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被宁少阳放火烧毁了,那就需要另外一个地方用来安置城主府的那些将士和幕僚。
飞仙城里面,最适合的那就是陈府。
陈府毕竟是陈纤纤出生以及长大的地方,他也不想一把火给毁掉了。
那就只能够让陈家人全部都搬走。
陈家几百口人离开之后,日子会不会过得很悲惨,那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甚至于在他的心中,那些人日子过得悲惨,那才是应该的。
如果离开之后,还能够像之前一样享尽荣华富贵,那人生未免太不公平了。
他没有办法对陈纤纤的族人来一次杀戮,但是,必要的惩罚还是没问题的。
听到他这么说,很多人都心头一松——他们知道了城主府发生的那些事情,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
别的东西就没有办法想那么多了。
“多谢城主开恩!”
“多谢姑爷!”
“多谢妹夫!”
赶他们离开,居然换了一片歌功颂德之声,让宁少阳微微的感觉到有一些意外。
对掌握生杀之权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又有了更清晰的理解。
这些人,面对弱者的时候,他们凶猛的向野兽一样,哪怕那弱者没有侵犯他们任何的权利。
但是在面对强者的时候,又驯服得如同绵羊,哪怕那强者侵吞了他们大部分的利益,甚至伤害了他们的亲人。
畏威而不怀德,如此而已。
“现在,你们就可以开始准备离开了,不只是离开这座院子,还要离开飞仙城。飞仙城的一切,已经跟你们陈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宁少阳冷冷的说道,
“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属于我了,你们不要想着破坏这里任何的东西。带着你们的衣服,带着你们的钱离开吧,只有今天一个白天的时间。到了晚上,城主府的人就要住在这里,只要让我发现有一个还没有走的,那就永远都不要走了。”
他说完这话之后,随手一招,将有一把太师椅朝他这边飞过来。
他坐在了陈府大门口,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那些跪在地下的几百人才战战兢兢的爬起来,开始回到自己的房子,收拾衣服和财物。
宁少阳能够让他们活着离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们都没有想过要带着那些东西离开。
和那些身外之物比起来,自己的生命显然是最重要的。
可是既然宁少阳允许他们可以带着那些东西走,当然要将那些东西给带走。
宁少阳不只是赶他们离开陈府,还要赶他们离开飞仙城,也就是说陈家在飞仙城所有的土地、店铺、作坊,全部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他们离开这里之后,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就在于他们现在能够带走多少的东西。
这几百个人,是上百个小家庭,有的家庭过得比较好一点,有的家庭就过得比较差。
过得好一点的,比如说长房那些人,能够带着的东西就会比较多一点,虽然到了别的地方没有可能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至少不至于过得很贫困。
而一些家境很普通的陈家人,能够带走的,除了衣服被子那些东西之外,大概也就是一些铜板了。
——他们固然是比飞仙城大多数的普通人要过得好,但是也好得有限。
飞仙城就那么大一个地方,培养不起那么多的富人。
因为每个人的负重能力都有限,有一些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只带走了一些值钱的衣服,然后就是带走金银珠宝,剩下还有一些不错的衣服被褥等,又被一些家境差的人给带走了。
有的为了多带一些东西出去,把仆人长工什么的也叫了过来。
有一些就只能够在后面等着,能不能够捡一些什么漏。
虽然各有各的心事,都希望在离开这里之后还能够过得好一点,可是没有谁敢破坏这里的一切。
一砖一瓦、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不敢破坏。
宁少阳可就在大门口看着呢。
陈谡的三个儿子都带着自己的家人回家急匆匆的收拾了东西离开,他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就横在那里,没有人去理会。
大家都害怕宁少阳突然改变主意,又不让他们离开,只能趁着这个时间赶紧的走,没有谁有那个闲情来理会一个已死的人。
就算是有那个心思,也不敢去做——都知道宁少阳的父亲是陈谡害死的,谁又敢去收殓这个新城主杀父仇人的尸体呢?
要是因为这样的举动触怒了宁少阳,让他大开杀戒,那岂不是愚蠢至极?
陈谡的三个亲生儿子都没有去收殓他的尸体,别的人更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这倒是让宁少阳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陈谡再怎么该死,也是陈纤纤的生父,人都已经死了,他也不想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要他亲自收殓,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过来陈家,还将陈谡的尸体都拖了过来,那就是给陈谡的几个儿子一个收殓尸体的机会。
可是没曾想到,陈谡那三个儿子都忙着离开,并没有给他们父亲收尸的想法。
这人心也是让人无语得很。
既然那样,那就算了。
陈谡的亲生儿子都不在乎,他为什么要在乎呢?
这样的恶人,做了那么多的恶事,死无葬身之地,也是他应该得到的惩罚。
到了中午的时候,陈府已经有大部分人都离开了,还有少部分家境并不是那么宽裕的人,在看着那些已经离开的人的房间里还有没有可以让他们带走的东西。
有时候有钱人扔掉的东西比他们没钱的人,最宝贵的东西还要值钱。
哪怕是同在一个家族,也免不了有这样的悬殊。
城主府的人已经查明白了宁清德死的时候,城主府都是有哪一些人掌握着权力,又有哪一些人监管着飞仙城的公库,后来控诉宁清德将公库贪污一空。
那些人现在已经不在任上,在飞仙城都是数得着的大户人家。
但是现在都被拿了下来。
——他们得知宁少阳以新城主的身份过来报仇之后,倒是想要逃走,只不过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城门都已经关上了,想要逃走也逃不走。
担心了一晚上,也将能够收拾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准备白天城门一开就马上出发,可是没有等到他们出发,就已经被城主府的人拿下了。
有的嘴里含着冤枉,束手就擒。
有的选择反抗。
但是反抗的下场都非常的惨。
现在的城主府那些将士都是蔡启明的人,如果不想以后被新城主针对,必须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们正需要人头来表明自己的态度,现在有人送人头过来,当然不会拒绝。
对于反抗的,那就不只是抓起来,而是全部斩杀,不留下任何的活口。
在这方面,拥有着更好装备的城主府士兵显然具有绝对的优势。
没有人能够逃走。
他们不会手下留情。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对别人手下留情,那就无异于自杀。
中午时分,那些有嫌疑的人,或者是整个家族都被关进了大牢,或者是整个家族都因为反抗而就地斩杀。
他们几个领头的人打听到宁少阳现在在陈府,于是都找了过来,向宁少阳汇报了这一次出动的所有成果。
一共抓了两百多人关进大牢,就地斩杀了意图抵抗的一百多人。
听到这个数字,宁少阳有一些意外,不过他并没有对那些死者同情,反而有一些快意的感觉。
当初没有人怜悯他们孤儿寡母的,现在他也不会怜悯任何向他施加伤害的人。
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辛苦你们了。”
得到这样一个评价,那几个人心头都是一松。
——这就说明他们自己这一关过了,新的城主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
那些人没有白杀。
宁少阳又指了指身后:
“以前的城主府已经被烧掉了,很快我会在那里盖一座新的城主府,但是在新的城主府盖好之前,我们暂时就住在这里。”
虽然城主府的那些人都在这座城市有着各自的家,可是每天都需要有一些人在城主府当值,他们也需要有住的地方。
城里面有衙门处理民事诉讼,那个虽然属城主府管辖,但是不在城主府中。
城主府除了城主一家之外,住在外面的就是那些士兵,起到的就是防卫的作用。
一城之主,必须要将所有的士兵都控制起来。
陈府足够大,住下那么多的人,完全没有问题。
陈府分为内院和外院,占地面积很大,外院一进,住的是一些仆人和长工,内院又分为八进,一共七房。
每一进都有几十间房,中间都隔着一个比较大的花园。
长房住在倒数第二进,而族长一家所居,则在最后一进,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后花园,亭台园林都很精美,是设计得最好的地方。
那么大一座院子,有着九进房屋,宁少阳将前面五进作为了城主府将士以及幕僚住宿及办公之所,属于外院。
而后面四进房间,则是他的居所,是为内院。
他一个人当然住不了那么多房间,可是它是修士,需要比较大的空间,也不希望自己的修炼被别人窥探,所以,有三进的房间只不过是用来隔阻视线的。
他自己住在最后一进,也就是原来族长一家所住的地方。
到了傍晚的时候,陈家的人终于找了个干净,包括那些长工和仆人都走了。
只有陈谡那血肉模糊的尸体还躺在那里,没有人理睬。
城主府的那些将士,除了城门当值的一些士兵之外,其余的都过来了。
宁少阳又给他们道了一声辛苦,便让他们去处理陈谡的尸体。
究竟应该怎样处理?
他没有说,那些人也没有问。
最后究竟那些人怎样处理了陈谡的尸体,他没有问,那些人也没有说。
陈家几百人的离开,并没有给这里造成太大的破坏,城主府的那些人只是稍微做了一下整理,就可以入住。
宁少阳和几个管事的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给他们下达了一个任务——将原来城主府那一块地方给清理出来,他要在那里建一座新的城主府。
而且新的城主府要比原来的城主府面积要大出一倍,周围有什么民房的,让他们搬走。
“今天你们查抄了那几家人,空出了那么多的房子,可以让他们搬进去。如果他们不满意这样的安排,那就让他们离开飞仙城吧。”
宁少阳轻描淡写的说道。
让城主府外面的那些住户能够拥有更好的地方住,这已经是他做出的善意的安排了,如果那些人不愿意,那就对不起了,飞仙城不欢迎那样的人。
他不会给城主府的那些人详细的讲应该要怎样运作这件事情,但是他相信那些人能够处理好那样的事情。
他给出来的期限是在一个月之内完成这样的任务,一个月之后,他要看到那一片地方成为平整的土地。
没有人反对他的提议,也没有谁有那个胆量来反对。
倒是在吃饭的时候,有人问宁少阳,被抓的那两百多人应该要怎样的处理。
宁少阳回答:“我不大明白这座城池的法规,所以我不想多说什么。那些人按照法规应该要怎样处理,你们就怎样处理。这个你们自行处理就是了,以后都不需要来问我。”
在他离开之后,几个城主府的幕僚低声商量:
“城主没有明示,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按照法规的话,最多也就是参与其事的人要处罚,家里人都没有什么多重的罪,都得放掉。”
“放掉?这个不可能!城主刚才都说了,他们的房子要用来安置原来城主府外面那些要搬走的住户,要是把他们放回去,那些住户安置到哪里去?”
“这么说起来,把他们也都……”
“嗯……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那城主为什么不明示我们?”
“如果这种事情还需要诚主来明示我们,那城主要我们做什么?”
“有道理,那就这样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