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窗外突然阴了起来,天空上居然飘起了细雨。
米一晴坐在办公桌前,心情越来越沮丧。
米琪琪把自己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尤其是刚才,得知自己是来报名参加竞聘总裁贴身秘书的时候,米琪琪先是讶异,然后是嘲讽,最后竟然变成了暴怒。
米一晴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望着她那不屑的表情,听着那冷冰冰的话语,米一晴整个身体都感到冒着寒气,身体情不自禁的发抖,她无力的紧闭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隐忍着,默默走出了米琪琪的办公室。
窗外仍然下着绵绵的细雨,米一晴的心比外面的灰暗的天还要沉闷。
就这样落寞的过了一个下午,到了下班的时间,米一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黑压压一片,夜晚的霓虹灯提前被打开了,地面上已经有无数条灯龙在雨雾中来回的游动。
米一晴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她脸上的神情焦虑起来,心底越来越慌乱,这样的天气,他会不会出来卖艺呢?
匆匆拎起包,心急火燎的跑出了办公室。
公交车站点上,已经站满了人,细密的水花在每个人的脚下飞溅,一顶顶蘑菇似的雨伞下是一张张焦虑烦躁不安的面孔。
公交车好久都没开过来了,等车的人们脸上已经写满了不耐烦,来来回回走动的身子不时激起的水花在公交车昏暗的站台上此起彼伏。
米一晴时不时的抬起头,伸长脖子顺着公交车来的方向焦急的张望。
突然,一台黑色的路虎轿车霸道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见这辆黑色的路虎车不偏不倚的停在了公交车的站点前,霸占了公交车的位置。
她微微皱着眉头,这个车的主人素质怎这样差呢?
车窗被轻轻摇了下来,一个白皙面庞,明媚阳光般帅气的男人探出头来,不耐烦的打量着站台上的人群。
“欧阳浩!”米一晴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可是瞬间吓得往后缩去。
一下子想起了早上欧阳浩让自己下班后在办公室等他,晚上陪他去吃饭,今天的事情太多,自己把这件事情忘掉了。
米一晴屏住呼吸,把伞放低,尽量挡住自己的脸,身子悄悄后移。
“米一晴,你给我出来!”欧阳浩已经发现了米一晴的身影,冲着她大声喊道。
米一晴的身体仍然往后退着,这时候,公交车已经缓缓开了过来,人群有点骚动起来,奔公交车涌去。
米一晴顺着人流,试图挤上公交车。
“米一晴,我数三个数,你要不马上出来,我就把车横在公交车的前面,看你怎样走?”欧阳浩面带笑容,往外打着方向盘,车子已经横在了路上。
“有病啊!”
“把那破车给砸了!”本来下雨天等着公交车就够烦的,还有这样一个不知死活的主,怒骂声响成了一片。
米一晴害怕了,如果这样僵持下去的话,欧阳浩连同他的车还不被人砸扁了。
慌慌张张的从人群里跑了出来,一把拉开车门,狠狠的瞪了欧阳浩一眼,坐在了后面的位置。
欧阳浩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猛地一踩油门,米一晴没坐稳,脑袋狠狠的撞在了后座上。
“你有病啊!”米一晴怒吼起来。
“这是对你不守信用的惩罚。”欧阳烈天对着后视镜幸灾乐祸的笑着。
“我又没说一定和你吃饭。”米一晴揉着发疼的后脑勺,恼怒的瞪着他。
“你欠我的,你忘了吗?”欧阳浩有点不高兴了,面露不悦。
米一晴张了张嘴,可是一想到自己食言在先,只好忍住把话咽了下去。
沉默的气息在安静的车内流淌,米一晴盯着车窗外细密的雨珠发呆,好像忘记了欧阳浩的存在。
车子驶过青年公园的门口,透过模糊的窗户,她不停的向外张望,试图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公园的门口的墙角下,空无一人,偶尔匆匆走过的行人,又很快消失在雨中。
米一晴的大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失望,落寞的低下头,有点湿漉漉的头发粘在了脸蛋上,整个人在夜晚的的灯光下看起来有点憔悴和颓废。
突然,她的嘴角一撇,竟然露出了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那两个深陷的小梨涡里盛满了安心和笑意。
欧阳浩透过后视镜看到米一晴那瞬息万变的表情,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个丫头可真是有意思,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特别的丰富。
“米一晴,想什么美事呢?”欧阳浩忍不住问了起来。
“没有。”米一晴立即收起了笑容,正襟危坐,声音有点冷淡,眼睛仍然看向了窗外。
欧阳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丫头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就让她暂时神游吧。
车在一家高级餐馆的门前停了下来,欧阳浩跳下车,绅士般的为米一晴拉开车门,撑起了雨伞。
米一晴僵硬的脸一红,慌张的跳下车,可是脚下激起的雨花飞溅了欧阳浩一身,他雪白的裤子上,立即就溅上了许多小泥点。
“欧阳经理,对不起。”米一晴一叠声的道歉,赶紧掏出手绢弯下腰,擦拭着欧阳浩雪白裤子上的泥水。
可是裤子越擦看起来越脏,米一晴的心里忍不住的骂他活该,这个人真臭美,这样一个阴雨的天气竟然穿了一条雪白的裤子,被泥溅也是活该。
“没事,裤子脏了换条新的,一会你多喝点酒,就当赔罪了。”欧阳浩一把拉住了米一晴的手,大方的说道。
“经理,我不会喝酒。”米一晴急急的喊道。
“当秘书的哪有不会喝酒的,一会我教你。”
米一晴死劲挣脱着欧阳浩的手,欧阳浩却故意用力,半拉半拖的把米一晴带进了餐厅。
餐厅里到处是珠环翠绕,脂粉香浓,无数的绅士和衣着华丽的名媛们浅笑轻酌,到处是高贵奢华的氛围。
米一晴感到浑身的不自在,自己牛仔裤,格衬衫的装束和这里的整个环境简直是格格不入,尤其是脚上还粘在泥水的帆布鞋,和贴在脸上的头发,整个人就像是来自另一世界的可怜的丑小鸭。
欧阳浩伟岸高大的身影一踏入餐厅内,便见这家店的经理亲自迎接过来,表情恭敬待欧阳浩如同上宾。
他只是轻轻扫了米一晴一眼,脸上微微一怔,便立即恢复了常态,热情洋溢的如同熟人一般,将他们迎入一座豪华奢靡,靠窗的包厢内。
“今天我真的非常荣幸,能有机会和米小姐,这样的大美人一起共进晚餐。“欧阳浩绅士般的为米一晴拉开了凳子,弯下腰,彬彬有礼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美丽的米一晴小姐,请上座。“
欧阳浩微笑着注视着米一晴不说话。
米一晴僵硬的站在那里,微微稳定了一下不安的情绪,便大方的坐在了座位上。
欧阳浩眼睛里露出了赞赏的神情,满意的坐在了米一晴的对面。
经理恭敬的递上印刷华美的菜谱。
欧阳浩微笑着指了指米一晴,经理立即堆满了笑容,把菜谱双手递给米一晴。
米一晴微微犹豫了一下,抬起头,冲餐厅经理微笑着,礼貌的接过菜谱。
翻开看着,手指情不自禁的停顿下来,眉头情不自禁的皱起,毎道菜的价格竟然贵得惊人,自己一个月的工资都抵不过一盘菜的价钱。
米一晴有点坐立不安,但是欧阳浩倒是一派从容,他明朗的俊眸扫过米一晴的有点忐忑不安的脸,心里感到特别的愉快。
“米小姐,别客气,尽情的点,今晚我请客。”欧阳浩笑着说道。
你请客就能随便浪费吗?这些不知道挣钱多么不容易的花花公子们,真是人类的渣滓!米一晴心里愤恨的骂着,可是脸上却仍然带着平静的笑容。
她轻轻合上了菜谱,冲着欧阳浩甜甜的一笑,然后看向了餐厅经理。
“请问,你们餐厅的招牌菜是什么?”声音温柔而动听。
“小姐,是“佛跳墙”。”经理谦恭的说道。
“好,就来这道佛跳墙吧。”米一晴合上了菜谱,把它递给了欧阳浩。
“佛跳墙?我以前怎么没吃过呢?”欧阳浩吃惊的叫了起来。
“欧阳少爷,佛跳墙这道菜是我们最近才引进的,由于工艺复杂,所以我们很少向客人推荐,菜谱上也没有介绍。”
“您知道佛跳墙的由来吗?”米一晴突然插嘴问道。
“我······”经理突然脸一红,答不上来。
“它还有传说啊?”欧阳浩顿时来了兴趣,他天生就有两大爱好,美女和美食,而且美食排在了第一位。
“对不起,欧阳少爷,这个我真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大厨,也许掌勺的师傅知道。”
“不用了,我只是顺便问问。”欧阳浩脸上写满了失望。
“欧阳经理,今天晚上你请我吃饭,那我就给你讲讲美丽的传说,作为我对你的补偿。”米一晴笑盈盈的看着他。
“一晴,你真的知道吗?”欧阳浩脸露惊讶的神情。
“这道菜,是菜中的极品,不但所需材料昂贵,而且耗时巨大,就连传说也有三五种。”米一晴娓娓道来。
欧阳浩和餐厅经理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据费孝通先生记:发明此菜者乃一帮乞丐。这些乞丐拎着破瓦罐,把饭铺里各种残羹剩饭全集在一起。有一天,一位饭铺老板出门,偶闻街头一缕奇香,遁香而发现破瓦罐。这位老板因此而得启悟,创造了佛跳墙。
另一个传说来自福建,据说当地有一个规矩叫“试厨”,是对新媳妇治家本领的测试,相传有一女子不会做菜,母亲为女儿之应试,把家藏之山珍海味都翻找出来,配制后用荷叶装成小包,叮嘱女儿搭配的烹制方法,谁知这位新娘还是忘记,忙乱中将所带的半成品都装入厨房一酒坛内,就悄悄溜回了娘家。没想到成就一道好菜。
以上两说都来自民间,未必作数。还有一说来自某笔记:此菜创于光绪年间。当时福州官钱局一位官员,设家宴请当时的布政使周莲。其内眷是位烹任高手,以鸡鸭、猪肉同入绍兴酒坛内偎制,上桌后香气萦绕。周莲品后赞不绝口,命家厨郑春发仿制。郑春发求教于官员内眷,后改造原料,多用海鲜少用肉,终于试成。
最初此菜名为“坛烧八宝”。后经不断改良,席间有荤有素,有酸有甜。其间更从“坛烧八宝”更名“福寿全”,最后改为“佛跳墙”。就连更名为佛跳墙也有故事:此菜在聚春园成为佳品后,经常有文人墨客闻名而来,其中一位文人赋诗曰:“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另一个故事,此菜启坛后浓香四溢,刚巧隔墙有寺,香气使隔墙和尚垂涎欲滴,于是不顾清规戒律,越墙而入,请求入席。”
“小姐,我想问一下,您是专门从事饮食研究的专业人士吗?”餐厅经理立即肃立在米一晴的面前,一脸的恭敬和严肃,只是这次他是发自内心的。
“她呀,她是我的御用厨娘。”欧阳浩咧开嘴得意的笑了起来。
“怪不得呢!原来是欧阳少爷的特级厨师啊!”
米一晴瞪了欧阳浩一眼,欧阳浩冲着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米一晴瞪了他一眼,闭上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