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镇,衙门。
李延昊仔细地看着青岩镇周边的河道图,眉头紧蹙,青岩镇地势太低,无法将河流引到其他方向。
芍药走到椅子旁,垫着脚伸头看着图纸,“大叔,这是什么?”
李延昊那日回了青岩镇,便派人将芍药接到了衙门。不过,他还没有告诉芍药自己是她的父皇,有些事情,需要秦文珺告诉她。
李延昊抱起芍药,解释道:“这是河道图。”他又指了指一些地点,“这里是青岩镇,这里是白河村,这些是河流,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
芍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些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太难懂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但愿这场雨快些结束。”
“娘亲什么时候回来?”芍药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到娘亲了。
他摸着芍药的脑袋,“芍药,你想不想自己的阿爹?”
“想啊!”芍药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亲生父亲的思念。
李延昊张了张嘴,想告诉她自己便是她的阿爹,但到嘴边的话却化作淡淡的微笑。
而另一头,秦文珺正在与曹岳商议新的抗洪之策时,乔大娘忽然走了进来,慌张地说道:“小珺,我去了那家客栈,可掌柜说芍药早就被人接走了!”
秦文珺身子瞬间冰凉,“一定是他!”
她不安地与曹岳对视一眼,曹岳便知道她所说“他”应该就是皇上。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想着芍药可能在哪里。李延昊不会回京,芍药最有可能会在青岩镇衙门。
抬起头,焦急地说道:“曹岳,立即派人去衙门打探,看看芍药是不是在那里!”
“好!”曹岳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下人去衙门。
乔大娘一脸迷茫地站在原地,“小珺,芍药怎么会在衙门?”
“说来话长……”秦文珺握着乔大娘温暖的手,心渐渐平静下来,“乔大娘,我相公回来了!”
“这是好事情啊!一家团聚!”乔大娘眉开眼笑,为她感到高兴。
秦文珺心中一痛,无力地蹲在地上,捂着嘴痛哭着。
“你这是怎么了?”乔大娘心疼地看着秦文珺,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乔大娘,我该怎么办?”她紧紧地抱着乔大娘,泪水不停地流下,从未如此无助过。
她所经历的痛苦,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
有些事情无法原谅,有些爱无法重来,她的心已经彻底的跌落沼泽地,越挣扎便越痛苦。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无所有的自己,拿什么和李延昊争孩子?
李延昊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如果她不带着孩子逃走,就会被他强行带回皇宫。
到了夜里,去衙门打探的曹家的下人回来,“芍药在衙门!”
秦文珺暗暗咬着牙,果然,是被他带走了。
“我去找她!”她猛地站起,正准备要走,却被曹岳拦下,“你冷静一点,你觉得自己能从他手中带回芍药吗?”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试一试!”
“不是不让你去,要去也要有计划地去。”曹岳出奇的冷静,他想了想,缓缓道:“你去找他,尽量拖延时间,我会派人去接芍药。”
“你?可以吗?”秦文珺有些怀疑曹岳的能力,要知道,衙门里外可都是死士。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沈琅自信地笑了笑,“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的确,她已经没有选择,只能相信曹岳。
两人骑着快马进了镇子,分头行动。
秦文珺来到衙门口,正要进去,两个死士提剑拦住她。
她细眉一横,“怎么?才几年不见,就不认得本宫了吗?”
虽然她浑身是泥,没有梳洗,但是也不至于一点儿当年的影子也没有吧!
死士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认出来,“参见皇后娘娘。”
秦文珺的脸顿时黑了下去,本就窝着一肚子火气,现在这些人又在火上浇油,她抬手拔出死士腰间的剑,径直走了进去。
并不知道李延昊到底在哪里,所以只能踹开屋门,一间间的找,引来许多死士。
“娘娘,皇上不在这间房中。”死士善意地提醒道。
秦文珺并不理会,还是不停地踹门。
终于,找到了李延昊的房间,不过门不是踹开的,而是李延昊从里面打开的,她的那脚结结实实地踹到了李延昊腿上。
李延昊吃痛地皱起眉头。
“皇上!”死士紧张地走了上去。
他摆了摆手,“朕没事,都退下。”
死士们退下后,李延昊一把将秦文珺拉到自己房中,反手关上门,带着痞子气地笑道:“怎么找上门来了?多日不见,可是想为夫?”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唇便被他吻住,他熟练地撬开她的牙齿,贪婪地吸允着丁香小舌。他禁锢着她,她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往他的唇上咬去,但他并未因此放过他,反而吻得更加粗暴、疯狂,血腥气在唇齿间散开。
忽然,他感觉脸颊一丝冰凉,是她的泪。
他目光缓缓变得温柔,充满怜惜地吻上她的脸,将溢出眼角的泪水含下。
恋恋不舍地松开她,手指拨弄着她耳边的头发,“这些年,你走也走了,逃也逃了,该回家看看了!”
“回家?”她别过头,清冷地质问他,“我还有家吗?家在哪里?”
“皇宫。”
她摇摇头,“不,我的家是丞相府!我姓秦!”
“小珺,别再说这种话激怒我。”他收起笑容,严肃地警告她。
她就知道,只要提起秦家,便会点燃他心中的怒火。他恨秦羽独揽大权,恨秦家一手遮天,但还是娶了她,利用她。他是皇上,亦是她的夫君,可是到最后,秦家人的还是一个个被推到菜市口砍头。她的阿爹、娘亲的确被赦免死罪,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活着比死了痛苦。
关于家族的一切,她都不愿去想。作为大梁的皇后,她是公正的,丝毫没有偏袒秦家,但作为秦家的大小姐,她没有守住自己的家族,良心无时无刻不在受着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