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难从命。”李延昊将护在白露身后。
这个动作倒是让秦文珺一愣,天底下除了自己和时雨,竟有如此感情深厚主仆?那李延昊看白露的目光,似曾相识,她也曾那样看着时雨。
秦羽命令道:“统统退下!”
暗卫闻令,收起刀剑,纷纷退下。
秦文珺看向李延昊:“你的交代呢?”
“毒针给我。”李延昊伸出手。
白露愣住,摇摇头。
李延昊轻声重复道:“给我!”
白露犹犹豫豫地拿出毒针,放到他手掌上。
李延昊拿起针,狠狠地往自己手腕上扎去,微微抬起头,“如此交代,秦姑娘可还满意?”
“三皇子!”白露惊叫道,这一针原本该是她承受的。
秦文珺深深地看向他逐渐变黑的伤口,沉默地离去。她想要的结果是以牙还牙,而不是让他代替手下的人受过。
待李延昊走后,秦羽唤她到书房中,教导一番:“珺儿,你以后收敛点性子,如今,他可是杨妃之子,杨家在朝中地位,你不是不知道!”
“那又如何?秦家何时怕过杨家?”秦文珺满不在乎地坐在软塌上,吃着盘子上的蜜饯果子。
“你怎么就不懂呢!”秦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只希望李延清能早日回京,皇上身子日渐地虚弱,这朝堂的局势可谓是一日一变。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自己只是不愿意去懂,因为有阿爹在,她不需要懂那么多。
“从今日起,你要常去宫中走动,陪陪惠妃娘娘。”
“是是是。”她连连点头,好在是进宫陪惠妃,若是其他嫔妃,她可不愿搭理。
惠妃娘娘个性爽朗,善言谈,她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入宫不许带暗卫,她只能把时雨留在家中。
到了宫中,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陪着惠妃娘娘饮茶、聊聊家常,偶尔,惠妃娘娘会亲自教她女红。她是最讨厌动针线的,不过惠妃娘娘说:“总该为自己绣个鸳鸯盖头!”她一听这话,脸就红起来,表面上嘴硬说不绣,可回了家中还是会请来绣娘教自己。
这日,她又入宫去给惠妃请安,恰好杨妃也在殿内,两人似乎商量着宫中的事情,不便有外人在。
掌事姑姑同她说道:“惠妃娘娘正与杨妃娘娘议事,姑娘在长廊稍等片刻。”
她在长廊中寻了石凳坐下,夏日闷热,不知不觉地就伏在石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热得透不过气,却不愿起来,突然,一阵阵微风袭来,霎时间,神清气爽,她抬了抬眼皮,瞧见李延昊正拿着折扇缓缓地扇着。
她打了个哈欠,“怎么是你?”
他收起折扇,垂下头,也不说话,额头微微流下些汗。
她拿出帕子,递给他,“擦擦吧。”
他迟疑地接过那带着残香的丝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正准备还给她时,她却嫌弃地说道:“你碰过的东西,我是不会再要的。”
“我……”他欲言又止,把丝帕紧紧握着手中,“那日,是我太过莽撞。”
她眉头微蹙,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将她推入湖中的事情,说实话,她当时杀了他的心都有!只不过,她毕竟是要当皇后的人,总不能还是那么小肚鸡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她的胸怀难得如此广阔。
“多谢。”他语气淡淡地道谢。
她不再看他,望着宫殿的方向,沉沉的叹了口气。
“你每日都来请安?”他问道。
“嗯。”她点头,满脸写着疲倦,若是偶尔来一日,倒是也没什么,只是这每日都来,弄得她见了惠妃都不知说些什么。
掌事宫女从远处走来,对着他们请了个安,“秦姑娘、三皇子,惠妃娘娘请您进去。”
她点点头,随着掌事宫女走进大殿。
杨妃见了她,赞叹道:“秦姑娘出落得越发窈窕。”
这样恭维的话,她一日不知要听多少回,对着两位娘娘福了福身,安静地坐在一旁,李延昊则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三皇子也该到了娶妻的年纪。”惠妃饮了口茶,“可有中意的姑娘?”
李延昊低声答道:“还未有。”
惠妃点点头,“本宫会为你多留意。”
“多谢娘娘。”李延昊虽是道谢,可面上也没什么喜色。
她实在奇怪,为什么他整日的道谢,哪有那么多的可谢之人。左谢一个,右谢一个,实在无趣。
“今儿你这丫头的话倒是少了许多。”惠妃瞧了眼秦文珺,“可有心事?”
她哪里会有心事,不过是因为李延昊在这里,自己实在不知说什么。
“昨给本宫弹地那首曲子甚是好听,叫什么来着?”惠妃努力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起身回道:“《橘颂》。”
“对对!本宫真是年纪大了,这记性一年不如一年。”惠妃正感叹着,掌事宫女已经取来一把琴,放在桌上。
她走到琴旁,缓缓拨弄着琴弦,如泉水般地乐曲充满了大殿,朱唇轻启,她轻轻唱着:“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曾枝剡棘,圆果抟兮。青黄杂糅,文章烂兮。精色内白,类任道兮。纷緼宜修,姱而不丑兮。嗟尔幼志,有以异兮。独立不迁,岂不可喜兮?深固难徙,廓其无求兮。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闭心自慎,终不失过兮。秉德无私,参天地兮。愿岁并谢,与长友兮。淑离不淫,梗其有理兮。年岁虽少,可师长兮。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
这是屈原的《橘颂》,借橘树赞美坚贞不移的品格,她初学琴时,学得便是这首曲子。
曲罢,目光突然与李延昊相撞,他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
“这秦姑娘还真是才貌双全。”杨妃赞叹道。
“好孩子,弹累了吧?快吃些果子。”惠妃朝她招了招手,把她唤道自己身旁饮茶。
虽说是饮茶,可总觉得有一双冰冷地眸子在盯着自己。李延昊虽不是直直地注视她,但她抬起头时,总能与他四目相对。
这绝不是巧合!
好不容易熬到了出宫的时辰,她告退后,便往宫门走去。
到了宫门口,你见李延昊正倚在宫门旁,等着她。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他缓步走向她,“你是生在哪里的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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