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黑云、树荫、人影、街道构成了现场画面,一切都在寂静中琢磨着该如何变幻,足足过了五秒钟,刘飞阳举着的橡胶棍才缓缓落下,有些不甘心的回过头,发现那名男子正在用枪指着自己。
“放下!”这男子端着枪口低沉吼一声。
刘飞阳咽了口唾沫,这枪虽然没打到自己身上,但对方已经把态度表明,就好比有过一次做大保健的经历,下次根本不用问都有什么套餐,直接刷卡、进房,一切都在不言中。
“过来,走!”这人又皱眉喊一句。
还在负隅顽抗的男子听到这话,赶紧扶起地上的男子,步伐略显慌张的往现代车那里跑,此时张强已经有些意思,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车里钻。
端枪的男子非常谨慎,眼睛丝毫没有便宜的盯着他,直到一腿已经迈进副驾驶,眼睛还没有移动半分。
“嗡…”现代车瞬间起步。
在上百号人的目光中,急速前行,转眼间,已经消失在街道尽头。
“咣当…”刘飞阳手中的橡胶辊此时彻底掉落到地上,他站在马路中间,从地上能看见他的影子。
如果说于浩和刘观称在门口被砍是在赤裸裸的打酒吧的脸,那么现在已经不是打脸那么简单,简直就是骑在脖子上拉屎,对于他个人、酒吧来说,都是无法抹去的污点,即使过后再如何辩驳,也显得无力苍白。
他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也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很平静的拍拍手,如同往常一样看着垠煜酒吧的牌子,往门口走去,这人群中有酒吧的服务员、女模、男模也有顾客,还有与他喝过酒的朋友。
这十几米的路程像是走过春夏秋冬,历经疲惫沧桑,地上的灯光变幻各种笑脸,门里的音乐演绎喜怒哀乐。
他穿过这扇门,进入酒吧。
与此同时,在距离刚才事发地大约三十米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赵德汉在即将达到酒吧的时候,就发现路上有两人交缠在一起,他仔细看了看发现正是张强和刘飞阳,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如果把赵强交出去,酒吧没必要与自己一直为敌,非常惬意的点了根烟,过足了做看客的瘾。
他对张强的身手非常了解,实质上他俩的斗殴已经与自己没有关系,无论谁赢谁输自己已经吧姿态摆出去。
当看到张强被刘飞阳摁在下面蹂躏的时候,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心痛“就是这个男人,陪伴了我那么多日日夜夜,总是能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在我身后出现…”心里是这么想,手上却没有丝毫行动。
打算着刘飞阳把张强拉进酒吧之后,自己再出现,要不然让张强看到自己心里会过意不去。
可谁成想,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非但救走张强还当街用枪指着刘飞阳,这不是小事,就像奥老黑问朴夫人,我给你二百行不行!已经无关乎男欢女爱的本质,超脱需求与自身潜力,上升到团队形象问题。
如果刘飞阳抓狂还好说,可偏偏没有任何表示…
赵德汉更慌,这件事情他嫌疑最大,从任何角度他也无法解释清楚,伸手掏出手机想看看刘飞阳现在是什么态度。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冰冷的声音。
“凑!”赵德汉咬牙骂了一声,随即暴躁的把手里摔倒一旁,刚才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当街开枪在这个城市是非常严重切影响恶劣的…
纠结半天,还是捡起电话打给刘飞阳,结果不言而喻,依旧关机。
“麻辣隔壁的,人一旦点背,撒泼尿都能让人在后面怼一下!”他嘴里愤恨的嘀咕一句,随即拨给公司。
“赵哥…”接电话的是哪天挨揍的中年,由于牙床还没消肿,只能再养一段,所以说话有些漏风。
“那啥,现在还没找到酒吧的人,结果没出来,先把主播的情绪安慰好!如果今晚还有什么变动的话,要及时跟我沟通!”赵德汉只能压低语气吩咐道。
“咋还没沟通好呢?差哪啊?”中年抻脖子问道。
“差两颗门牙,差哪!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得了…”赵德汉无比烦躁,说完之后立即挂断电话,他望着近在咫尺的酒吧,不敢去了,心虚了…
另一边,现代车一路向北行驶大约四十分钟。
这里已经荒无人烟,尤泊璐也变成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车灯在路上异常乍眼,两边有因为人口流失锁留下来的民房,玻璃窗里伸手不见五指,偶尔有夜风吹过能听见碎掉玻璃中割裂夜风发出的呜咽声。
类似孩提哭泣,有些渗人。
“咯吱…”现在一脚刹车停在一户大门敞开的院子门口,里面的情况和周围如出一辙,黑暗中不能发现任何诡异东西。
“朋友,你们救我,现在又给我拉倒这地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强咬紧牙关,满脸血迹已经干涸,脸上肿的如皮球一般。
“先给拽进去!”从副驾驶下来这人言语极少,说完之后率先往里走。
张强被拽上车之后,双手就被反绑住,此时没有任何战斗力,说成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丝毫不过分,看着他的两人也不算客气,手里还拎着砍刀,手脚并用推搡这张强往里面走。
“铛啷啷…”门被拽开之后,晃晃悠悠的颤抖着,看样子随时要掉。
一进门还能听见老鼠的嘶鸣和抱头逃窜声音。
这里早已断电,只能借助手电的光亮看清里面状况,和普通民房大致相当,只不过里面的炕已经垮塌,地上也有几株杂草。
唯一喜人的就是玻璃还算完整。
“嘭…”
#首S发…
张强进门之后,被人对着屁股踹了一脚,向前穿几步,狗吃屎的爬到地上,原本有些伤口已经闭合,这下之后又开始流血。
“…”张强咬紧牙关,眼睛里慢慢都是恶毒,在这不算明亮的环境下,不易被察觉。
“先整!”最开始拎枪那人开口吩咐一句,随即从兜里掏出烟。
这俩人闻言,还和刚才在酒吧门口一样,没有半点废话,两步上前对着地上的张强开始踹,极其用力,出脚也没有任何顾忌,一时之间,就听嘭嘭声不绝于耳,张强也算硬气,顺嘴喷血愣是一声求饶没说。
过程持续大约五分钟左右,张强身上已经能看到血脚印,他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呼吸很微弱,进气少出气多,异常虚弱。
这两人也是累的气喘吁吁。
“啪…”他把烟头弹在地上,随即向前两步抬脚放在张强脸蛋之上,狠狠的用力抿了两下,甚至都能听到颧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这人收回脚,紧接着蹲到地上,一手捏着张强的脸。
“听说赵德汉和咱们这的许多官员有些不可告人的勾当?是什么?”
“…”张强还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没开口回答。
“来,继续…”他对二人招招手,随即站起来退到一边。
“嘭嘭…”这俩人下手不客气,但是力道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
持续大约五分钟左右。
“还不说?”这人挑着眉又问道。
“…”
“呸…”他看张强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粗鄙的朝旁边吐了口唾沫,伸手说道“把胳膊摁住,刀给我!”
旁边人伸手把刀递过来。
无论张强曾经做过什么,但都不可否认他是一条汉子,他眯着眼看到男子拎刀像自己走过来,非常硬气的喊道“有什么勾当我不知道!但是诗蓝肯定知道…”
“诗蓝?”这人微微诧异。
“对,以前是公司的女主播,后来跑了,赵德汉一直在找她!”
“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查…”
从他们施加在赵强身上的种种表现来看,绝对不是朋友。
另一边,酒吧。
刘飞阳回到办公室之后就把门反锁,双眼略显空灵的看着天花板,八平米的办公室不算到,可只有他自己就略显孤单,该如何准确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只能用两个字:复杂…
貌似没有准确的形容词。
正在这时“叮铃铃…”座机突兀响起。
他扭过头呆呆的望了几秒钟,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根本没有用看来电显示,而是直接接起来说道“大侄子…”
“还能扯犊子,挺好!”丁煜声音准时在那头响起。
今天长沙下雨,气温只有十几度比较凉,梦涵穿着牛仔背带裤在前面行走,他在后面跟着。
“我现在在机场,还有半个小时,回去!”丁煜紧接着又补充一句。
“是我老了么?”刘飞阳声音呆呆的问了一句。
“…”丁煜沉吟片刻,他知道刘飞阳确实有些受伤,心里上受伤了。
缓缓说道“如果今天张强被抓住,事情反而不好收尾…”
“局里那边让我过去一趟…”
“等我回去!”
“好!”
说完,两人挂断电话。
转眼间,四个半小时过去,梦涵挽着丁煜胳膊,缓缓从航站楼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