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剑入了鞘,羽轻翎看向她,淡淡地说了句:“我相信你没有说假话。”
楚怀林扬起眉毛:“所以殿下是做出决定了?”羽轻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监察长大人,我如今没得选。”楚怀林站了起来,向羽轻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羽轻翎有些茫然,楚怀林是高傲极了的人,从来不愿屈居人下,平日里,就是羽皇陛下亲自驾到,他也绝对不会低一低脑袋。所以即使臣子向自己行礼这种本事天经地义的事,发生在楚怀林上上,难得的让羽轻翎有一瞬间的不习惯,
楚怀林这时已经直起了腰,修长的身影挡住了羽轻翎全部的视线。
“我曾经与殿下说过,愿意帮助殿下,是绝对不会食言的,看来殿下如今已经需要我了。”
羽轻翎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眼睛紧紧盯着楚怀林,像是要将楚怀林看穿,楚怀林也不躲,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对上羽轻翎复杂的目光。
“你有什么条件?”羽轻翎的语气冷冷的,虽然自己对楚怀林并不是特别了解,但从他的行为处事上来说,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
“在殿下眼里,我是一个贪图利益的人吗?”楚怀林走近羽轻翎几步,两只手撑住座椅的两边,将羽轻翎圈在椅子中,只要动一下,就会碰到楚怀林。
羽轻翎猛得对上楚怀林深邃的眼眸,有些不自在,将头转到了一边:“监察长大人本是羽皇陛下身边最信任的人,帮助羽皇想要辅佐的河殿下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楚怀林冷哼一声,站直了身子:“殿下是在怀疑我?”
羽轻翎没有回答。
“羽皇生性多疑,虽然在他人眼中我的确风光无限,实际上他只给了我一个文职而已。”
“殿下刚才与你说得纳兰国师,在第三任羽皇在世时更是荣宠不断,可最后的结局呢?”
“你怕羽山河上位后,你的下场会如同当时的纳兰国师,那你就不怕我?”羽轻翎舒了一口气,抬头问道。
楚怀林眼眸中泛起一丝兴致,眼中多了几分笑意,缓缓说道:“殿下是女子,终归需要一个男子替你震慑朝堂”
羽轻翎拿着茶杯的手不自觉一个哆嗦,茶水洒到了衣裙上,她顾不得衣服上的水渍,噌地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愤怒的语气,却被羽轻翎尽力压了下来,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我要你嫁给我。”楚怀林见她神情如此,也不想再给她打什么哑谜了,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了羽轻翎。
羽轻翎的神态略有缓和,问道:“这就是你的条件?”
楚怀林却是摇了摇头:“我已经二十二岁却还没有娶亲,殿下可知为什么?”
看见羽轻翎一脸我才不想知道,我一点也不感兴趣的表情,楚怀林无奈地摇摇头。
“因为这世间女子,没有一个能配得上我的,殿下是唯一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子,对我来说这既是条件也是我的一片真心。”
羽轻翎冷沉着一张脸:“监察长若是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羽都有的是高门贵族又功勋卓著的千金贵女,我并不愿意,也请监察长大人就不要勉强我了。”
“殿下不同意?”楚怀林扬起下巴,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柔情,又变成了清冷没有感情的语气。
“这个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羽轻翎移开目光,语气肯定,没有什么犹豫。
“殿下先别急,不妨先听一听我给殿下准备的礼物。”楚怀林语气玩味,眼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了。
“总是跟在羽什么来着,后面的那个小姑娘,名叫什么舟的,就是人族那个两岁就坐上皇位的天才女帝。”
羽轻翎见他还是从不记人名,有些好笑,提醒他道:“羽惊蛰和白月舟”
羽轻翎回想起之前偷听到的纳兰婴环和白月舟的对话。
只是自己当时并没有顾得上细想,因为早就已经知道羽轻翎一点也没有惊讶。
楚怀林只当羽轻翎见多识广,对这种事情不屑一顾于是继续说道:“白月舟是私逃出人族的,若是能抓了她,威胁人族,一定能有重大的益处。”
羽轻翎与白月舟虽不怎么相熟,但纳兰婴环却很是喜欢她,她也一心一意地为着纳兰婴环,况且羽惊蛰似乎对她有……
即使知道这事件好处极大的事,羽轻翎也并没有想过伤害白月舟。
“不许动她。”羽轻翎警告他道。
楚怀林摇摇头说:“殿下还是太过仁慈,如今白月舟的事并非只有我一人知道,殿下若是不愿意先动手,那么可就有人要抢占先机了。”
羽轻翎知道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又在脑海中细想了一遍。
冗长的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羽轻翎泄气地摇摇头:“我做不到。”
楚怀林也没有任何不满,只是提醒道:“既然如此,殿下可一定要保护好她,切不可让别人占了便宜。”
羽轻翎点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河殿下的,殿下可想听?”楚怀林挑眉问道。
羽山河,对于这个弟弟,羽轻翎一开始是不喜欢他的,总觉得他的存在,玷污了母后对父皇的一往情深,可自从知道母后的死,是她最爱的羽皇一手安排的,对羽山河的讨厌也就消失不见了。
“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河殿下并非羽皇亲生。这样说来,他就不具有皇室血脉,就更不具有皇位的争夺权了。”
羽轻翎惊叹楚怀林的竟然能查到这个消息,心上却更是难过,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父亲,他却为了不让自己坐上皇位而辅佐别人家的孩子。
“可有查到羽山河真正的身世?”
“没有,他的身世是机密,如今我能查到的只有他并不具有皇家血脉,没有继承权而已。其实想让他登不上皇位,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羽轻翎点点头,过了一会,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一只手抵着下巴,眼角漏出了微微笑意:“你将这事告诉我,就是替我铲除了最后一个对手,那么我就又是羽皇唯一的继承人了,羽皇之位不就脱手可得了,又何须答应你什么条件。”
楚怀林笑出了声:“殿下今日怎么这般糊涂,且不说你根本就没有证据,殿下觉得就不会再有下一个羽山河了吗?”
果然,楚怀林做事周密到无懈可击,的确如传言所说,楚怀林是个可怕的人,但他的可怕,绝对不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而是他缜密的心思啊!
羽轻翎不甘被他的气势所逼迫,也轻声笑了起来:“监察长大人,证据我可以自己慢慢找,谢谢你今日告诉我的一切,我就不多留了,告辞。”
说完羽轻翎起身便要离开。在她走到府门时,楚怀林突然冷笑着说了一句:“殿下就不想听听云鹤神君的事情。”
楚怀林故意加重了“云鹤”二字,听到云鹤的名字,羽轻翎站住了脚背对着楚怀林:“你想说些什么?”
“看来殿下和云鹤神君的事情的确是事实。若是这样的话,我就与殿下讲一讲有关云鹤神君的事情吧。”
羽轻翎微微侧身,脸色煞白:“若是挑拨离间的话,监察长大人便省了吧。”
楚怀林向前走了两步,走到羽轻翎的身后,贴着她的耳边,低声说:“在殿下的眼里,我就是这般卑鄙无耻的小人吗?”
羽轻翎向前走了两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楚怀林也向前跟了两步,又一次贴到她的耳边:“我永远都不屑这样做。”
羽轻翎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一面墙上,才停住了脚步,楚怀林快步跟上,一只手撑住墙壁,另一只手撩起羽轻翎散落在胸前的碎发,随意地缠绕在手上。
楚怀林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向前凑去,就在离羽轻翎唇部只有一点距离时,忽然换了方向,贴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我喜欢的人,我会让她爱上我,然后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羽轻翎耳边发麻,正欲拔剑,却被楚怀林的一只大手将剑又推回了剑鞘中。
“殿下不妨再回屋稍坐片刻。”楚怀林微笑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丝毫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羽轻翎不知为何脚有些发软,一时不知是该甩门离去,还是继续回屋听他讲云鹤的事情,便就呆愣在了原地。
楚怀林见她犹豫不定,一个打横抱起,将她抱进了屋内。
羽轻翎很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一点力气都是不上来,这个人的武功,原比自己想得要厉害许多,在他怀中竟半点使不上力气。
到了屋内,楚怀林将她放下,恭敬地行了一礼:“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羽轻翎不想与他计较什么,只是摆了一下手,心想既然来了倒不如听一听他到底会如何说云鹤。
“殿下此次前去盛京可有什么收获?”楚怀林没有开门见山地直接说,而是先问了羽轻翎问题。
羽轻翎垂下视线,想起自己在盛京这些天发生的事,想起了云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