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玉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情感复杂。
将那块布给陈夕蒙上,而后看着那个火羽卫队长道:“准备马车,去遥遥云坊!”
那个火羽卫队长道:“殿下,可是……”
赵玉玉冷哼一声道:“怎么,我的命令比不得许多人是吧,毕竟我只是个公主。”
那火羽卫队长急忙道:“不敢!下官马上去准备马车。”
黑色之下,一辆马车穿过小巷,来到遥遥云坊前,赵玉玉下了马车,周围是火羽卫队长,和三个火羽卫士兵。
赵玉玉道:“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入马车。”
火羽卫队长道:“是!”
赵玉玉快步进入遥遥云坊,一会儿,孙礼跟着赵玉玉快步从遥遥云坊出来,孙礼亲自进入马车,将陈夕抱了出来,送陈夕进入房间。
房间外赵玉玉轻轻道:“我毕竟管不住那些火羽卫士兵,你们还是要早有些准备比较好,而且刺兽之事,我必须向父皇禀报。”
孙礼轻轻点头道:“在下理解。”
赵玉玉沉吟一段时间道:“如今庆城中,正好有大瑜的人在,劝你们最好也去接触一下。”
孙礼诚心道:“多谢殿下。”
赵玉玉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孙礼回首,看着那关闭的房门,不禁长长叹息一声:“真是……有苦难言呀。”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使馆之中,遥遥云坊的人来又去,使馆之中的人去又回。
离去的赵玉玉思忖半天,还是去见了赵贺。
月降日升,当阳光再次普照这片大地之时,这座城市中手中略有权柄之人,大抵都会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朝会之上,陛下迟迟未曾出现,大瑜使者连夜重金托人呈奏的折子,就摆在握在丞相手中。
太师闭上了眼睛,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太子赵越,眼神锋利,不知在想些什么,二皇子赵章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远处火羽军总统领穆沙满头大汗。
脚步声响起,所有人仅抬头一眼,就立马低下头去。
……
陈夕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睁眼又全部忘记。
只依稀记得身处干裂的大地,黑焰在肆意燃烧,陈夕身处其中,不得动弹,只是那空中有一神殿蓦然出现,吸收了所有黑焰。
陈夕睁眼,咳嗽一声,嘴唇干裂无比,动一动,浑身都传来撕裂的感觉,一旁有一人走到床边,又急忙到桌边,倒下一杯水。
陈夕刚睁眼,只觉得模糊无比,那人再次端着水过来,陈夕才看清,正是孙礼。
陈夕满身虚弱,无奈一笑,孙礼将陈夕半扶起,喂陈夕喝下一杯水。
孙礼道:“怎么样?你说你……前天晚上就……昨晚竟然遇到刺兽!”
“没事,我感觉除了有些虚脱,其实没有什么。”
怎么可能没有什么,虽然有紫气东来在温润陈夕的身体,但那过度的无妄之念仍然真实的伤害到陈夕的身体,不然陈夕也不至于昏过去。
只是这次醒来,陈夕明显感觉比墨城昏过去时要好受不少,陈夕不禁想起来梦中的神殿,难道真的是神殿在自己昏过去的时候保护了自己吗?
孙礼继续道:“大瑜来南庆的使者沈芦在外等候许久了,我让他进来,他却执意不肯进,现在正在门外等候。”
陈夕瞳孔紧缩,一股气息立马席卷全身,强行让陈夕的身躯变得活跃起来。
陈夕道:“烦劳执事去柜子里给我拿件干净的衣服。”
“这……你大伤未愈,他又是臣子,你在床上,接见他又如何?”
陈夕摇了摇头,只是淡淡道:“衣服!”
艰难的穿上衣服,几次扯到手臂,陈夕都忍不住呻吟一声,看的孙礼都不住心疼。
陈夕强忍下床,孙礼急忙过去扶着陈夕道:“坐在床上其实就好。”
陈夕轻轻摇头,而后走到桌边坐下。
门外一中年人,一身素袍,但眼神却极有精神,只是此刻,不时听到房间声响的他,眼眶却微微有些湿润了。
此人便是大瑜来南庆使者沈芦。
沈芦心里明白,为何房间内的陈夕一定要更衣起身,是要告诉沈芦其实陈夕在南庆也还好,告诉大瑜,陈夕在南庆也还行。
先帝在时,仅育有二子,同父同母,便是陈夕和他的哥哥。
皇后去世的早,先帝便未有再娶。
先帝极为宠爱陈夕,陈夕贵为皇子,却极与人和善。
陈夕年少之时,长揪沈落的胡子,沈落便是沈芦的父亲,来南庆之前,沈落便叮嘱沈芦,若能有机会见到陈夕,务必拜望,看看陈夕在南庆过的如何。
房门轻轻打开,孙礼走了出来道:“沈大人请进吧,你们家王爷醒了!”
沈芦走进房间,孙礼却没有进去,在外面将房门关闭。
沈芦低头进入房间,头都没有抬,进门三步,便跪拜在地:“臣下沈芦叩见启王殿下!”
熟悉的声音传入沈芦耳中,即使四年之隔,即使那个声音好像变得更加粗犷,但沈芦就知道那个声音是陈夕的:“沈叔叔请起吧。”
沈芦起身,抬头看着坐在桌边,嘴角含笑的陈夕,不禁有些恍惚,少年身着白衣,发髻唯乱,但仍挡不住那英俊之气,只是脸色却惨白,沈芦不禁有些心疼,眼前的身影逐渐和记忆中的那个身影重叠了,那个少年是长大了。
“沈叔叔请坐吧。”
一句话将沈芦从回忆拉了出来,沈芦急忙道:“不敢,尊卑有别,臣下岂敢和殿下同坐。”
陈夕嘴角含笑道:“沈叔叔,不过四年不见,倒是生分了不是啊。”
沈芦看着陈夕笑了笑,而后道:“那臣下逾矩了。”
沈芦轻轻坐在桌边,只坐一半的椅子,轻轻为陈夕倒满一杯水。
“昨夜的事情……”
“殿下不必担心。”沈芦轻轻道:“虽然殿下在南庆为质,非有诏不得随意走动,但殿下毕竟是我大瑜的王爷,即使南庆的陛下想要惩罚殿下,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陈夕轻叹一口气道:“只是那些不与大瑜为善的朝臣怕是不会与本王善罢甘休。”
沈芦轻轻点头道:“这便是关键,不过我已连夜送千金与那南庆丞相,现在为殿下求情的奏章想必已经到了南庆皇帝的手中,若是……望云门这边能为殿下说话就容易许多。”
陈夕微微叹气道:“本王与望云门不过是各有所求,如今才来庆城,若真是有什么,也不过在庆城再老实待两年罢了。”
只是陈夕不知道,现在遥遥云坊外已是有火羽卫到来,为首者却是火羽卫副统领。
那火羽卫副统领开口道:“陛下诏令,让陈夕前去皇宫面见陛下。”
孙礼走出了遥遥云坊,面对那副统领不吭不卑道:“见过统领,统领也说,陛下诏令,是要陈夕面见陛下,只是陈夕现在还未醒来,如何面见陛下!”
“这……”
“统领尽管回去复命,就说我遥遥云坊现在正在费尽全力,救治陈夕。”
那副统领冷哼一声道:“在南庆,还未有让陛下等待的道理。”
“那如何?救治之术,不可打断,难不成统领现在就在遥遥云坊前等着?”
见那统领已有退色,孙礼继续道:“陈阳是我望云门掌门的嫡传弟子,陈夕亦是,不管陈阳是不是陈阳,陈夕就是望云门掌门嫡传,望统领大人将这番道理讲与诸位大人听。”
望着离去的火羽卫,孙礼心中百般滋味,那柳清离去之时,留下一封密信,只说若陈夕出事便启,若陈夕平安离开庆城,烧了便是。
昨夜孙礼将迷信打开,里面字不多,只有几句:“陈夕,吾亲传也,掌门,莫天倾亲书!”
其实在之前两年,陈夕之名早已传入孙礼的耳朵,第一次接触却是在去落霞城的飞舟上,那是只是觉得陈夕是个麻烦。
今晨陈夕挣扎着要穿好衣服,坐在桌边,孙礼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前不久孙礼对陈阳极有好感,如今看着和陈逐渐重叠的陈夕阳,孙礼笑了笑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这个年轻人似乎也不错,而且是掌门亲传,就算陈夕现在是气府境如何,陈夕入门才四年啊,柳清当年又如何?”
……
整个庆城的氛围都凝重了不少,尽管刺兽出现在庆城的消息早上还仅仅在南庆朝堂的高层流传,但临近中午,已经流传到庆城的平民阶层了。
这也许是南庆当今的陛下没有刻意遮掩的意思。
庆城慌乱了,对南庆有什么好处吗?没有!但南庆的陛下仍要人知道,他没有慌,而是年前掀起三州血腥的刺兽,如今在他眼中不算什么!这是他要传给外界的信息。
尽管刺兽出现在庆城,但火羽卫的统领穆沙没有受到惩罚,只是火羽卫接下来几天的巡逻量必然要成倍增加了。
而且城外的太林军,仍要调五千精兵入城,统领者正是那天随赵贺一同去迎接丹药的吴克。
若是之前,就算皇名不可违,但穆沙肯定要抗议两句吧,但今天,他连个屁都没有放。
虽然丞相今日出奇的力保陈夕,下面群臣指责陈夕,但陛下似乎都没有听进去,对陈夕的讨论最终只是草草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