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阿姨,谢谢你了。”迟小艾坐下和女人一起吃饭,半碗饭就饱了,昨晚吃得太多,感觉还未消化完。
吃完饭,迟小艾认真地对女人说,“阿姨,我真不是你的花儿,你确实认错人了,昨天可能夜太黑,你将我认错,现在大白天,你好好看看。”
女人也很认真地看着她,“花儿,你不肯认我没关系,只要你不离开妈妈就行了。”
“可我真的不是花儿啊,我也不认识她,她就是你照片上的这个人吧,我和她只是有点相像。”迟小艾指着墙上的照片。
女人开始收拾碗筷,“没关系,我知道你生气,只要你不离开我就行了,你喊我阿姨,我也认了。”
这是大白天,女人居然能将一个外人认错成自己的女儿,迟小艾感到不可思议,但也没办法。
“阿姨,我来洗碗吧,你人真好。”迟小艾走到灶边。
“不用,我洗就行,你玩吧。”
迟小艾推开门,这才看清楚情况,这房子坐落在小山的半腰上,在不远处另外还有几户人家,应该是一个特别小的村寨,很安静,远远没有自己老家那么热闹。
女人从屋里走出来,站在迟小艾身后,“你每次都喜欢站在这里看,看着看着,就要离开我了。”
迟小艾看得入神,没注意到女人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后,突然一说话,把她吓一跳。
这人眼力也太差了吧,到现在都还没认出来她不是花儿。
但是眼下的情况,迟小艾无处可去,不能回老家,不能回江州,既然有人愿意收留她,认错了正好。
现在不知道陈可可是死是活,迟小艾后悔到极限,但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用,无法改变现实。
迟小艾深深叹气,转身笑着拉住女人,“好,妈,我不走了。”
“花儿,你真的不走了?”女人听到迟小艾喊妈,激动地问。
“对,不走了,我就陪你在这儿过一辈子。”迟小艾感觉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立刻在周围转了转,熟悉熟悉环境。
好好看看自己的“新家”,总有一天,女人会认出她不是花儿,到时候再离开吧。
她在门前身心放松地走来走去,到处看,有人从门前经过,看到迟小艾,吓得低声尖叫,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
跑还不说,居然连着摔了几跤,大喊,“鬼啊。”
女人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落荒而逃的那个人砸去,“你才是鬼!”
迟小艾懵了,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回到房间镜子前照了照,好像都正常啊,难道自己昨天已经死了?现在是鬼了?这房子难道是鬼屋?
还真不靠谱,迟小艾掐了掐手臂,确实有痛感,说明自己是个大活人。
难道这女人是鬼?小时候听大人说鬼没有影子,迟小艾退后一步看了看女人,明明有影子啊,肯定不是鬼。
何况,昨天和今天她都吃了女人做的饭,明明是真的啊,现在还饱着呢,绝不可能是鬼。
不过,理智上虽然觉得没问题,迟小艾却在心里对这所房子突然产生了恐惧感,再看看周围的房子,好像都没有一点点生气,没有炊烟,没有声音。
再想想昨天夜里找到这儿的时候,也只有这一所房子亮着灯,不远处都没有看到一丁点灯光,越想越害怕,迟小艾赶紧走到阳光最强烈的地方,让阳光把身体照暖,好感觉到自己还好好活着。
女人并没察觉迟小艾有什么异常,高兴地说,“你最喜欢赶集了,今天正好是赶集天,我陪你去吧。”
“好啊。”迟小艾爽快地答应,她也想离开这所恐怖的屋子。
女人回屋收拾了一下,将门锁好,就和迟小艾一路下山。
这是一条不宽的小路,蜿蜒崎岖,迟小艾看了半天,也记不清昨天夜里自己是如何走到这半山腰来的,唯一有印象的只有山下的小溪,仍然潺潺。
路不是很好走,夜里没有灯的情况下,自己居然没摔下去也是奇迹,迟小艾觉得自己还算有运气,也就慢慢高兴起来。
走了一阵,偶尔会遇到人,当他们看到迟小艾,立马吓得躲开,迟小艾看了看身边的女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自己吓人呢,还是身边的女人吓人?但是她们明明都很正常啊……
越往前走,路上的人越多,不少人好像都认识迟小艾,一旦发现她,就赶紧往旁边跳开了,几个人交头接耳,神色惊恐。
女人看到这一幕,非常生气,嘴里念念有词,“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喂老鹰的,让你们乱说,下辈子投胎没舌头!”
迟小艾被这奇特的骂人方式逗笑了,一个人哈哈笑,旁边的人更害怕了,逃得更远。
很快,到了集市,就一条不太长的街道,但两边密密麻麻摆着各种摊位,卖什么的都有,来一趟,估计需要的东西都能买齐。
整个集市人声鼎沸,这正是人多的时候,迟小艾并不陌生,老家也是每周都要赶集一次,这种场景她见怪不怪。
“花儿,你喜欢吃肉,最喜欢红烧肉,我买点回家给你做。”女人疼爱地对迟小艾说。
“嗯,好啊。”迟小艾高兴地眨眼睛,跟着女人走到一个肉摊前。
“嘿,王五儿,你家的三线肉怎么卖?”
“十五块一斤。”
“你少点,怎么要十五啊,贵了。”
“不贵,这个价格很公道了。”
“十三,十三我买点儿。”
“行,十三就十三,你要多少,谁让我们是亲戚,就给你算便宜点。”
女人讲好价钱才转头低声对迟小艾说,“这卖肉的看着老实,其实最爱缺斤少两,如果你自己来买肉,要注意看秤。”
“知道了,妈。”迟小艾点头。
刚才人多围着,又忙着做生意,王五儿并未注意到迟小艾,这时候才抬头看到她,瞬间脸色就白了。
手也有点不听使唤,割了一大块肉放进女人的菜篮子,连钱都没收就准备收摊回家,旁边摊位的人问,“等收摊的时候我也要买点儿,给我留点肥肉,你怎么没卖完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