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烈天拿起电话,熟练的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惊喜的叫喊声。
“哥,你还好吗?”
“柔柔,最近过得怎样啊?”欧阳烈天让声音放缓,语调变得温柔和亲切。
“哥,我天天陪着爷爷呢,都没时间想你了!天哥,你想我了吗?”
“你猜,哥哥想没想你?”
“哼,我才不费脑细胞呢,反正我不允许你想别人,如果让我知道你心里有了别人了,我就向爷爷告你的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欧阳烈天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狠狠的把电话摔在了桌上。
“天哥,怎么了?”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喊声。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重新捡起电话:“柔柔,刚才只顾着和你说话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摔跤了?疼不疼啊?”
“没事,柔柔,公司还有事,我先挂了,给爷爷和姑姑带好。”
“天哥,我好想你!”柔柔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发颤。
欧阳烈天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天哥,我想去国内看你,可是妈妈和爷爷都不允许我去,怕我影响你的工作。”
“最近工作是挺忙的,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回美国看你。”
“你真的回来看我啊?”柔柔撒娇的欢呼道。
“那当然,我说话算话。”
“只怕到时候你又会因为哪件事和哪个人而忘记了你的诺言了!”柔柔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伤感。
“不过,天哥,爷爷说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你是注定和我在一起的,男人在外面寻花问柳的,只要还想着家,就不是大的过错,都可以原谅的。天哥,我最听爷爷的话了,爷爷也最疼我,只要我说的话在理,爷爷都听我指挥的,就是让你回国接任叔叔还是我和妈妈的主意呢!”
柔柔的声音清脆悦耳,可在欧阳烈天听起来,却是那样的刺耳,如细细的尖刀一样挖着自己的心脏。
“有客户来了,柔柔,我们下次再聊吧,我先挂了。”
欧阳烈天匆匆挂断电话,他的眼神里闪着无尽的怒火,深邃的眼睛瞪着窗外的蓝天上漂浮的白云,有几只鸟儿在蓝天自由的飞过,欧阳烈天眼神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他猛地回转身,一屁股坐在了电脑前,打开那份高级加密的文件夹,看着一封封绝密文件飞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欧阳烈天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时间过的真快,欧阳烈天抬起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他站起身,伸了一下发酸的胳膊。
拿起西服,潇洒的披在身上,匆匆的走出了办公楼。
繁华的大街上华灯初上,到处闪烁着城市迷乱的色彩。
欧阳烈天开着自己的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嚣张的在城市夜晚的街道上展现着它迷人的风采,身后留下一片啧啧的艳羡声和嫉妒的目光。
夜晚的微风吹拂着欧阳烈天的脸,晚霞的余辉在他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金黄色的云雾,他的车开得飞快,渐渐已经远离了闹市区。
道路两旁熟悉的景物使他突然觉醒,欧阳烈天的车速渐渐慢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居然开到了米一晴所租住的那个郊区。
他暗暗叹了口气,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那个丫头吧,欧阳烈天的心竟然有点雀跃起来。
车子停在了米一晴家的楼下,他向楼上张望着,心里竟然有点期盼。
米一晴的房间里没有点灯,窗户打开着,窗台上的那盆雏菊在夕阳的余晖中轻轻随风摇曳。
难道那个丫头不在家吗?
欧阳烈天的心突然有点忐忑,他大步跨向楼梯,脚步有点急促。
站在米一晴的房门前,欧阳烈天犹豫了一下,他把耳朵贴在门缝上,里面一点声息都没有。
拿起电话,拨打着那早已熟记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欧阳烈天恼恨的关上了手机,沉思了一下,便“砰砰砰”的敲起门来。
没人回答。
欧阳烈天恼怒的踹了一下门,便悻悻的走下了楼。
这个小丫头去哪了呢?在这里她好像没有亲人啊?窗户还开着,这丫头应该没走远,也许她就在附近。
郊区的夜晚很安静,他抬头看了看天,一轮圆圆的皎洁的明月挂在了天空,马上就是十五了,小时候,妈妈总是在十五的日子里点上一炷香,祈祷着爸爸能早日平安的回家,在欧阳烈天的记忆里不仅有妈妈虔诚的祷告,还有天空上那一轮明月伴随着自己和妈妈度过那孤独的夜晚。
他突然想起了李白的一句诗歌: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他的心莫名的伤感起来,月亮犹在,而妈妈却永远不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就连曾经那样怨恨的爸爸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默默的沿着铺满月光的石子路向前走着,路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他惊讶的发现,小道的两边竟然遍布了轻轻的翠竹,一条小溪居然潺潺的在竹林里流淌,在这寂静的夜晚,小溪清脆的流水声就像一首动听的音符,在竹林里荡漾。
洁白如水的月光倾泻下来,好像有一层淡淡的云雾在四周浮动。
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他放慢脚步,沿着石子路悠然的走着,绷紧的神经轻松起来,欧阳烈天的心一下子变得纯净。
前面豁然开朗,有一片碧绿的湖泊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水面平静得像一块镜子,碧草覆盖的河岸上,有几个附近居住的居民在悠闲的散步。
突然,湖面上跳动起来,欧阳烈天奇怪的顺着水纹看去,一颗小石子像一个跳动的精灵在水面上跳跃,每到一个地方,就会荡起阵阵涟漪,那水纹一圈一圈地扩展开来,就像一曲曲音符在湖面上演奏,小石子跳出去十多米,忽地一下,钻到水里不见了。
“高手,打水漂的高手!”欧阳烈天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这时,又一颗石子跳跃起来,欧阳烈天抬起头,双眼好奇的四处搜寻。
前面十多米处,有一个女孩,白色的连衣裙,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披散在她的脑后,在银色的月光下,如锦缎般闪闪发光。
由于背对着欧阳烈天,看不清脸,不过,那小巧的鼻子还有那撅起的小嘴侧面看上去却又是那样熟悉。
“米一晴!”欧阳烈天吃惊的张大了嘴,随后转变为惊喜,他悄悄的往前移动,希望给她一个惊喜,可是双眼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只见她右手拿着一块石子,左脚前倾,右臂后拉,随即右手向前一挥,那小小的石子就像飞碟一样,快速冲向那碧蓝的湖面。
激起的水花像珍珠一样,跳起又扑腾腾落下,小石子像蛇一样在水面钻来钻去,所到之处,水花朵朵盛开。
米一晴好像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满意,每打出一个石子就欢快地跳起来,白色的衣裙随着她轻轻摇曳,黑亮的头发上下飘荡着,整个人就如同下到凡间的仙女。
欧阳烈天的心“通通”的跳着,他控制着自己扑上去把她抱到怀里的冲动,悄悄的隐蔽在一棵大树的后面。
等她玩够了,自己突然跑出来,吓她一跳,到时候,这个丫头就会乖乖的钻到自己的怀里,到那时候,自己再来个英雄救美??????
“风,快过来!”
米一晴回过头,亲昵的呼唤着。
“她发现我了?”欧阳烈天的心突然一颤,不对啊,她喊的是“风”啊!
“风”是人的名字吗?欧阳烈天狐疑的盯着米一晴。
“风,快来,我教你打水漂。”米一晴拢了一把飘到额前的黑发,两只手冲着前面挥舞着。
一个穿着暗红格子衬衫,蓝色牛仔裤的男人轻快的跑了过来,齐肩的长发随着他健美的身材跳动着,他的眼里闪着灼灼的光彩,身后还背着一把二胡。
他跑到米一晴的面前,高大的个头使米一晴看上去更显纤细和柔弱。
米一晴亲昵的拿起他的手,两个人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对着湖面比划着。
欧阳烈天的脸由红变白,最后变得铁青,他僵硬的站在树后,挺直了脊梁。
风顺手捡起一块石子,学着她的样子,向水面扔去,只听“扑通”一声,就像一个沉沉的铁块掉到水里。
风无奈的摊了摊手,盯着湖面耸了耸肩。
“风,你真笨!”米一晴指着他“咯咯”地笑着。
风向着米一晴竖起了大拇指,眼睛热切的盯着米一晴,带着宠溺的微笑。
欧阳烈天眼睛里冒着火,他一拳打到了树上,一人粗的大树晃动起来,上面栖息的乌鸦“扑棱棱”的窜到天空,“嘎嘎嘎”的惊叫着。
米一晴和风同时回头,目光探寻的看向了这边。
欧阳烈天吓得一动不动,他紧靠在树后面,不想让米一晴看见自己。
风温柔的拿起米一晴的手,轻轻的拍打着,安慰着。拉着米一晴坐到了河岸边,拿起身后的二胡,对着皎洁的月光,轻轻弹奏起来。
悠扬的乐曲如流水一样在皎洁的月空中流淌着,乐曲时而欢快,时而轻松,时而舒缓,时而温馨。
米一晴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浅浅的微笑着,那两只小酒窝里盛满了惬意和恬淡,起风了,黑色的长发随风飘荡,两个人的头发交汇在一起,就像是来自天外的神仙眷侣。
这个家伙把刘天华的《良宵》演奏得惟妙惟肖,良辰美景,又有美人相伴,怎能不让人陶醉呢!欧阳烈天恨恨的想着,他痛苦的闭上眼,那悠扬的二胡声,飘到他的耳朵里,舒缓欢快的乐曲刺激着他快要疯狂的神经。
欧阳烈天的心一点点的沉沦,他扶着大树的手哆嗦着,他真想走上前,把他们都推到湖水里,最好活活的淹死这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