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兰华堂宫中,尉迟卿就见着上官柔正在摆弄着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宫人想要通禀,却被尉迟卿阻止了。
“爱妃倒是好兴致啊,真是让朕羡慕的紧。”尉迟卿笑着说。
“皇上有什么好羡慕的,”边说着上官柔走过去行了礼:“哪怕是皇上手指缝里溜出来的东西,都能引得我们这些人羡慕呢。”
尉迟卿将上官柔扶起:“你若是有时间,多替朕看看太后吧。”
“臣妾自然明白,皇上不必担忧,当心龙体。”上官柔关心的说着。
见到上官柔如此贴心,又惦记着自己,尉迟卿心中便高兴起来,伸出手牵住了上官柔。
上官柔被这么一牵,有些害羞,随后也回手握住了尉迟卿的手,尉迟卿也露出了放松的神色。
一旁的康德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看,只是心里越发震惊,越发把上官柔放在了不能得罪的位置,庆幸着自己转变快,有感激上官柔的大方不计较。
“跟你在一起,朕总是感觉很轻松。”尉迟卿说道:“康德顺,还有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人领命退了下去,只剩下尉迟卿和上官柔两人。
上官柔见尉迟卿让众人退下,心中有些疑惑,问道:“皇上可是有苦闷之事?”
尉迟卿调笑道:“朕让人退下去万一是要行周公之礼呢?”
上官柔气鼓鼓的瞪了尉迟卿一眼:“皇上不想说臣妾不会逼皇上的,只是希望皇上别太累了。”
“朕拿你真没办法。”尉迟卿叹了口气,尉迟卿握着上官柔的手越发用力,上官柔虽觉得疼,却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觉得,这样的尉迟卿有些惹人心疼。
“见到母后又病倒,朕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尉迟卿神色有些落寞,上官柔看到他这样,不自觉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尉迟卿的手背。
尉迟卿年幼的事儿,尉迟卿之前也提过,虽然说得很粗略,上官柔原以为自己知道尉迟卿很艰难,可如今看来,尉迟卿实际经历的,怕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过。
想到这里,她伸手主动抱住了尉迟卿,抱的紧紧的,用她的怀抱安慰着尉迟卿。
她以前便知道,这后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围墙,却没想到,连皇子和后宫之主都能过得这么艰难,心中越发心疼。
心中涌出些不知名的情绪和一股悸动,只是她在察觉到后却迅速的把这种感觉当成了心疼。
这一日,尉迟卿留在了上官柔的宫中,这个消息让各宫的人心思各异。
因为尉迟卿从来都是个严谨的人,这种情况,以往都是没有出现过的,这个消息又不知道让多少人揪坏了手帕,恨得咬牙切齿。
第二日中午,太后咳血病重昏迷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宫中,上官柔也是心中一惊。
想到尉迟卿昨日和她说的他与太后的往事,她顿时吩咐樱鸣准备着前些日子得到的上好补品,换上素净的衣裳去看望太后去。
等她到达太后宫门口,却见着已经有许多的妃嫔在门外等候了。
这等消息,在宫中自然是传播的极快,何况,众所周知,尉迟卿是个孝子,更和崇德太后有着非一般的亲厚,如果能得了崇德太后的喜爱,就算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也会让人高看一等的。
有着这般想法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尤其是宸妃,难得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裳,也显得格外淡雅,来了这里,指不定还能见到皇上呢。
却见崇德太后的近身宫女明月到了宫门口,行了个礼,道,“给各位娘娘请安。”
行完礼后道,“之前太后就说了,众位娘娘不必侍疾,自有宫女太医侍奉,还请各位娘娘请回。”
“那我们带来的……”众人一看见不到崇德太后,都有些急了。
“众位娘娘带来的东西,可以留下,奴婢自会登记名册,各位娘娘的心意太后会记住的,请回吧!”明月态度虽然谦卑,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格外的严谨,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众人无法,只得退下了。
而尉迟卿一下朝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便连忙赶到了太后宫中。
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明月向尉迟卿行了个大礼,便引着尉迟卿进了内殿,众妃嫔见了心中焦急,却都不敢吱声。
他进了内殿,向明月问道,“太后昨日不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却?”
“回皇上,太后这是老毛病了,昨儿个,其实是太后不想让您知道,怕您担心,只是没想到这发病发的这么快。”说着又给太后掖了掖被子。
“皇上若想知道,还是直接问御医吧,太后娘娘不让奴婢说的。”明月跪在地上,低着头。
“当是如此。”尉迟卿一想,却实该问问御医,于是回到自己的宫中,宣太医觐见。
他细细的问了太后的情况,太医知道崇德太后昏迷,已经知道病情瞒不住,顿时道,“皇上,臣不是故意隐瞒,还请皇上恕罪!”
“太后娘娘的病是老病根了,想治好不容易,而且太后……近日忧思严重,也让病情恶化,太后不想皇上担心,这才命臣不要告诉皇上实情。”太医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尉迟卿挥了挥手,表示不会怪罪,心中更是烦躁,于是想在后宫走走散心。
却没想到,走着走着,他便走到了兰华堂中,一进入宫门,便让周围的人都噤声。
此时的上官柔正对着门在沏茶,一抬头,就看到了尉迟卿。
见尉迟卿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顾不得行礼,慌忙过去,关切的问道:“可是太后娘娘身体有大问题了?”
“嗯,病情比朕想象中的严重许多。”尉迟卿的话闷闷的:“朕想日夜守着母后,直到她病好。”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国家大事还指望着您做决断,如此劳累,怕是太后娘娘也不同意呀。这些事情,倒不如交给我去做,我一样能做好,你去,如果累着了,我该心疼,太后娘娘也会心疼的。”
上官柔此刻有些语无伦次。
“爱妃不必多言,朕决定了的事儿,没有人能改变的。”他摸了摸上官柔的头,道,“不过朕答应你,不会让自己的身体出问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