冷的话语从努提萨苍白的嘴唇中飞射而出,直奔突击步枪所指的方向。爱残颚疈铁色的枪栓也仿佛被这份冰冷所刺激,抖着身躯发出了“咔吧”一声脆响。
“哼!要我死?你,凭什么?”
被黝黑枪口指着的邦德扯出了一丝僵硬的冷笑,恶狠狠地回了一句。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突击步枪也不甘示弱地发出了上膛的轻响,与“同源而出”的“兄弟”展开了针锋相对的对峙。
同样黝黑的枪口让努提萨的双眼不自觉地眯了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那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某种东西如玻璃一般破碎的声音。
犹豫,从努提萨再次瞪圆的双眼中消失了,原本并未真正瞄准的准星也在这一刻稳稳地套住了邦德的头颅。他咬了咬牙,沉声说道:“战场守则。弃友私逃者,杀!”
“fu/ck!去他妈/的守则吧!我只是想活着!”
邦德歇斯底里的嘶吼了一句,极力想让别人或者自己相信这个听来十分中肯理由。尽管他握枪的手并没有颤抖,但是,那些攀爬在手背上的青筋却明显暴露着他的紧张,或者说,心虚。
持枪对峙的两个人在吼声的余音中同时陷入了沉默。两只曾经握杯对饮的手各自扣死了扳机,驱动着它们缓缓滑向能够毁灭对方的方向……
枪械是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而产生的“文明”工具,这种东西毫无疑问的把杀戮变得简单了很多。扣动扳机。射出子弹,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可以随之逝去,整个儿过程也许都用不了一秒钟。
然而,眼前这两个本应习惯使用枪械杀戮的战场老兵。此刻却仿佛幼童一般虚弱无力,将这个本来十分迅速的过程演变得极其缓慢,甚至,有些艰难。
我本以为这群雇佣兵天性之中的情义早就被金钱腐蚀一空,不论是与他们初见时所听到的争论,还是与“小野人”对峙的时候这些人的“不作为”,种种情况似乎都在说明着这群人的凉薄。可是,在我看到眼前这段“艰难地对射”过程的时候。我却忽然发现了躲藏在他们体内深处的情感。扳机的每一丝滑动似乎都在破碎着一段血与火所交织出的情谊,使得两双本该坚定的手随着扳机弹簧的不断压缩不约而同地产生了颤抖,愈演愈烈。
微微叹了口气,我轻挪脚步打算上前阻止这份颇为悲凉的局面。虽然我十分厌恶邦德刚才那种背叛行为。但此时的我确实不想再看见有人倒下。
刚刚向前踏出了一步,一只沾满鲜血的手便突然从我身后伸出,随后用力按在了努提萨的肩头。
“猴子,算了。让他……走吧。”
亨特虚弱的声音从毫无血色的嘴唇中挤了出来。因为断臂而造成的大量失血让他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不过。那只按在努提萨肩头的手却没有因为这份虚弱而产生动摇。
努提萨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顶住了眼见就要摔倒的亨特。随后悲怒的大吼道:“头儿!他……”
“算了,”亨特摇着头打断了努提萨的话,而后接着说道:“谁都想活着。不是么?这本来也不能算是错误。最重要的是,我们。剩下的人不多了!”
队友不断逝去的悲伤从亨特的话语中盘旋而出,仿佛鞭子一样狠狠抽在了邦德的身上。从灵魂深处蹿出的疼痛让他的身体猛烈地抽动了几下。他颓然放下了手中的枪。语声干涩地说道:“头儿,我……”
“算了,大笨钟,我什么都不想听,”亨特扯出了一丝苦笑,“我不再是你的头儿了,你也不再是我的队员。从现在开始,我们再无关系,你……走吧!”
邦德闻言张了张嘴,不过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略略愣了几秒之后,他默默转身走向了门口,颓然的背影仿佛被抽掉灵魂的行尸走肉。
行至门边,邦德回头看了看我们,随后咬了咬牙,抱着突击步枪僵硬地靠在了门边的墙壁上。显然是因为担心门外那些不知名的危险而不敢独自出去,打算继续厚着脸皮跟着我们“蹭队”。
原本就憋着满身怒气的努提萨见状顿时红了眼,举枪就向邦德脚边的空地上开了一枪,口中大骂道:“混蛋,滚远点儿!别他/妈的还想跟着我们占便宜!再不滚开老子就打死你……”
话音未落,他便举起突击步枪瞄了起来,明显打算继续开枪威慑。
“猴子!”
亨特大声喊了一句,伸手按下了努提萨的枪管,冲着他默默摇了摇头。努提萨见状恨恨地咬了咬牙,嘶吼道:“头儿!要不是这个混蛋扔下你不管,你的手就不会断!没处决他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了,现在……”
“猴子!冷静点儿!”亨特苦笑着打断了努提萨的控诉,默然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算了吧!”
这厢的争论声声刺耳,可靠在门边墙上的邦德却像是耳朵突然聋了一样充耳不闻。就连刚才努提萨在他脚边的地面上打了一枪,他也是毫无反应,摆明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如此“没脸没皮”的流氓作派登时让一向信奉忠义的燕道杰反感到了极点。他骂骂咧咧的把散弹枪上了膛,拧着眉毛就打算过去“锄奸”。
我见状赶忙伸手拽住了他,摇着头说道:“三哥,算了。他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多活一个,总比多死一个好得多。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儿,我心里一直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你过去背上亨特。咱们赶紧撤!”
燕道杰闻言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收起了枪械,走过去背起了亨特。用绳子将他在背上绑紧,燕道杰扭头看了一眼脸色已然开始发青的亨特。冷声说道:“我们团长曾经说过,一个真正的战士,思想要复杂,情感要简单。我看啊,你们美国人这思想和情感可都够简单的!”
亨特闻言苦笑了一下,没有搭话。燕道杰自然也没打算继续用语言讽刺他,刚才那几句话无非是因为实在看不过眼,随口发泄几句罢了。眼见着亨特没有搭茬儿。他便用力拽了拽仍旧举枪戳在原地的努提萨,示意他去帮助极为虚弱的david刘。
看见他们那边已经放弃了僵持开始迅速准备撤离,我便急忙跑到二女身边查看她们的手臂。始终盘踞在两只玉臂上的血线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只是皮肤还有些微微泛红。我刚想开口向她们询问具体情况。脚下却突然传出了一阵猛烈的抖动,一串犹如爆竹一般的“啪啪”声亦于同时在耳边响起。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众人皆尽僵在了原处,急忙扭头环顾四周。小芊却在此时突然指着头顶大叫道:“天!快看!”
她的声音颤抖得有些扭曲,显然是看到了什么颇为恐怖的东西。我闻言急忙抬头观看,顿时便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一下!
我们头上的整个拱形穹顶此刻正如花朵一般“绽放”。由粗细不同的藤枝所交织而成的墙壁好像“花瓣”一样向四处张开,那些大大小小的藤枝仿佛蛇类一样扭动不息,在接连不断的“啪啪”声中迅速向地下缩回,很快便将我们所站立的地方完全暴露了出来。
“啊!!!救我!!救……”
众人正被眼前的奇异情况惊得有些木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便突然传了出来。大家急忙循声望去,只见始终靠在门边打算“蹭队”的邦德此刻已然被数只变异婴尸纠缠在了墙上。狠狠地撕咬着!
这些婴尸在石柱的红光蹿上天空的时候便停止了攻击,重新蜷缩成婴儿在胎盘中的样子回到了墙上。不过,那些像灯笼一样的外膜却没有再次出现,也没有发出什么光芒。
变异婴尸挂回墙上之后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行动,就仿佛被暂停的机器一样,而且它们所在的位置又比较高,怎么看对我们都产生不了威胁,于是众人也就没把更多的警戒放在它们身上。
然而,突然出现的“拱顶开花”却让原本“高高在上”的婴尸们回到了地面。虽然它们依旧无法离开墙壁太远,但是刚才一直靠在墙上的邦德显然在它们的攻击范围之内,于是,一场意想不到的惨剧便徒然发生了。
撕心裂肺的惨叫和飞溅的鲜血霎时绷紧了众人的战斗神经。虽然这里没有一个人喜欢邦德这个“逃兵”,但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大家还是下意识地展开了救援。
汹涌的金属狂潮将变异婴尸打得汁液翻飞,时刻不停的脚步也在不断拉近我们和邦德之间的距离。可惜的是,藤枝墙壁的缩回速度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还没等我们跑到门边,被变异婴尸死死缠在墙壁上的邦德便随着墙壁的下缩被拖进了地下,只留下了几丝微弱的惨叫。
“fu/ck!大笨钟……”
趴在燕道杰背上的亨特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随后便发泄般的朝邦德消失的洞口开了几枪。还没等枪声的余音消散,那两扇失去藤枝墙壁支撑的石门便摇摇晃晃的拍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哐”的一声巨响。
拍倒在地的石门震得我头皮一阵发麻,猛然想起将我们逼进拱顶房间的大群婴尸,我急忙大吼一声,招呼众人迅速收缩队形以防不测。
紧张的停滞了一会儿,被婴尸群突然围攻的糟糕情况并没有出现。不过,我的心神却并未因此而放松,反而越绷越紧,几近断裂。
因为,我们此刻的境遇比被婴尸群围攻还要糟糕数倍!(未完待续。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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