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悦薇转醒时,脑中混沌一片,后颈处更有被人打过的酸疼感,她缓缓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
房中陈设简陋,桌上布满灰尘,像是早已无人居住的地方,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意识渐渐回笼。
昨夜里,自己正在南凉军营中,观察蛮夷意欲在粮草营附近做些什么,待君翼辰离开之后,便有一群蛮夷人将她劫到此处。
如果料想不错,此处便是蛮夷固守的宣城。自从知道那些人的目标是她时,她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他们捉她过来,肯定是要威胁君翼辰的。
因此从军营到宣城这一路,她挣扎过无数次,奈何对方人多,十几双眼睛就盯着她一人,她全身又被绳子重崇捆住,动弹不得,好说歹说了一路,各种威逼利诱的话都说尽了,那些人仍旧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劫走她的那起人,大约也只她尚有利用价值,并不敢对她如何,只觉得她说得太多,听着烦躁,一群人又是没有耐心的,拿一块粗布塞到她口中算是了事。
可他们不敢动她却不代表着蛮夷首领也不敢动她。那群人将她带到宣城,来到蛮夷首领暂时居住的府邸,将她粗鲁推到蛮夷首领的跟前。
蛮夷首领五官深邃,皮肤麦色,左脸上三道红黑白的长痕,打量唐悦薇时,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指向唐悦薇,眼中带有轻狂不羁,哼笑道:这就是那王爷的女人?
底下的人回了一声是,蛮夷首领狂笑起来:那人还说这人如何厉害,如今一看,仅仅比我的那些姬妾美上几分而已。
唐悦薇被人绑得狼狈,汗水打湿额头,此时让人见了,看着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挣扎着,想挣脱这些人的控制,没等反应过来,蛮夷首领已经大步来到她跟前,目光中带着压迫看着她。
蛮夷首领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觑着她,不屑道:王爷的女人,我劝你少做挣扎,这样我的兄弟们才不会伤了你。他说完,略有深意的与其他人相视一笑,旋即又放声大笑起来。
唐悦薇只觉得捏住她下巴的手恶心,一偏头,狠狠咬蛮夷首领的手,口中瞬间有血腥味蔓延。蛮夷首领吃痛,收回手,掌风狠狠的往她的后颈敲去,大骂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早把你打发下去。
唐悦薇眼前一黑,之后便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此处,床边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仆,那女仆见她醒了,乐了起来,道:您醒啦,我这就去叫人!她话还未说完,便笑着跑出去。
唐悦薇揉揉后颈,撑坐起来,见女仆这样子,心中充满疑惑。她此时身处南凉,按说这里的人都巴不得她落得个坏下场,可这女仆见她醒来,非但不厌弃她,反倒是高兴得一塌糊涂。
唐悦薇实在想不透其中的原由,不多时,门外又是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唐悦薇怕这女仆是去找来蛮夷首领,心中噗通狂跳。
却不想进来的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夫人,梳着时下蛮夷流行的发髻,发髻上除了一根极为简单的木簪子,再无别的发簪。她进来见唐悦薇已经醒来,笑着走上前握住唐悦薇的手:你可还觉得难受?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告诉我。
唐悦薇眉头一皱,这位夫人对她如此这般客气,她不得不想,这是否经过了蛮夷首领的示意,故意找了个人来对她嘘寒问暖,想得到她的信任,再企图从她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她如今已经成为蛮夷的人质,对一切人和物必须谨慎,因此对于眼前这位夫人的讨好,并未有所回应,就连表情也是淡淡的。
那夫人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轻拍着她的肩安慰道:你不要怕,他们现在不会对你如何的,你安心歇息就是了,你是不是饿了?我这就让女仆下去准备吃的。
唐悦薇听了这夫人的话,心中微微惊讶,见这位夫人如此和颜悦色,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有些有气无处出的颓败感,问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从这位夫人踏进房门之时,她便一直注意着这位夫人的言行举止,她浑身没有蛮夷女人的泼辣,反倒是如同江南的女子一般,婉约可人,唐悦薇又见她对自己如此关心,便猜想或许这位夫人并不是蛮夷首领派来的,这位夫人应该是自己想知道些什么,于是便自己过来照顾她。
她若是能好好利用这位夫人,指不定能通过这位夫人的关系,偷偷逃回去,况且她看这位夫人能在此处行动自由,也知这定是有身份的人才能做到,唐悦薇于是便故意在这位夫人面前冷着脸,看她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可夫人却摇了摇头,用帕子替唐悦薇擦去额头的汗水,又小心翼翼擦去她嘴角的血,莞尔道:我不想从你这里知道什么,就想你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唐悦薇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惊。这时女仆端了吃食进来,可以瞧得出来,这女仆应该是这位夫人的心腹,夫人接过碗,吹凉了粥,这才递到唐悦薇的眼前。
唐悦薇并无心思吃东西,况且也不知这夫人究竟在筹划些什么,她便一直瞧着这位夫人,没接过那碗温度正合适的粥。
夫人也不恼,见她不喝,也不再勉强,将碗搁在一旁,替唐悦薇掖好被子,这才温和说道:你不用防着我,我也是汉人
汉人?唐悦薇听了,这次并不感到惊讶,她方才看这夫人通身的气质,确实不像是出身蛮夷之人。若这位夫人是汉人,那更有几分把握从此处逃跑出去。
夫人看唐悦薇稍微放下警惕心,抚着唐悦薇的后背,回忆的说道:早年,我与你母亲还有来往,那时你年纪应该还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