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凝固了一般的黑暗!黑暗中无声无息,似乎已经溺毙了沉于黑暗的一切生命,只有充斥在这黑暗里如同要炸开一般的血腥味儿证明这里不是一片虚无!
黑暗中三个年轻人目光呆滞,三双无神的瞳孔似乎已经被这黑暗浸透没有任何光泽!他们躺在冷冰冰的黑色石板上应该已经死了吧,就像他们身侧的那被鲜血染红的尸体一样。
一阵嘈杂的闷响从黑暗中传来,是很多人用很多重物在锤击着一堵厚重的墙。而那墙实在太厚太重了,没有一丝的震动,就连那声响也极细极微,甚至都能被三个年轻人如丝的呼吸声掩盖。
突然,三个人的身体微颤,第四个人的声音同时在他们的脑中响起:“走吧!去完成你们的任务吧。”那声音稳重平缓,如咒语一般驱动着三具行尸站了起来,他们开始迈着僵硬地步子如木偶一般移动。
很快他们就碰到了一堵墙,一堵融化在黑暗中的墙。走在中间的尸体将右手伸进黑暗中,抓住了一件东西。她稍微用力,一个黑色石牌便被他死死地攥在了手里。随即黑暗中发出一声不大却很清脆的响声。
一扇门被打开了!一束手电的光芒首先透过门缝掉进了三具尸体的眼睛,再无回应。
慢慢的,他们眼中的黑暗稍退,那无神的瞳孔也生出了些神采。
紧跟着那束光冲进来的是穿着各色军装的军人,他们用各种语言问着许多人的情况。
“兰登教授呢?”
“诺亚教授怎么样了?”
“波列科夫教授在哪里?”
…………
然而尸体怎么会说话呢?不多时,焦急的军人们便放弃了询问而是一股脑地冲进了黑暗的更深处,去寻找他们各自的目标了。
再后来冲进来的就是一群穿着白衣的医生了。他们让三具尸体躺在了刚刚拿进来的担架上。
“你们感觉怎么样?”
“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问题似乎更好回答一些,但三具尸体依然没法儿回应他们。那些大夫给三个他们认为的病人测了脉搏,测了血压,测了所有他们能立即测量的体征。即便他们都是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过的人也被测试的结果吓了一跳。
“他们根本就是死人了!”一个似乎是最权威的大夫惊呼起来。那些原本围在四周的医生们都不由得倒退了半步,他们之所以没有被吓跑完全是因为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操守。
“这不科学!”人群中一个声音怯怯地低吼道。
就在医生们束手无策的时候,三具尸体突然从担架上弹了起来。对,就是弹起来的。他们的躯干没有任何的弯曲,就那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就像三根木棍子突然从平放变成了直立。
人群又被吓得退了半步。
三具尸体都轻微扭动了一下脖子,似乎是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角僵硬微翘,似乎是在笑。
中间拿着黑色圆盘的“尸体”慢慢迈出右腿,然后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右腿着地。她的身体继续前倾,然后提起左脚。接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这整套的动作只不过是个走路的动作,除了她的胳膊没有摆动,动作也很慢之外和正常人没有什么特别,但周围人都看得是脊背发凉。就连那些在尸体堆里翻找各自目标的军人也有三三两两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目光移向了这具行走的尸体。
医生、军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度,有着不同的信仰,但那样诡异的走路姿势在他们的意识里都不是好的征兆。
一步,又一步,再一步……这个空间里的其他人似乎都石化了一般,只有拿着黑色石牌的尸体在向着出口的方向走着,走着。
尸体终于走到了墙边。她扭动僵硬的脖子,向着身后的人群看了一眼,那已经凝固在脸上的僵硬浅笑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她没有把头再转回去,而是保持这这张笑脸,这也是这里所有人看到的最后一个微笑。因为就在她把紧紧攥在右手中的牌子重新放回石墙的时候,那门再次关上了……
反应过来的人一声惊呼,赶紧跑向了大门。但那短短的距离不知为何会变得那么长远。尸体分明只是几步便走到了门边,而那个战士一通猛冲却没能和石门拉近丝毫的距离。
大门慢慢关闭,冲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但他们却如原地踏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光线消失,看着那张僵硬的笑容慢慢融入黑暗。
门又一次开启。门内站着的依然是三具尸体,也只有那三具尸体还站着。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们三个人手中都攥了一片黑色石牌。他们迈着奇怪的步子走出石门。走在中间的身体一直向前走去,而走在两侧的尸体僵硬地转了一个身,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