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为何不让他麾下的将士来看看他们的将军?何必将地牢守得这般严实?”娑俪瓦笑道:“要知道,舍不得孩子可套不到狼呀!”
“你的意思是请君入瓮?”娑也问。
“自然。”娑俪瓦微微一笑,额际的绿光隐隐绽现,道:“还有,要想让李元晟亲自前来,如今这些刑具对云亦可来说都轻了!我们既要吊着云亦可的性命,又要让李元晟舍得下血本来跟我们谈判。”
“王妹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回失去的城池?”娑也听完,露出惊诧神色,道:“王妹,你对此竟有这般特别见解!真是出乎意料。”
“王兄该不会认为小妹我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一味地要寻死觅活吧?”娑俪瓦轻笑道:“王兄,你放心,小妹一定会帮你收回失去的城池。”
“可是,你怎么就笃定李元晟会下血本跟我们谈判?”娑也道。
“所以,小妹的意思就是,再捉几个重要的角色,杀几个不足轻重的喽啰,放一两个回去报信!”娑俪瓦笑道:“王兄说这个办法可好?”
娑也听完,大喜道:“好,甚好。”
果然,不出五日,祁圭琅、鲍海青等数十名将士就被先后抓了进来,据说还跑掉了几个。
娑也知道后,十分震怒,下令斩杀了除祁圭琅和鲍海青之外的全部鹰霆驻军将士。
这几日,云亦可持续遭受了娑也的严厉拷打和逼问,经过黥面、鞭笞、杖刑和炮烙,整个人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腑脏俱损。
祁圭琅、鲍海青被若廷等人关进了地牢中,见到云亦可如活死人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后,皆失声痛哭起来!
“将军,将军……”祁圭琅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小心翼翼的将云亦可揽起,看见云亦可干裂且布满血痂的嘴唇,忙对鲍海青道:“鲍将军,烦请你去向狱卒讨要点干净水来给将军润一润口。”
鲍海青擦尽眼泪,快步来到牢门处,对着门外大喊了几声,却无人理睬。鲍海青又狠命的踢了几脚那牢门,使其发出“嘭嘭”声响。赵苁让陈丁进来看了一眼后,骂骂咧咧的出了去,根本就不给他们所要的干净水。
祁圭琅无法,只得将手掌咬破,用自己的鲜血来替云亦可滋润皲裂的嘴唇。
“将军,将军……”鲍海青轻唤云亦可,望着她身上累累伤痕,忍不住落泪道:“这些南蛮子,待我回去,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杀掉,他们竟然敢如此对待将军!”
“若是殿下看见将军这般模样,还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子?”祁圭琅哽咽道。他们临走之前,若不是庞将军好劝歹劝,加上各种威逼利诱,说不定现在关在地牢里的也少不了殿下!“说不定,灭了南蛮都做得到。”
鲍海青听到此处,止住眼泪,正色道:“我说祁将军,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吗?”
“什么蹊跷?”祁圭琅未能明白鲍海青之言,不解道。
“之前,我们派人前来探查云将军关押之地,一直未能明晰。如今,虽然途中也有遇到阻碍,但是,你不觉得暗中有人在为我们指路吗?我们长驱直入这里,然后就被抓……”鲍海青揣测道。
祁圭琅不待鲍海青说完,立即惊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这是请君入瓮之计?他们还要引出更大的猎物,或者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我们不过是诱饵,或者说是赌注!”
“意思是我们中计了!”鲍海青怒道:“他们肯定是想引来殿下。”
“没错!”
突然,牢房外响起一个柔和的女声。
祁圭琅和鲍海青齐齐回头,就看见娑俪瓦在若奉的陪同下缓步行来。
“娑俪瓦公主。”祁圭琅和鲍海青略显诧异的道。
“是本宫。”娑俪瓦对跟在身后的赵苁道:“把牢门打开。”
赵苁闻声,迟疑片刻后,道:“公主殿下,里面危险。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太子殿下定会要了小的的性命!”
娑俪瓦回眸看向赵苁,伸手握住他的喉咙,冷笑道:“你怕太子殿下?就不怕我吗?”
赵苁被娑俪瓦诡异的眼神惊吓,赶紧连滚带爬的过来将牢门打开。陈丁立在一旁,则吓得面色苍白。
娑俪瓦回头对若奉道:“你带着他俩出去门外守着。”
若奉应了声“是”后,将赵苁、陈丁等人带了出去。
娑俪瓦缓步行到祁圭琅、鲍海青跟前,蹲身与其平视,笑道:“你们貌美如花、英勇善战的云将军恐怕撑不过几日了!在这饥渴难耐、疼痛难忍的折磨下,在这潮湿腥臭的地牢里,你们即将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娑俪瓦!”鲍海青闻言,暴怒道:“你给我滚出去!”
“本宫说的这是事实。”娑俪瓦闻言,也不生气,笑道:“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的人已经去肇城了。你们放心,我们会平安将你们送回盘溪!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鲍海青瞪着娑俪瓦问。
“只不过,你们这位令人敬佩的云将军,还不知道能不能够撑到邗西王来接他呀!”娑俪瓦说完,大笑起来。
祁圭琅与鲍海青对视一眼,小心将云亦可放置在地上,然后同时扑向娑俪瓦,想要将她就地格杀,却没想到他们刚要起身,就被一股强力狠狠吸回跌坐在地上,一时间动弹不得。
娑俪瓦轻笑道:“想杀本宫?没那么容易。”
“你根本就不是人!”鲍海青怒道。
“对,本宫的确不是人。”娑俪瓦笑道:“本宫今日来,是要送你们云将军一份大礼。所以,你俩可别搅和了本宫的好事。”
“你要干什么?”祁圭琅紧张问道。
娑俪瓦伸出手掌,幻出一柄半尺长的匕首,在祁圭琅的眼前轻轻一晃,笑道:“咯,这个。”
“不准你伤害将军!”祁圭琅与鲍海青一见,顿时大急。两人想要挣扎起身,却无法挪动半分,只能用眼睛狠狠瞪着娑俪瓦。
“你们要知道,福祸相依呀!”娑俪瓦伸手去拉扯云亦可胸口的衣裳,将匕首在她的胸口比划了几下,似乎在找下刀的位置。“伤了她可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云亦可,本宫非要逼出你的法力不可!
“娑俪瓦,我要跟你拼了!”祁圭琅见娑俪瓦准备将匕首插入云亦可的心脏,立即爆喝起来。他瞪大双眼,额际的青筋因用力过度显得爆绽狰狞。
娑俪瓦有恃无恐的看了看祁圭琅,拿起匕首在他脸上拍了拍,道:“别着急,只需要一下就好!”
“娑俪瓦!”鲍海青接言道:“你若敢对将军不利,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南蛮就休要有好日过!”
“期待再见到鲍将军你驰骋疆场的时候。”娑俪瓦满眸嘲讽的笑了笑,低头看向昏迷的云亦可。“几日未进食,未饮水,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云亦可,你这条命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娑俪瓦话毕,拿起匕首朝云亦可的心脏部位插去。
祁圭琅、鲍海青眼睁睁的看着娑俪瓦将那匕首插入云亦可的心脏仅剩一个刀柄在外,随后,娑俪瓦抬起纤手,用力将刀刃在云亦可的心脏里来回搅动一番,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甚明白她在说什么。祁圭琅、鲍海青的目光随着娑俪瓦的那柄匕首搅动的方位来回移动,脸上的表情比那柄匕首刺在自己身上还要痛苦。
“将军!”
“将军!”
祁圭琅和鲍海青望着娑俪瓦将匕首从云亦可心脏抽出,直接扔在了地上,那柄匕首随即化作黑烟消失不见。两人虽然看到了这个奇异场景,但却忘记了害怕,只知道他们的云将军被娑俪瓦如此一刺,再也没有活的可能性了,眼泪忍不住再度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娑俪瓦仔细看了看云亦可的胸口,那里正冒着鲜血。娑俪瓦观察了半天,似乎并没有发现她想要的东西,只得抬脚朝牢门走去。
“喂,你把解开我们!”祁圭琅朝娑俪瓦喝道。
“再过半盏茶的功夫,你们就可以活动了。”娑俪瓦头也不回的离开。
祁圭琅和鲍海青压制住怒意,凝视着云亦可的胸口不断的涌出鲜血,并且脸色越来越苍白。好不容易捱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祁圭琅和鲍海青终于可以自由活动,赶紧扑到云亦可身前,撕了衣襟替她止血。然而,因流血过多,云亦可的身体越发冰冷,脸色越加苍白。
鲍海青又跑到牢门前,见那道牢门不知何时被落上了锁。他负气的撞着牢门,希望发出的声响引来狱卒的注意,但是就算他用尽全身气力都不见有人前来,最终不得不返回到云亦可和祁圭琅的身边。
祁圭琅不知道在这牢中如何才能救活云亦可,只能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摁住被娑俪瓦刺伤的部位止血,不停唤道:“将军,将军,你不要丢下我们!将军,我们还有仗没有打完……将军,殿下还在肇城等你!将军,你醒一醒,我们一定会回去!”
“将军,殿下还在盼着你回去呀!将军……将军……”鲍海青听祁圭琅唤了云亦可半天都不见她醒来,斜倚在墙壁上,痛哭起来,无法言语。
夜幕降临,牢中除了祁圭琅和鲍海青的哭声外,甚至连风声都没有一点,安静得出奇。
牢房门外的暗影里,站着个银朱色大氅的年轻男子,不是昭潋又是谁?他此刻眸中一片赤红,下意识的握紧双拳。静立片刻后,他旋身遁离。
过了十日,云亦可的身体早已冰冷,但奇怪的是心脏部位仍有余温。这些日子以来,娑也倒也没有再找云亦可、祁圭琅等人麻烦。于是,祁圭琅和鲍海青就这样轮流将云亦可搂在怀中补给热量,两人始终坚信他们骁勇善战的云将军并没有因此而离开他们,她即便昏迷过去了,仍在努力着要回到他们身边!
“当啷,当啷……”
地牢牢门大锁连续响了两声后,就听见赵苁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出来吧,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呃?”祁圭琅、鲍海青本来在闭目养神,听闻赵苁喊声,不觉睁眼相视一看后,齐齐将目光聚向正在伸手拉开牢门的赵苁。这几天,娑也命人每日给了两顿饭食和水,但是云亦可已经无法进食,祁圭琅和鲍海青只能每隔几个时辰就用水替她湿润嘴唇。祁圭琅、鲍海青看到云亦可这般模样,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陈丁见赵苁打开了牢门,便快速跑过来将三人身上的枷锁解开。
“为什么?”祁圭琅诧异的望着站在门口的赵苁问。
“听说,太子殿下与邗西王和谈成功,现在太子殿下要将你们交还回去!”赵苁盯着祁圭琅道。
“和谈?”祁圭琅满脸震惊,道:“你们拿回了肇城?”
“不止肇城,除了牍善外,虹乡、细水河全部还回来了!”赵苁微笑道:“真没有想到这个云麾将军的利用价值这么大?早知如此,太子殿下应该狠狠反咬李元晟一口才对。”
祁圭琅闻言,还不及答言,就听鲍海青道:“邗西王殿下的要求是什么?”
“他就要求我们将你们仨完完整整的送回去。”赵苁笑道:“活的。”
“活的?”鲍海青怒目相向道:“你看我们家将军像是活的吗?”
“心口有余热,自然算活的。”赵苁道:“好了,我就一狱卒,你们也别跟我辩驳。若是不满意,回去找你们的殿下申诉去。”
祁圭琅拉了拉鲍海青,示意他不要再诘问狱卒,只会徒费口舌罢了。
鲍海青压制住内心的怒意,与祁圭琅一道将云亦可架出地牢。他俩走出地牢就看见娑也、娑俪瓦骑在高头大马上,而在其身后立着数十名侍卫,其中还携着一辆马车。
若廷得了娑也的指令,走到祁圭琅和鲍海青面前,指了指云亦可道:“把他放到马车上吧!”
祁圭琅、鲍海青既没有搭理若廷也没有跟他言语,齐力将云亦可抬上了马车,将云亦可小心翼翼放置在平铺了软垫的车厢里,并拉来被褥替她好生盖上。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