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特助发现今晚的莫总有点不对劲了，不，不只是有点，是非常不对劲。
莫修尧人虽然冷淡，寡言少语，言简意赅，但在谈正事的时候，态度虽然不至于多好，但也不会差到哪里，相当公事公办。
但今天晚上，他不仅有好几次走神，对于不赞同的方案，一口就否决了，提出问题时的语气都有些犀利，让对方心惊胆战的。
莫修尧的走神不是一般人的菩萨入定，一般人看不出来，但穆特助跟在莫修尧身边几年，虽不能自诩有多了解莫修尧，可这点还是能看得出一些。
换做以前，穆特助还能震惊一下，现在他是直接没情绪了。
莫总走神？莫总喜怒无常？
除了方小姐还能因为谁？
他们莫总的心可是简单得很，就装了那么一个人，除了这个人，其余的事估计都影响不到他的情绪。
穆特助觉得，就算他跟莫修尧说，他们公司楼塌了，他们莫总眼皮子可能都不会动一下。
可他要是说，方小姐晕倒了，他们莫总估计能惊慌失措。
今晚莫修尧用的不是自己公司的名义出来的，而是家里公司的名义。
作为莫修尧最信任的贴身助理，穆特助对外现在是属于莫氏的人。
平心而论，今晚这单生意挺重要的，对方公司产品质量价格也都还行，口碑也不错。
本来谈下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
穆特助看了一眼莫修尧漫不经心的模样，觉得今晚是没戏了。
对方总监现在是心惊胆战了。
出来的时候，还觉得绝对没问题，现在降了两个点，对方看起来还是不满意的样子……
总监看了一眼莫修尧，略微迟疑，问：“要不您再看看我们的产品，确定一下品质？绝对值这个价！”
穆特助也看了一眼莫修尧，发现他又正走神，连忙低头道：“我觉得可以看看。”
莫修尧睫毛微垂，嗯了一声，“那就再看看吧。”
穆特助对那总监微笑。
那位总监这回也松了口气。
其余人则是看好戏的姿态。
今晚其实就是几家公司的合作小会，但大家主要看的还是莫氏这位新上任的大少爷是怎样的，现在看来……不是很好应付。
那总监打了个地方，随即包厢门就被敲响了。
红裙紧身，黑发如瀑，肌肤赛雪，三种颜色的视觉冲击，加上前凸后翘的傲人身材，姣好年轻的容貌，实在是太够吸引人眼熟！再看那勾人的眼波……
尤物！
其余人皆心领神会地笑了。
看货看货，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总监微微一笑，对她道：“小照，把咱们的产品递给莫总瞧瞧。”眼神示意了一下莫修尧。
穆特助看着，心下一个咯噔，暗道完蛋！
他在莫修尧身边并不算久，也就两年左右。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莫修尧是个不近女色的人。
直到有一回出差，他们酒店房间被发了一堆小广告，就是招那啥的。
换做一般人，可能吐槽一顿也就算了。莫修尧一开始也只是皱皱眉。
然而那天，居然还有人一直打电话问他们要不要服务。
穆特助至今记得，莫修尧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追查下去，把人家一窝给端了……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莫修尧让他报的警。
举报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串名字两串名字一串地址两串地址……
那个时候穆特助就知道，他们莫总不简单，还相当不好惹。
能做出这种事来的，能有几个？
反正他是只见过这么一个。
那个叫小照的女人开始走向莫修尧，步步婀娜多姿。
穆特助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只希望这个女人别做得太过火。
女人手里端着个托盘，走到莫修尧旁边，弯下腰，笑道：“莫总，请看。”
她一弯下腰，大片白茫茫的风光展露在莫修尧眼前，近在咫尺。
穆特助眼角的余光顿了顿，默默把余光都收回了，实在是看不下去。
请看，这是请看什么？看货还是看她？
莫修尧一只腿翘着，姿态看起来很是随意，神情却依旧冷淡，闻言，瞥了一眼托盘里的东西，只一眼，淡淡道：“还行吧。”
小照心下一动，拿起托盘里的东西，直接往他面前递，“莫总就不能好好看看嘛？”
莫修尧微微眯眸，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双羊脂玉般的手，干净，细长，指甲没有任何修饰，看起来却柔软又漂亮。
这手也没她的好看……
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走神，莫修尧眼神一冷，已经伸手接了那东西。
接过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女人的手指轻轻地勾了一下他的手掌。
修长的眉毛紧紧蹙起，莫修尧面部神色彻底冷淡，将手里的东西啪地一声盖桌上，转头冷冷看着仍然弯腰站在他旁边的女人，“东西送完了还让我送你滚？”
一句话可谓够不留情面。
其余人面面相觑，那总监也面色一僵，连忙使眼色。
原来这人不玩这一套？！
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刻板。
小照也没想到莫修尧会说这么一句话，原本的迷之自信悉数崩塌，她眼眶一红，又接收到总监的眼神示意，转身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她走得急，带过来的风夹杂着她身上浓浓的香水味，和包间内的酒味混杂在一起，难闻得很。
莫修尧眉头皱得更紧。
味道也没她身上的好闻……
心下本就一团火，又来这么一出，莫修尧心情更糟，眼看一群人正看着他，他没什么表情地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奉陪了。其余的改日再说。”
话落，也不等众人说话，他转身就往外走。
穆特助跟了上去，关门的时候明显听到里面有强烈的不满。
出了门，莫修尧直接对他道：“不用跟着了，你先回去吧。”
穆特助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把车钥匙递了过去。莫修尧今晚并没有喝酒。
莫修尧接了钥匙，正想往楼下走，忽然想起刚刚被那女的勾了手掌，眉头又紧了几分，转身往卫生间走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