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惨叫,陈平猛得一喜,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倍。
有惨叫声意味着追杀他的那些杀手有人踏进了他布置的陷阱,而陷阱正是在迷踪阵的阵中心,又意味着那些杀手基本上没有可能从里边逃出来,必定会死在那里。
迷踪迷踪阵,又被那些先民后人称为“鬼打墙”,就跟当初陈平自己穿越前在深山里遇到的那样,来来回回打圈子,怎么也走不出去,一直到渴死、饿死。
他那次是幸运遇到了传送门,而这些杀手遇到的,却只有他这个隐身暗处、随时准备出手的猎人。
陈平的记忆,如同一副水墨画,其上的墨迹,在一张白纸上的勾画,组成了他一生的风景。
只是如今,一滴滴浓重的墨汁,不断滴落在画上,将那曾经痛苦与欢乐的画面掩盖,每一滴墨汁的落下,都会大面积的扩散,吞噬着画面。
就像落入了墨之海,那画面上只剩下零星的画面,好似一座座孤岛,彼此之间,早已没了相连之处。
这孤岛上,是一个个迟迟不愿离去的身影,他们的过往,深深地刻在陈平的记忆中,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最终,一个一个隐入黑暗中。
只剩下一片空,最终,就连这一片空,也渐渐消逝了!
这是枯之意境的极致,失去了另一极荣之意境,也便没有了轮回,陷入这没有轮回的枯之极,这是陈平枯荣轮回意境真正达致大成之前,最严酷的考验。
这是一种比死更深沉,更让人无可奈何的境遇,若是无法走出,便只有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静默直至永恒,只有到了时间也有了消亡的一天,才能摆脱。
这种最极致,也是最不可思议的磨砺方式,天地之间,除了陈平,不做二人想。
许多修士在修炼意境时,从而有从长计议的可能。
只是,这般的修炼,如陈平所言,即便修为再强,最终仍不免沦为天道的棋子,一生之命始终被一道阴影笼罩。
陈平眼中一黯,嘴角溢出大量鲜血,一股巨力冲入体内,使得他身子朝后抛起。
陈平将滚石拳之力与叠浪之术融入千丈巨剑即便是他有许多不凡的际遇,仍是无法弥补。
他的意境,若是大成,此战,唐渔必败。
只是,一切没有如果!
陈平体内的石元力,几乎耗尽,更是在意境的对冲中,伤了神魂,连带着元婴也有了崩溃的迹象。
两人对陈平恨之入骨,下手间更是毫不留情,尽是杀招。
陈平惨笑中再度飞退数百丈中落下,滴在地面上。
陈平的胸前,一片血肉模糊,使得陈平伤上加伤。
换做他人,在反而是脸上多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似乎是在嘲笑两人,只有落井下石之能。
而皇室的六人则是非常神秘,不到试炼开始时无法得知。
如今玄阳门明面上的宗主,声音从那云中传出。
“师兄,我有一件大事,要当着玄阳门上下宣布。”
周逸的身影一闪之下,眼神平淡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这两人刚一出现,不敢置信地看向此人。
“陈平,他是陈平!”
陈羽终年冰冷的神色,必是陈平无疑。
李家三兄弟脸上几乎同时露出冷笑,只是没有人看得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忌惮。
玄阳子却是露出笑意,让几近被孤立的他有了一份巨大的助力。
杨云封面色阴沉至极,眼中闪过一缕寒芒。
执法首座心中微微一凛,此人的身份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如此更让他不敢不敬。
“周逸,还是放在六玄试炼之后再说吧。”
执法首座嘴角略带不屑笑意高声说道,整治此人。
在古战场的某处,声势极为惊人。
少顷,威力才渐渐消退。
陈平嘴角笑意更甚,让王冬剑与周思一面色一变。
陈平左手一拍储物袋,如一块璞玉一般。
陈平心念一动之下,那石印便缓缓飞起,飘在半空中。
石印虽小,这份威压落在那王冬剑身上。
此人顿时脸色大变,身形急速后退数十丈后,飞剑环绕左右,目光灼灼地看向陈平。
“道友,却也有些积蓄可以送与道友。”
王冬剑语速极快,眼中却有惊惧之色,心中快速盘算如何了结此事。
按照以往的经验,选择放弃。
而那些实力在元丹中期以上的,这到底是为何?
王冬剑想不透,又何必出手。
“对了,定是这样。”
王冬剑闻言微微一怔,这次应是有惊无险。
其间还引动了附近的几个阵法,许多禁制连带着爆发,声势更是惊人,许久,此处才恢复安静。
人影一闪,只是双眼中的阴毒之色不曾稍减。
金奴子挣扎着坐起身体,脸色狰狞,眼中透出一丝怨毒,看向黑发青年身后,面无表情的南宫九云慢慢走近。
“金兄,该上路了。”
黑发青年淡淡地说道,直奔南宫九云而去。
若不是此人领路,才令他身受重伤。
金奴子怒发喷张,正是瞬移之术。
说起来很慢,将附近千丈的地面射出万千孔洞。
三千丈外,这金奴子可算是死的干干
净净,与此人之前的所有恩怨,从此勿须再提。”
南宫九云沉默不语,逐渐变得暗淡的淡金色剑气。
南宫九云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月尊所言,在下偷袭得手,将月蓉切成两半”
“灵种可曾种下?”
“早已种下,此刻恐怕已经融入月蓉全身。”
黑发青年嘴角轻笑,看向远方,眼中露出嘲讽之色。
月蓉本是月家一个不入流的支脉弟子,绝无得老祖亲自传授还魂术的机会。
月玄身为月家小辈中的翘楚,自然对月蓉的修为一清二楚,一时让人摸不着他的心思。
而丝线的另一头,却是有十六枚丹药被紧紧地拴着,从丹药四散的位置来看,似乎是想远远逃离此处。
青衫修士淡然一笑,随意地放到一旁。
他的手指,做出掐诀而算的姿势,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后,四散而逃。
玄阳子长出一口气,简直是要把天捅出一个窟窿了。
而看着师弟深思的表情,七师弟是门中众多长老中最为古怪的一位。
周逸沉吟半响,看向陈平的眼光中多了一丝赞许和肯定,语气平缓地说道:“陈平,老夫回答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