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悦薇看着那道倩影离开,有些不可置信事情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从宫中回来,她在马车上想过被董碧霞告发的后果,原本想应该要多费些口舌功夫才能将此事解决,却不想君翼辰他竟呵斥了董碧霞。
“王爷……相信我?”唐悦薇看了一眼君翼辰,心中多了一些道不明的情绪。
唐悦薇等着君翼辰回答,却不想君翼辰只浅浅的啜了一口茶,并没有接话。
屋中安安静静,茶香袅袅,君翼辰从氤氲的热茶中抬头,美目看了唐悦薇一眼,后知后觉沉吟道:“突然想起来,今日没有补汤。”
唐悦薇听到这话,摇头笑了笑,今日她入宫去了,自然没有时间去熬汤。她颇有些认命的说道:“知道了,这就去给王爷熬汤。”
君翼辰沉声应了一声就转身回书房。
唐悦薇到了小厨房,熟练的先把汤熬上,她扇着扇子掌控火候,在等待的时候,却不自觉的陷入了沉思。
自从嫁到王府以来,君翼辰和传闻中所说的实在是大庭相径。在外人看来,贤亲王不过是一个病秧子罢了,身子弱,多少太医开的方子皆不见效,在朝堂之上,空有一个王爷的称号,却没有半点实权。
可她这些天见到的君翼辰却并不是这样,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在外人眼中是那种羸弱不堪的形象?
唐悦薇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想到今日君翼辰毫无理由的信任她并且赶走了董碧霞,心中对他很是感激。
待乘好锅中的汤,她把汤盅放进食盒里,亲自送去了书房。往常的补汤都是经下人的手送到君翼辰那里,但为了答谢,唐悦薇这次就选择亲自送到了书房。
“来了?”君翼辰从书案中抬头,见唐悦薇提一个食盒走进来,微微有些诧异,想不到她亲自送补汤过来了,脸上却还是平静道:“这些事,吩咐下人就好。”
“等下人送,汤免不得又凉了一些,效果不好。想着也无事,就给王爷送来了。”唐悦薇将汤盅放到君翼辰的跟前,知道君翼辰有有要事要忙,便温和开口:“汤既然送来了,我就不打扰王爷了。”
“无事,你便在这里吧。”君翼辰端起补汤,勺了一勺送入口中,补汤没有半点药味,比他喝过的好喝许多。唐悦薇点头,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把补汤都喝完。
等君翼辰喝碗汤,有下人进来把汤盅都收拾了下去,唐悦薇有些无所事事,心想君翼辰既然把汤喝完了,这里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正想离开,却听到君翼辰案台上有纸笔摩挲的声音,紧接着君翼辰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可会磨墨?”
唐悦薇晃了晃神,这才敛定心神,笑答:“王爷这是明知故问了。”她说着,便走到一旁,水葱似的手指拿起墨台,一下下的磨墨。
君翼辰执起毛笔,点了点墨台上浓黑的墨汁,起笔落墨的同时,暗笑了一声:“你的墨很浓。”
唐悦薇应了一声,却见君翼辰手中的笔如破敌之势,不过片刻,一首诗跃然纸上。她目光一亮:“王爷练得一手好字,王翁如果知晓,怕是能起死回生。”
君翼辰饶有兴味的看了她一眼,搁下笔,问:“你知道王翁?”
“王翁笔法,字形曼妙,不易习得,渐渐也被后人遗忘,世人只知道它难学,却不知清楚其中的原由。”唐悦薇想起有一回无意中看见的字帖,那是王翁的真贴,不是市面上的临摹之作。
君翼辰看她,目光中带了点赞赏,说道:“继续说下去。”
“王翁在临国当质子二十余年,他韬光养晦,收敛锋芒,因此字迹中既有锐利又有平缓之态,旁人练习,注重横竖撇捺如何写成,可是却练不出他踌躇满志,想手刃敌人的野心。”
唐悦薇想了想,又道:“王爷写诗用王翁笔法,怕是很欣赏王翁吧。”
君翼辰没有即刻回答,他沉吟片刻,收起先前的字画,又重新展开一张新的宣纸,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是笑着赞赏她:“你懂得倒是多,如此,再多磨一些墨吧。”
“好。”唐悦薇继续磨墨,见君翼辰坐在一旁,离她太近了,便往后退了一步。谁知地上有一支没来得及收拾的毛笔,脚底站不稳,差点往后摔去。
“小心。”腰上突然多出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掌,劳劳托住唐悦薇将要摔倒下去的身子。唐悦薇睁开眼,见君翼辰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就尽在眼前,从未和男子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她,瞬间就羞红了脸。
君翼辰托住她,见她愣了神,忘记要起来的意思,半笑道:“起来站好,本王病秧子一个,扶不了你太长时间。”
“我看王爷一点都不像病秧子。”唐悦薇回过神,整理好稍乱的衣服,再看了君翼辰一眼,见他已经淡然的坐回桌前,专注的画起画来。
君翼辰并没有看她,边作画边说道:“底下的人是松懈了,书房中也不及时打扫,竟让你差点摔着。”
唐悦薇知道君翼辰这是在给她找台阶下,她继续碾磨着墨汁,点头应和:“是,回头吩咐他们勤快些。”
腰上还残留有君翼辰掌心的温度,唐悦薇一向温和的脸上,红晕久久没有褪去。
一直站在门外的青水不小心瞧见了全过程,一直捂着嘴巴偷笑。回去的路上,青水就忍不住偷偷看了唐悦薇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不必藏着掖着。”唐悦薇停在凉亭面前,凉亭前种了不少品种名贵的牡丹,王府奢华,皇上体念君翼辰病情,又看君家祖辈都是大将军,战功赫赫,给下来的赏赐不少,就连修建王府时,也是挑了好的东西送进来。
青水看着花笑得开心,探究的打量起唐悦薇脸上的神情,揣摩着道:“奴婢是觉得,王妃好像对王爷动了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