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你别这样,你先冷静一下,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太过激动!”
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整个闲王府此时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阴翳之中,胜邪和花叶站在角落,冷眼看着眼前嘈杂的一切。
宫止和宫岚早已经到了闲王府,然而等他们一进来瞧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顿时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秦烨一向疼爱妻子,见黎颜成了如今这样心中更是抽痛不已。
只见黎颜正瘫坐在床边,由于失血过多脸上没有一丝血气,苍白的嘴角微微张着,眸子也变得空洞麻木,额间的发丝凌乱不堪,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上边的汗水,黎颜的怀中抱着一个红色的东西,无论她怎样抽动那东西也毫无反应。
这样的黎颜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就连秦烨也没有想到,那个一向冷静自若的人会被刺激成这般,他以为就算是小产,黎颜也能很快处理好自己的情绪,然而如今的她才更加让人心疼。
“秦烨,我的孩子呢?”
突然,黎颜抬起头来,宛如死水的眸子愣愣地盯着不远处的男人,苍白而绝望的神情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秦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只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过了半晌,他才微微别过了头:“颜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呵还会有还会有?秦烨!那是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我还没来得及看看他,我连他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黎颜疯狂地嘶吼着,苍白的手指死死握拳,就算是指甲陷入肉中也毫无知觉,她的心好痛,痛的让她几乎快要窒息,然而这一切,都跟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你滚!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滚啊!”
咚——
随着一声巨响,屋内的摆设都被狠狠地扔了出来,甚至有些还砸到了秦烨的身上,然而他却不想躲,也不能躲,他明白里边的人此时有多痛苦,他又何尝不是。
“秦烨哥,黎颜的情绪有些混乱,我们还是先让她静静吧。”宫岚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旁的人,轻声说道。
秦烨闻言低眉不语,里边的咒骂声还在继续,他此时根本不敢看那人,最后只能咬牙离开了院子中。
待那几人走后,周围的丫鬟急忙凑了上来小心翼翼地服侍着黎颜,然而却都被轰了出去,将这些个小丫鬟吓得不轻,只得老老实实在外边守着。
胜邪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霎时间身上便散发出了骇人的寒意:“我不是下令让人时刻注意黎颜的情况吗!为什么还会小产?”
早在她得知了秦音的事情之后便一直派人时刻保护着黎颜,为的就是避免她腹中的胎儿遭遇不测,可没想到,居然还是出了乱子。
花叶闻言也不由得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了一丝寒意,片刻过后才说道:“是我疏忽了,这段日子我一直都注意着她的动向,可怎么也没想到,秦音竟然会借秦烨的手来伤害黎颜的孩子。”
“什么意思?”
“秦音自从被二皇子砍下手臂后就一直在深宫养伤,这段日子谁也不愿意见,直到前些日子才稍微好转,秦烨疼爱妹妹,便抽了个空进宫瞧了瞧,等他离宫后,腰间便多了一个香囊。”
胜邪闻言顿了顿,心中不由得一跳,问道:“那香囊有问题?”
“那香囊是太后赠与秦音的,里边是从西域进贡的珍稀香料,四朝内仅此一份,秦烨也是见过的,所以没多心便日日戴在身上,当黎颜小产后我心中才起了疑心让人将那香囊取来,里边的香料没问题,是外边的刺绣,曾被人浸泡在麝香之中,而且用量十分精妙,几乎是算好了时间,等黎颜滑胎后上边的麝香也消散得差不多,若不是我反复检查了许久,也看不出其中的蹊跷。”花叶说道。
顿时胜邪的身上便散发出了一抹浓郁的杀意,双眸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她本以为秦音会依靠凤羽和月灵卫的力量来对付黎颜,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让秦烨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孩子?难道这多年的兄妹情谊在她眼中就没有丝毫的地位吗?
自从黎颜有了身孕之后,以秦烨爱妻的性子定然整日都会守在黎颜身边,秦音也就是算准了这点,让黎颜连续几日不断地摄入麝香,如何能不小产!
“那赤云军呢?”胜邪冷声问道。
“没有任何消息,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果然。
胜邪闻言皱了皱眉,赤云军的下一任主子就这么半路夭折,就算他们不会落入秦音的囊中,也不会再继续留在黎颜身边了,如今的黎颜,没了孩子没了赤云军,便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宫止和宫岚并没有在闲王府留太久,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的终始,只知道黎颜是突然腹痛而小产的,也是,这件事的真相只怕连秦烨都还蒙在鼓里,真是讽刺。
待二人离开后,胜邪终于出现在了秦烨面前,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秦烨本就紧绷的心神更是一颤。
“阁主,二阁主?你们怎么来了?”
胜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坐在了一旁,为自己倒了壶茶,秦烨绷紧了神经看着他们,总觉得今日的阁主十分危险阴翳。
胜邪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话,只是幽幽地品尝着手中的清茶,过了许久才赏了个眼神,嗤笑道:“闲王殿下,亲手杀了自己孩子的滋味儿怎么样?”
胜邪的语气中带了一缕嘲讽和阴冷,这没由头的一句话让秦烨不禁愣住,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僵硬,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这人所说的话,顿时便皱起了眉:“阁主为何说这样的话?本王何曾杀害过自己的孩子?”
“是没杀过,还是不知道自己杀过?闲王,你的这双眼怕是被遮住了看不清了吧!还是连你的心也被人给遮住了?”胜邪冷声说道,凌冽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眼底那屡幽幽的寒光刺得他背后发寒,可对这人说的话的确是满脸疑惑。
“颜儿是不小心小产,并不是本王杀害的。”
“哦?若不是你太过相信自己的妹妹,将被动了手脚的香囊日日戴在身边,黎将军会因为摄入麝香过多而滑胎?这段日子你日日带着会伤害黎颜的东西,最后被人利用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闲王,你当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秦烨静静地听着这人说的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换上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直直地看着他们。
“你你说什么?音儿?她怎么会!”秦音不敢置信地说着,随即就要寻找自己的香囊,却怎么也翻不出来,他明明记得今日还戴在身上的。
“不用找了,那个香囊在我这儿,秦烨,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妹妹倒是比你要聪明许多,里边摄入的麝香刚刚好,当你妻子滑胎的那一刻这里边的香料也正好用尽,就算你现在让人检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胜邪平静地说着,随手将那香囊扔到了他手中,秦烨闻言微微一愣,看着手中的东西,不禁开始怀疑。
“不可能,音儿向来乖巧,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冥顽不灵!
霎时间胜邪便皱起了眉,身上那股煞气再次涌现了出来,冰冷的眸子瞥着眼前的人,慢慢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本阁主的话已经说到这儿了,死的是你的孩子,信与不信不关我的事,只是希望你能清清自己的双眼,你以为黎颜小产后为何会这般仇视你?好像你就是杀她孩子的凶手?她比你聪明,一早就知道你的妹妹想对付她,只是碍于你这可笑的亲情而一直隐瞒,就连她也没想到,她的第一个孩子,竟是被你亲手给送下地府的。”
秦烨闻言诧异地瞪大了双眼,颜儿早就知道?音儿当真想害她?
胜邪轻轻看了他一眼,没这个闲工夫来考虑他的感受,如今话已经说了,该怎么做是秦烨的事。
胜邪起身,没再看秦烨一眼,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扔在了他身上:“将这个给黎颜服下,她现在情绪混乱,若再受刺激只怕会彻底疯魔,为了你这个妻子着想,这几日你最好别出现在她面前。”
话音一落,胜邪和花叶便转身离开了闲王府,只留得秦烨一人还呆愣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站了多久,只觉得身子和神经都已经麻木,若不是身边突然吹过了一袭寒风,他只怕会一直僵着。
看着手中的丹药和香囊,秦烨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绝望和苦涩,心中一道寒光闪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断了。
“胜邪?这不是去质子府的方向。”
皇城的街道上,花叶疑惑地看着身边的人,余光扫了扫前边与质子府完全相反的方向不禁有些疑惑。
“呵谁说,我要回质子府了。”只见胜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眼底散发着诡异的笑容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