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按照总裁的吩咐来到了校门口,可是却没有发现总裁的身影,只好停下车,焦急的在附近寻找着。他突然间发现了总裁,正在马路的边上不停的向前张望着,他的心一下子兴奋起来,手里高举着一把打伞,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总裁!”他急急的叫道。
欧阳烈天的身体一惊,立即停下了脚步,一把拉过黄二的胳膊,扯下那把大伞,快速的隐藏到一棵大树的后面,遮住了他和黄二的半个身体。
米一晴像头顶上打了一个响雷,身体一下子停了下来,快速的回头,可是,马路上静悄悄的,只有几辆疾驰而过的轿车,溅起水花。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悬着的心不由得放了下来。可是那双大眼睛里却有着说不清的落寞和失落。
欧阳烈天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米一晴,那双带着悲伤的眼睛在细雨中带着更加浓浓的凄凉,他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两只大手紧紧的抓住了树干,指甲已经陷了进去。
黄婶已经追了上来:“一晴,是不是推不动了,来,让婶子推一会。”
米一晴立即回过神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湿漉漉的小脸,快速的调整了情绪,回头冲着黄婶甜甜的一笑:“报告黄婶,一点都不累!”说完,又飞快的推起车子,车轮溅起的水花,喷了黄婶一身。
“这个毛手毛脚的臭丫头!”黄婶宠溺的笑骂道。
黄二心里一惊,随即狂喜起来,他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总裁,是的,那个女人的确就是失踪了十多天的米一晴小姐。
他想冲出去把米一晴拦截下来,要知道,总裁找得她好苦啊!
欧阳烈天用眼神制止了他。
他不解的望着欧阳烈天,总裁是那样的思念她,既然找到了她,为什么不上前去,把米小姐带走呢?看着米一晴越走越远的背影,黄二心中着急,他焦急的看着欧阳烈天,可是他的总裁像一个小偷一样的躲在树的后面,用那把宽大的雨伞,遮住了大半个身体,但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米一晴的背影。
前面好像有一个水坑,米一晴推着车子,一下子就陷了进去。她扔下雨伞,毫无遮挡的站在风雨中,用尽全力推着那辆装满书的手推车。
欧阳烈天一拳打在了树上,紧紧的闭着嘴巴,面色阴冷的注视着那在风雨中柔弱的身体。
黄二想要冲出去,欧阳烈天声音里带着暴怒和痛苦:“别动!”
米一晴的身体向前弓着,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车轮往前转了一下,瞬间形势急转直下,车轮后退着,带着米一晴的身体向后倒着。
眼看着米一晴的身体就要被车子带倒,黄二心里暗叫不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欧阳烈天已经冲了出去。
米一晴踉跄着,眼看就倒在了地上,突然间,一双大手好像带着磁性,用力一拖,稳稳的扶住了米一晴的身体,然后一用力,车子被他猛的推出了水坑。
米一晴惊魂未定,可是一阵熟悉的香味瞬间包围了她,她傻了般的站在那里,等她缓过神来,慌张的四处查看,一个打着一把大伞的男人已经消失在雨中,只是那个背影看起来有点熟悉。
黄婶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一晴伤着没有?”
米一晴心里一暖,冲着黄婶笑道:“没有!”抬起头,盯着前面那个已经消失得看不见的那个身影。
“是不是那个男人把你撞的?长得一表人才的,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人,这世道啊,真是不能以貌取人!”黄婶冲着前方愤恨的吐了口唾沫。
“黄婶,刚才是那个男人帮了我,你看清楚他的长相吗?”米一晴不安的问道。
黄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就奇了,做了好事,怎么像个小偷似的呢?走的那样急,我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米一晴心里越来越不安,转念一想,如果是他的话,他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呢,肯定是自己脑袋有了问题,看到一个高个的男人,自然而然的都当成了那个人!
自嘲的笑了笑:“黄婶,那个人是活雷锋,做了好事不留名。”
两个人说笑着,向家里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远,欧阳烈天终于停了下来,欧阳烈天放下伞,他急急的四处查看着,小丫头和黄婶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眼神瞬间就落寞下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和痛苦。
他默默的沿着马路向前走着,黄二已经追赶上来,不敢说话,他只是举着伞,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欧阳烈天突然间停下了脚步,转身,向着后面跑去,在一家平房的对面停了下来,他躲在在一棵高大的树后,两只眼睛,灼热的盯着马路对面那个大门紧闭的小院。
黄二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是一家整洁干净的农家小院,在这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居然有这样一个瓜果飘香,繁花盛开的院落,不觉得心生好奇。
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是米一晴小姐,她的手里正拿着一个篮子,手里举着一把伞,快步走进了菜园。
欧阳烈天紧张的一把拉过黄二的手,躲到了树后面。
黄二更加的不解,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低声问道:“总裁,这里是米小姐的家吗?”
欧阳烈天神情一怔小丫头的家在哪里呢?他的心突然间苦涩起来,他的小丫头竟然没有地方可去,现在她已经无家可归,只能寄居在别人的家里。
他突然有了一种负罪的感觉,本以为,把她拴在身边,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却没想到,带给她的是无尽的伤害和痛苦。
夏威夷酒店虽然奢华,可是却比不上农家小院的简朴和纯真,而他的小丫头,粗茶淡饭,简单的生活,粗鄙的劳动,都会让她快活幸福无比,而奢华的富丽堂皇的上流社会的生活却与她格格不入,带给她无尽的痛苦和迷茫。
一时间,他竟然有了一种深深的悔意,他不该强行让她改变生活的轨迹,她有她自己的生活空间和天地,她是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鸟儿,一旦被关进了笼子里,他将失去所有的快乐和幸福。
他看着那个在菜园里快乐的忙活的身影,嘴角边露出了笑容。
“总裁!我去把米小姐带回去吧!”黄二看到欧阳烈天多日来阴雨绵绵的脸终于开了晴,心里也快乐起来。
“我们回去吧!”欧阳烈天深深的看了一眼雨雾中的那个快乐的身影,回转身。
黄二不解的望着总裁,明明是那样的思念着米小姐,如今好不容易的找到了她,却为什么不想相见呢?他真是越来越不明白总裁的想法了,也是,如果总裁的想法让自己这样一个凡夫俗子一眼看透的话,那么自己也能当总裁了,不觉自嘲的笑了笑。
窗外的雨已经越下越大。
黄婶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眼泪围着眼圈转。
“黄婶,快吃饭吧!”米一晴盛了一碗饭香四溢的米饭递给她。
“一晴,谢谢你!”黄婶拉住米一晴的手。
“黄婶,要谢的人是我!”米一晴声音哽咽起来,要不是黄嫂收留自己,自己现在还真是无处可去。
“不说了,吃饭!”黄婶拿起饭碗,一连吃了两碗。
“一晴,邻居王妈说我最近都胖了,皮肤也白了,好像脸上褶子也少了,还问我最近吃了什么补品呢?我才没告诉她呢!”黄婶说话的神情像一个小孩子。
米一晴“扑哧”就笑了:“婶子,你本来就不老,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一晴,你说的是真的吗?”黄婶两眼冒着兴奋的光。
“当然,谁说我婶子老,我和她急!”米一晴促狭的对着她眨眨眼睛,又把一块瘦肉夹到了她的碗里。
“一晴,以后挣钱婶子帮你存起来,不要成天的瞎买东西,将来出嫁的时候,好买些陪嫁!”黄婶眼睛一红,自从米一晴来了以后,小丫头一天都没闲着,把闲置着的缝纫机又利用起来,居然接了不少的活,街坊邻里的都知道米姑娘衣服做的好,每天都排着长队来家里做衣服,挣到的钱,米一晴不但用来改善了伙食,而且所有的钱都交给自己管理。
自从自己那个傻儿子去世后,黄婶早就失去了生活的动力了,她明显的衰老下去,日子更是得过且过,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穿着大花裙子,抹着鲜红口红的,里里外外忙个不停的那个快乐爽朗的黄婶了。
米一晴来了以后,居然用以前的旧衣服给她改了几件当下最流行的服装,穿出去,邻居的眼睛都看直了,从那以后,来求米一晴的人络绎不绝,只要是有所求,米一晴从来都不拒绝,而且从来都不要钱,后来,来的人太多了,才象征性的收了点手工费,就是这点钱,也是黄婶那点低保工资的几倍呢。
黄婶不由得对小丫头刮目相看。
更让黄婶没有想到的,米一晴居然利用中午的休息时间,进来许多的书籍和期刊,在学校附近,支起了一个临时的售书点,她把这个售书点交给黄婶来打理,没有一点工资的黄婶,每天居然也能有一笔不小的收入。到了放学的时间,米一晴就换回黄婶休息,她亲自去那里卖书,所得的钱,包括做衣服的钱全部交给黄婶。
黄婶过意不去,坚决不要,米一晴每次都搂住她的脖子,硬是把钱塞到她的衣服里。黄婶把钱一分分的存起来,她舍不得花,她知道,一晴已经没有了妈妈,爸爸如今也是无能为力,她一定要给丫头存下些钱,到时候,托人找个好人家,把丫头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这件事情,她和米一晴提了好多次,每说一次,米一晴总是沉默着,说急了,就抬起头,笑哈哈的搂住她的脖子:“黄婶,我一辈子都不嫁人,就陪你一辈子!”
“傻丫头,净说些没有用的!”黄婶瞪着米一晴,佯装恼怒,可是她的心突然间一惊,米一晴的那双大眼睛里竟然带着很深的忧郁和痛苦,黄婶是过来的人,米一晴的那种眼神绝对是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情感冲击,小丫头不说,她也不问,因为她知道,时间就是治疗感情最好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