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太医侯在未央殿外,等待着李延昊醒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缠着厚厚的细布,伤口虽然包扎好,但每动一下都般的疼痛。
宫人唤来太医,太医反复号脉后,深思道:“皇上失血过多,需静养一月,切勿忧思过度。”
“退下吧……”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他失了太多的血,以至于自己如何晕倒得都不知道。隐约间,只记得那个女人的哭泣声。
印象中,她很少流泪,哪怕是遇到关乎性命的事情,可这一次,她哭得那么无助,或许,是他的话太过分……可他控制不了自己,只要想起她救了李延清,便嫉妒得发疯!
没错,他就快被她逼成疯子了。
“皇上,微臣有要事禀告。”门外,响起沈琅的声音。
“进来回话。”
沈琅走进殿中,回道“臣已将秦羽暂交大理寺关押。”
“做得不错。”李延昊点点头,秦羽位高权重,刑部也有其不少党羽,将他暂交大理寺,最为妥当。
“这是的命令。”沈琅实话实说。
李延昊神色一顿,“皇后呢?”
“去了蚕室。”
他没有想到,她竟自己去蚕室。好歹回长乐殿见见涅儿,或是等他醒来……
“秦家的案子交由你审,无论如何,都不可牵连皇后。”他还是不忍把她卷入这场纷争中。
“微臣遵旨。”
“随朕去蚕室。”李延昊随手披上一件斗篷,想去蚕室看看她,可刚走到殿外又折回。
沈琅疑惑道“皇上不去了?”
他摇摇头,“还不是时候。”至少,该等到彼此冷静下来。
整整,他都在批阅奏章,此事压不了多久,明日早朝,便会有大批的朝臣揭发秦羽的罪行,他必须想办法将秦家的刑罚降到最低。
清晨,寒风吹落了枝头的上的积雪,一盏盏宫灯熄灭,阳光又重新照耀在皇城中。
朝堂上,臣子大约分为两派,一派假意求情,一派落井下石。
“微臣以为应当将秦氏宗亲全部革职下狱,一一查办。”
“准奏。”
“宁郡王出逃,应即刻派人缉拿。”
“准奏。”
“杜尚书既是被冤枉,也当还他清白。”
“准奏。”
到最后,大理寺少卿上前说道:“皇上,此案若牵连后宫,应当如何?”
众人屏气,等待着皇上的答案。
李延昊慵懒地看向他,生冷地说道:“该如何就如何!”
刚下朝,宫人便讨论着朝堂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半个时辰,整个宫中便都知晓这桩大事。
杜梦瑶正喝着安胎药,门“咯吱”一声被推开,紫嫣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昭仪娘娘,杜大人被了!”
“当真?”
“还能有假!”紫嫣杜梦瑶耳畔,细细说着今日的朝堂的事情,杜梦瑶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
她终于等到这一日,秦家,空有权势又如何?还不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皇后呢?”杜梦瑶问道。
紫嫣轻蔑的笑道:“听说在蚕室。”
杜梦瑶低头看向自己,是时候,该在火上把油了。她走到白露身旁,“随本宫去看戏。”
白露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杜梦瑶妖媚的笑着,头上的步摇一阵碎响,“本宫倒是要瞧瞧,她还有什么本事趾高气扬!”
秦文珺早经预料到杜梦瑶会来找自己,瞧见她的身影,并未吃惊,淡然的坐在草地上,品着矮桌上的清茶。
“你们去门外候着。”杜梦瑶屏退了所有女官,来到牢门前,得意望着秦文珺,“你可想到自己会有今日?”
她斜视杜梦瑶一眼,“见到本宫,为何不请安?皇上一日未废黜本宫,本宫就是一日的皇后。”
杜梦瑶不甘心地福了福身,“参见。”忍一刻犹如能如何,眼前的“皇后”还能猖狂多久?
“,臣妾带来一位故人,不知娘娘您可记得?”杜梦瑶身子挪到一旁,白露面无表情的走到牢门前。
“你没死?”秦文珺紧紧捏着手中的杯子,“为什么你会没死?”
白露冷冷的瞟了秦文珺一眼,“因为皇上不想我死,你还想不明白吗?”她缓缓靠近牢门,目光比寒风还凛冽,“我从来不是太后的人,我的主子是,那日,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刺杀你,继而陷害太后。”
闻言,秦文珺一时失神,手上的杯子打翻在地,她撑着墙站起,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牢门前,一把握住白露的手,“你撒谎!那日他明明救了我!”
“他的口谕是杀了你,嫁祸太后!至于为什么救你?许是想着你还有可利用之处吧!”白露讥笑地甩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秦——家——大——小——姐。”
“不……”她颓然瘫倒在地上。
白露接着说道:“他对你是不是真心,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秦文珺凄然笑着,她知道,只不过,偶尔会去怀疑。女人,总是这样傻,会不停地去相信一个谎话连篇的人。
“还记得,我曾对你说的话吗?”白露环视着蚕室,“就是在这里,我饮下毒酒,那时的我,便是今日的你。”
秦文珺想起那日的情景,痴笑着摇摇头,“你一定等了许久吧?”原来这世上最愚蠢的人竟是自己!满腹心机,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露轻叹道:“因果报应。”
“,臣妾会好好替你照看大皇子。”杜梦瑶阴险的微笑着。
“你想对涅儿做什么!”秦文珺激动地站起。
杜梦瑶极为认真的想了想,故意说道:“臣妾又不能下毒,娘娘害怕什么?”
秦文珺听到“下毒”两个字,脸色惨白,拉开未上铁锁的牢门,冲到杜梦瑶面前,抓着她衣领,“你若敢动本宫的孩子,我定要你孩子偿命!”
“你终于动怒了!”杜梦瑶笑容越发的得意,身子突然一仰,整个人撞在铁栅栏上。
门外的女官听到如此大的动静,察觉到不妙,全都闯了进来,只瞧见杜梦瑶留着鲜红的血,人早已不省人事。
“快传太医!”掌事的女官厉声吩咐道。
一时间,蚕室中喧闹不断,先是太医过来诊脉,后是宫人进来抬走杜梦瑶。秦文珺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直到那些人散去,她才幽幽叹了一句:“好一招破釜沉舟。”
“错了,是鱼死网破。”白露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想不到,你的弱点竟是一个孩子!我伺候你那么久,也未曾见过你如此激动。”
她含泪道:“你没有孩子,不会懂的。”
“孩子……”白露冷淡的脸上突然浮出笑容,且笑得越来越大声,“秦文珺,你好好想,那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你什么意思?”
白露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再不说话,直直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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