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四周都亮起了灯,幽幽的照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房间里的灯一直是亮着的,只有在钟晴晴睡着的时候,灯才会关起来。
苏向北就这么一直坐在她的病床边,直到她睡觉的时候,他才会在床边趴着打个盹儿。
天黑下来的时候,钟晴晴其实就醒了。
只不过……
她不想面对苏向北,就这么一直装睡。
其实,这两天苏向北的表现她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可是……
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苏母一次又一次的拿她的父母来威胁她,她又能怎样?
难道真的不顾父母的身体?
又或者等苏母向苏向北揭露自己以前的种种羞耻?
不不不!
因为喜欢苏向北,所以一直希望在他心目中的自己是那个高傲又清冷的女人,不希望他看到那样肮脏的自己的过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苏向北已经知道她醒了。
昏暗的房间里,他就这么贪婪的盯着她的脸,舍不得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她丝毫表情。
“我知道你醒了。”
暗夜里,苏向北沙哑的声音传过来,刺破一室宁静。
明明她就在身边,咫尺之遥,可他却总觉得像是隔了千山万水,根本触不到她的指尖。
钟晴晴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半天之后才出了声:“苏向北,我们……结束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吧。”
这是她的心里话。
因为知道这一刻苏向北不会再伤害她,所以才敢这样直白的说出来。
“你跟我之间,不可能的,还是好聚好散吧……”
由于好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很是难听,哑得连她自己都皱起了眉。
一旁的苏向北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突起,随时要爆裂开来。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掐住这个女人的脖子跟她说话。
可到底……
他还是忍住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他粗嘎的呼吸声,以及困难的吞咽声。
钟晴晴已经做好了他会出手打自己的准备。
然而……
她什么都没有等到,就连苏向北的发火都没等来,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苏向北的脾气可不怎么好,但凡你不顺着他的意思,他甚至会跳起来打人,女人也不放过。
她就曾经亲眼见到过他踢了一个女人。
还以为听到自己说这样的话,他会动手的,没想到的是……
他竟然一直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那一刻,她的心开始犯起犹豫:苏向北这是要做什么?
良久之后,在她胡乱猜疑的眼光中,苏向北开了口:“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不过……”
“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既然分开是她想要的,他愿意成全她!
钟晴晴再也没想到他会答应。
一直以为,她都以为他只会掠夺的,这会儿,听到了他的承诺,只觉得心颤的厉害。
他这是……
已经做好了放弃她的准备了?
不再纠缠了?
“你说。”
“陪我一个月!用最真实的你陪着我!”苏向北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病房。
去他妈的一个月!
他一辈子都想霸占着这个女人!
可如果这不是她想要的,无论他做再多都没有用!
钟晴晴的声音随后从黑暗里传过来:“好!我答应你!”
终于可以不用再纠缠了,她也不用再担心以往的黑色被曝光,不用担心父母的性命。
这样……
真好!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疼得厉害。
====
房间里的白炽灯很亮,打在小花惨白的脸上。
看到傅予年把那两张图片放大的对比图之后,她突然有些坐不住了。
两张图非常的清晰,被放大之后,很多的细节都可以看到了。
她紧紧捏着自己的手,一语不发,咬着牙关,已然是看明白了。
傅予年并没有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小花身上,他指了指两副图中的纸包。
“诸位请看这个纸包。”
这一下,不光是傅予年,所有的办案人员也是眼前一亮。
林小小递给小花的那个纸包其实就是一张纸对折了一下,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纸包。
而且,能清楚的看到纸包上的绿色细线,那是学生写作业时常用的一种纸。
而小花往砂锅里倒砒霜时的那个纸包是淡黄色的,没有绿线,也没有任何的字,是中医包药的时候专用的。
这一下,小花的谎言不攻自破。
傅予年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她:“警察同志,这位女士做伪证诬告我太太,请问你们准备怎么处置她?”
其中一名警察站起来,拿出手铐就铐到了小花的手上,“小花,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到警察局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再放你回家!”
语毕,直接把小花带上了警车。
其中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还特意走上前来握了握傅予年的手:“谢谢傅队!”
“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一定会给您和太太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傅予年笑笑:“我等着!”
====
小花诬陷林小小投毒的事是暂时解决了。
可母亲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小小做的,傅予年决定去一趟医院。
顾清送他去的,傅予年上楼去,他就坐在车里等着,一边处理公司的事,一边等。
傅予年进到程韵华病房里的时候,陈佳正在伺弄一束百合花。
花朵很大,整个房间里都是百合的香气。
今天的程韵华和昨天不同,没有疯疯癫癫的状态,而是跟陈佳在聊着什么,眉眼间尽是温柔。
“阿年……”
看到傅予年进来的那一刻,她笑着叫了一声儿子。
陈佳看到傅予年进来,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傅总好!”
傅予年只是微微颔首,便算是跟两人打了招呼。
来到母亲病床前,握住母亲的手,问她:“妈,你好点了么?”
程韵华点头:“好多了!”
“阿年,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傅予年倒是没有急着抽回被母亲反握住的手,而是在母亲的病床边坐了下来。
“妈,我来,是想跟您说一件事。”
“投毒的事不是小小做的,警察局已经查明了真相,这会儿正在审理小花。”
“您如果还觉得是小小的话,我可以带您去一趟警察局,让您好好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