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本防盗章的, 说明你不够爱我。天上忽然下了一阵瓢泼大雨, 雨连成片的砸到车上来。登时,内外车铃大作,刮雨器卖力工作,仍旧只隐约看到前方车辆的双跳。
唐朝骂一句:“他妈的, 什么妖风怪雨。”
叶婉如要唐朝开慢一些, 车子恰好路过一间便利店, 唐朝索性开上停车位, 下去买了两杯咖啡,跟叶婉如挤在一起边喝边等雨小。
唐朝吹着咖啡上聚拢的热气, 看迷人的温度一点点笼在眼前,问:“你那店开得怎么样,生意还行吧?”
叶婉如两手捧着咖啡, 将头倚在座椅上轻吁口气, 说:“也就一般, 平时来的熟人多一点,特别是时晏, 给我带了不少生意。”
唐朝不用细问,也知道向时晏带的都是什么生意,不屑道:“真是服了他了,去什么地方约会不好,偏偏……”偏偏往旧人那里带新人。
叶婉如仍旧是笑, 说:“大家玩玩嘛, 也能给我解解闷。”
唐朝为她抱不平:“就你这种心大的才这样, 换一个人气都气惨了。”
叶婉如喝口咖啡:“我真还好,人总是要看开点才有出路。”
“那可不是嘛。”唐朝偷偷用余光睨着她,道:“不过跟向时晏这个人,计较是计较不过来的,换女人比换衣服勤,从我认识他那会起就这样。”
“还没把玩心收起来呢。”
“都老大不小了。”
叶婉如侧头认真看他眼:“你居然也会说这种话?”
唐朝脸上一热,讨好道:“拜托,我是良民好吧。谁跟向时晏一样……也不知道这次的能坚持多久,十七岁,亏他下得了口。”
叶婉如咂嘴道:“这次的还不错啊,挺可爱的。”
“可爱?”唐朝装作掏耳朵:“我没听错吧,顶多也就脸像孩子。你看她那姿势,那神态,怎么就透着一股……”他斟酌用词:“骚呢?”
叶婉如笑起来:“千万别让时晏听见。”
唐朝道:“听见就听见,他自己能不知道?走前看他脸色没,黑得跟锅底一样了。你想啊,能跟欧阳聊得来的人,能是一般人?不过也说不好是不是故意的。”
叶婉如眼睛一斜,落到他脸上。
“毕竟是尹家的人。”唐朝摸着下巴,一脸深思的模样:“你说时晏事先知道吗,他对那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想法?”
叶婉如又低头喝咖啡:“这事儿咱们就别管了。”
车里又寂静下来,一时间只听得到彼此呼吸,与雨打在车棚的声响。噼里啪啦,像捧了一堆豆子扔进火堆里的炸响。
唐朝将空了的纸杯盘在手里互推着玩,朝旁边的人道:“其实你也不用那么辛苦,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尽管跟我说。这几年知道你挺不容易的……”
叶婉如频频点头,客客气气地抢说谢谢,反把唐朝卡在嗓子眼的话堵得更加严实,纸杯在手里揉出一道褶,他一用力,索性捏扁了。
房间里,尹天成抵着桌棱,臀上梗着坚硬的一道,心骤然收紧。
身前男人遮天蔽日而来,浓重阴翳盖住她眉眼,按在她肩膀上的两手硬得似铁,一点不比身后的东西绵软。
尹天成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很快败下阵来,男人女人的悬殊力量对比,在这一刻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索性头一歪,说:“弄疼我了呀。”
向时晏生怕她没听见的又重复了一遍,问:“跟人聊得很开心啊?”
尹天成点点头,说:“你那个朋友,挺有趣的。”
一句话把向时晏噎住,久经沙场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这小孩。许久,他问:“怎么有趣?会打牌就叫有趣?”
尹天成想了想:“说话,说话也是很有趣的。”
“你信不信,他跟每个女人都那么说话。”
“吃醋?”
“什么?”
“不然背后说人是很不男人的一件事。”
“……”
风雨既来,打得玻璃窗上一阵乱响。外面天黑,更衬得房里灯亮,散着莹莹冷调的白色光线,照得尹天成一张脸洁白如瓷,眼里盛着明晃晃的光。
向时晏拨去挡在她眼前的一缕黑发,说:“以后别这样了,知道吗?”
尹天成渐渐放松下来,交叉两腿,两手撑着桌子,迷惘:“只是玩啊。”
“都不是小孩子了,谁没事有空跟你玩。要不是对你有好感,想泡你,犯不着花那么长时间讨你高兴。你知道那叫什么吗,那叫搭讪,懂什么是搭讪吧?”
尹天成咬着下唇,细小洁白的牙齿抵着红艳艳的皮肉,看得向时晏心神一颤。他松了一手滑到她嘴,听到她说:“就跟你一开始对我做的一样。”
他方才有心情笑,说:“对,但我不一样……我是先来的。不管什么,总要讲个先来后到,没有半路上插队的道理,是吧。”
“现在你跟着我,就不能那么跟人说话,别人会有误会,我听了也不高兴。”他手一反,扼住她的小下巴,问:“这么说,总明白了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另一只手已经滑到桌面,指尖在掠过冰冷的木头后爬到她骨骼分明的手背,往下一压,便如同压住一只振翅欲飞的鸟。
高大的身体也彻底紧靠过来,严丝合缝般一寸寸紧压,长腿夹紧她腿,胸膛紧扣她上身,身体的热度隔着几层布料,也如影随形地传输过来。
尹天成被迫仰面看他,不知是被熏的还是被臊的,先是一张脸泛上红色,紧接着连耳根都热了起来,她小声含糊道:“还是吃醋。”
向时晏自喉间“嗯”了一声,烟草的气味先湿漉漉地落在她颤动的眼睛上,他嗫嚅细喘着找到她的鼻子:“……想吃的还不仅仅是醋。”
尹天成自问并不喜欢烟的气味,但每每这味道自他身上混杂着暖意而来,总像一针致命的催化麻痹起她所有不喜欢和不想要的神经。
脑子里满满当当被一个身影占满,她随着他湿热的印记烙下的同时忍不住身体轻颤。有一种异样的热度自腹部爆发,电流般通过四肢百骸,她双腿发软。
睁开被他吻过的眼睛,乔伊的宝贝不知何时自包里爬出,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轻舔着她纤细的手指,她痒得忍不住笑,偏被他锁在下巴的手指卡得逸出轻哼。
“咚咚咚……”
有人在外敲门,不知情的服务生们推门进来准备打扫,看到房间里相拥的两人又吓得急忙退出去。
向时晏心都停了下,黑着脸出去将人骂了一通。尹天成理了下衣服,跟在后面看热闹,靠在门框上笑得打起嗝。
向时晏反身回来,一声不吭将小狗赶进包里,拉好链子,又拿了自己外套,闷声道:“送你回学校。”
尹天成乖乖道好,轻巧的脚步细碎,被厚实的地毯吸收,她如一只猫似的跟在他的身后,尽量不打搅发怒的狮子。
怎知他没走两步将衣服和宠物包一下扔去地上,拽过身边狐疑的女孩,风一般拉回方才的地方,撞着她肩膀紧扣在桌边。
小狗在包里发出呜呜的抱怨。
尹天成视线流转,害怕又期待地落在他脸上,问:“不去学校了吗?”他歪着头,一手用力地扯开领带,却摆正她脸,说:“一会就走。”
晚上的自习是形成惯例的周练,试卷从前传到后,雪花般飞跃在教室里。光线亮得晃人眼,尹天成一连深呼吸几口,仍旧控制不住握着笔的手。
两场考试,如同梦游。
李丹跟人对答案,口吻夸张地说着:“数学最后一道题我也不会的,就解了前面两小问,大家都会的吧,只是死套公式而已。”
杨思语在一边做鬼脸,跟姐妹们酸唧唧地说:“又来假谦虚,把自己说成一个破篓子,成绩下来还不是次次都是第一。”
视线一转,看到独自收拾东西的尹天成,不自在地扁了扁嘴。
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她今天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一样。你们还说不说话了,大家传她谈恋爱,真的假的哟?”
……
……
夜里还有作业没完成,尹天成开了窗子做题目。雨后的空气清新得让人忍不住大口呼吸,纤细的两腿自真丝裙里伸出来,荡来荡去。
向时晏刚刚给她发短信,问:“怎么才能变有趣?”
她看了直笑,纸上的公式成了点点会动的蚂蚁。索性放下笔,一边滑着他的短信,一边忍不住用手摸嘴唇。
他粗糙炙热的气息顷刻间又涌上来。
像夏日里最烈的风,草原上最凶的火,是最深沉的力量,和最汹涌的潮汐。
可他也不过就只是吻了她而已。
尹天成抿唇回复:“大概是像电视剧里那样?”
过了会,他又来消息:“房间朝南的吧,打开窗子看。”
顷刻间,不远的地方亮起烟火。
她一张青春的面庞被照得忽明忽暗。
当晚,杨思语的朋友圈里更新了一条状态:
大雨天的,不知哪个蠢货在院里放烟花。
她转而又给谢家俊发了一条彩信:
希望有天,我也像这烟火一样,在你生命里璀璨。
终于可以彻底离校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一声欢呼,考试和未来都抛在脑后,只要现实里最朴素的短暂欢愉。
李丹背着书包,左右手还各拎着一个大袋子,教材、辅导书与试卷资料将它们填得满满。她几乎是摇摇晃晃来找尹天成,问:“一会儿去哪?”
尹天成松了书包背带,斜挎在肩上,从她手里拎过一袋子,被压得弯了半边腰。她一边呵呵笑着,一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有过一段时间的高压管理,尹天成终于在放假这天迎来暂时解放。姑姑同意她与朋友出去玩一个下午,前提是叫李丹的小姑娘再给她去一次电话。
叶婉如又临危受命,接受了向时晏的不情之请,此生仅会的几句甜言蜜语说尽,尹天成的姑姑应该是信了八`九成。
尹天成与李丹露面在叶婉如的甜品店时,女老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当着尹天成的面向向时晏邀功道:“准备怎么谢我,帮了你们这么大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