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良妈被王大嫂搀走,乔良妈到王大嫂家叙说家长里短去了。
乔性子酒劲下去,心情稍微平和,他惬意地躺在床上,身体的各个细胞被酒精浸泡着,他感到很舒服。
乔性子睡着了,鼾声如雷,仿佛自己就是整个世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战火的硝烟逐渐结束,“热战”结束了,“冷战”便开始了。
乔性子醒了,他看看窗外,知道媳妇被他气走了。
乔性子坐在床上发呆,他端了一碗热水,咕咚咕咚喝了,他到厨房寻找媳妇儿的身影,发现锅碗瓢盆依旧冰凉。
“乔良,乔良!”
乔性子喊自己的儿子,乔性子想让乔良找他妈回来,这时候,儿子就成了他们之间桥梁的纽带。
乔性子转遍屋子,也看不见乔良的身影。
乔性子孤凄的一个人呆在家,他非常后悔,不停地谴责自己,发誓要把这祸根戒掉。
苍穹像一个不断注墨的水盆,灰色慢慢被黑色包围,乔良还没有回来。
他突然想起电视上出走的镜头,禁不住开始担心。
乔性子不时的向院内张望,已经辨不清树的影子,乔性子一下子慌了神,急忙飞跑出去。
酒劲刚下去,腿上还没有劲儿,乔性子差点儿摔倒。
乔性子顾不得这些,他急忙飞跑到王大嫂家,妻子赌着气不理睬他。
“娃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到底上哪去了?”
听到这话,乔良妈从炕上跳下来,脸色都变了,扭屁股一路小跑回家。
“他还没有回来,这到哪去了?”
乔良妈在屋内找了又找,转了又转,甚至连老鼠窝也不放过,就是找不到孩子的影子。
“我警告你,如果娃儿丢了,我和你同归于尽,谁也别想活。”
乔性子中午的脾气没有了,他不停的在屋内徘徊。
“到底上哪去了,到底上哪去了?”
夫妻俩将所有亲戚的电话都打遍了,依旧打听不到乔良的讯息。
“给他们老师打个电话吧,问问?”
听说给闻人笑语打电话,乔性子就感到别扭,他想到把尿泼到老师办公室的情节。
“我给他们老师闹过事,要打你打?”
“你就属狗的,翻脸不认人,不让给老师闹,你偏给老师闹,现在可好,连打电话的地儿都没有。”
乔良妈嘟囔着。
乔良妈拨通老师电话,闻人笑语正在带着孩子玩,没有听见。
“你看看,老师不接电话。”
“什么破老师,有什么了不起,还挺牛逼的,孩子找不到找他算账。”
“孩子是你逼走的,与人家有什么关系?”
“他平日里不训斥孩子,不压制孩子,孩子能脆弱成这样?”
乔性子无理搅三分。
这样的事情多了,只要学生出了事,无论在哪儿,都得把以前的事情全找出来,也得告老师个没理。
最关键是让学校赔钱啊!
乔良妈懒得搭理乔性子,又拨打了老师的电话。
“喂,闻人老师吗,乔良不知道去哪了,你知道他与谁关系好吗?”
闻人笑语愣了一下,他想了想有没有训过乔良,怕自己惹上事端。
乔良性格孤僻,沉默寡言,这样的性格最容易出事儿。
“双小东、米爱驹、池骋……”
闻人笑语把乔良关系不错的电话给了她。
乔良妈给池骋打了电话,池骋的亲妈来了,正陪着池骋买衣服呢,没时间接。
乔良妈又给双小东打电话,双小东父亲接的:“我们回老家了,在内蒙的,过了年才回去!”
“人家回老家了,总不至于乔良出了尔格镇了吧?”
一家子真急了。
“打其他的同学,看看有没有?”
“装什么蒜,娃平日很少与别人交往,你又不是不知道?”
“试试吧?”
“给谁打呢?”
“爱驹,米爱驹,孜业家的,他不是与娃同班吗?”
乔良妈带着一丝希望打过去,爱驹说没有,爱驹又问及了所有的同学,都说没有,希望再一次破灭了。
闻人笑语也有些着急,他发了信息,让全班同学都帮忙找找,有消息打电话。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这黑色将所有的地方全包围了。
咫尺就是天涯,乔性子的亲戚都帮着找,他们把尔格镇的网吧都转遍了,始终不见乔良的影子。
“近处也找找吧?”
乔性子沙哑了许多,他望着疲惫的妻子,乔良妈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半夜十二点的,到哪去找啊?”
乔良妈有点失望。
“没有出过这事呀?”
“不让你打孩子,你非打,你把他打怕了,他不敢回家了!”
乔性子不再说话,他发愣的盯着媳妇,突然发现她头上的白发雨后春笋般的长了出来,在微黄的灯光下闪着光芒,乔性子恨恨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再出去找找吧!”乔性子说。
夫妻俩拿着电筒,又唤来了左邻右舍,大街小巷、犄角旮旯,始终寻不见娃儿的身影。
“娃儿,你到底在哪,快回来吧!”
乔性子默默祈祷着,他在黑色的海洋中挣扎,如同迷途的老羊眼泪斑斑,失群的老雁哀声怜怜。
乔性子的心如同冬天一样寒冷,鼻子仿佛封冻,鼻涕也结了冰,呼吸如此难受,连打几个喷嚏都无济于事。
乔性子不敢面对妻子剑拔弩张的眼睛,所以他想:“如果找不到娃儿,自己也永诀于这世间。”
乔性子就这样挨着、找着,在冻得星星都发抖的黑夜中找着,一个偌大的怪物向他扑来,吓了他一跳,仔细看了看,原来是赵五家的玉米垛。
乔性子刚定神,玉米秸嚓的一响,又吓他一跳:“可能是黄鼠狼吧……”
乔性子继续向前走,又在不多远的地方突然停下了。
火柴大的火焰逐渐在他的灵魂黑暗处燃起。
他拼命地向后跑,摔了一脚,站起来又拼命地向后跑。
乔性子发狠得拨开玉米秸,发现乔良就躺在那里,乔良躺在那里静静地睡着,忧郁地睡着,眼角还汪着两滴眼泪。
乔性子又气又急,险些晕过去。
“乔良,乔良!”
乔良也不睁眼,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把乔性子吓了一跳,他把手指放在鼻子口,看有没有呼吸。
乔性子把乔良背起来,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往回走。
从此,乔性子很少喝酒,只是初四亲戚们来的那天,所有人相劝不住,又喝醉了。
乔良战战兢兢的准备挨训,父亲回到侧屋睡觉去了,酒后训人的习惯彻底改变。
所以说人们醉后耍酒疯纯粹是装的,那是借着酒劲发泄自己生活的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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