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之后,苏芪就开始了真正的铁腕手段,在苏家之中铲除异己,很多强烈反对苏荻掌势的人都有些家人无故去世,一时间人心惶惶。
驭人之术在乎恩威并施,家主苏荻为人儒雅仁慈,以德服人,自然负责施恩,而苏芪当然就负责施威,让众人惧怕于她。
反正苏芪已经习惯了,高尚慈悲的是苏荻,阴险诡诈的事情全部由她来。
“此三人你打算如何处理?”青矜望着地牢的铁门问苏芪,她其实不忍心这几人被苏芪斩杀。
苏芪知道青矜的性情,于是她没有让青矜和自己一同进入地牢,每到此时苏芪总是十分想念祁飞,那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才能让苏芪不用担心他是否会觉得不忍心,才能在阴暗鬼火之中陪伴她。
可惜昨日有飞鸽传书,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绢纸上书:公子有命,遂迟九日抵京。
看到这十个字苏芪头都大了,这还是她首次与祁飞分别这么久,此时才知道祁飞多重要。
“唉!”苏芪在心中默默期盼了一遍祁飞早日归来,然后抬脚走进了地牢。
虽然祁飞不在,但苏家家系庞大,能人众多,又有余乐门支持,在江湖之中也是关系众多,因此效率非常高,第三天就找到了刺客。
出于苏家处事的规则,被抓回来的三个人在苏芪来地牢之前已经被审过了,苏家的武人相当一部分是瞿革介绍来的,另一部分是祁飞一手,当然不会单纯只是随便问几个问题,所以苏芪走近刑房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三人被绑在十字木桩上,垂着头奄奄一息,赤着的上身上血肉模糊,看得苏芪不由得皱了眉头。
“没问出来?”苏芪一把抓住小厮扬起的鞭子,她还是不愿意看人行刑,这也是一种假仁慈。
小厮听苏芪这么问,小心翼翼地点点头,生怕苏芪生气怪罪下来。
“没见过你,新过来的吧!”苏芪朝那小厮笑了笑,柔媚丛生,“我对手下还是比较柔和的,你不用如此惧怕,你叫什么名字?”
“夏侯勒。”小厮年纪不大,还是有些怯生生地回答道。
“夏侯。”苏芪又笑,“你们先出去吧,你在门外守着,我不吩咐别让人进来。”
三个人虽然除去了蒙面的黑布,但是他们的脸还是沾满了血污,苏芪掏出自己的手帕沾湿了从左至右一个个为他们擦干净脸,几人虽然个性强硬,但此刻只能虚弱无力躲闪一下,便任由苏芪处治了。
前两个人苏芪都不认识,直到走到最后一个人面前她才咦了一声,这人一直将头埋得低低的,但苏芪看着实在眼熟。
“你抬起头来。”苏芪命令道。
其人纹丝不动。
苏芪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用手帕把他脸上的血污擦干净,然后颓然地松开了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
这人她是认得的,这是她幼年时期的一个玩伴,只是后来苏荻觉得他十分影响苏芪的发展,便想办法将他送走了,所以十三岁以后苏芪再也没有见过他,没想到再次相见就是这种情景。
看着他满身的伤痕苏芪心中十分悲凉,她还是初次经历这种被友人所害的事情,果然并非只有她如此善变。
苏芪用将捆绑着他的绳子割断,他立刻虚弱地顺着柱子滑落在地,颓然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苏芪也没有说话,席地坐在他身边抓起他的手为他诊脉。
“如今说话已经如此流利了?”苏芪伸手像抚慰动物一般抚了抚他的头,“林跃,我当年真不知道兄长所为之事。”
林跃没说话,转头看了看自己两个同伴,苏芪会意站起身将他们的绳索也解开,林跃这些年在外也听说了苏芪的处世之道,他并不认为苏芪会因为两人情意就心软放过三人,他只不过不想同伴如此痛苦。
见到林跃脸色缓和下来,苏芪就坐在了他的身边,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问问林跃这些年的经历,讲讲自己近年来的见闻,说说林跃刚走的时候自己的思念。
她知道林跃既然来杀她肯定是知道一些她的所作,但她还是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绝口不提,假装自己还是林跃离开前的样子。
林跃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
苏芪说了许久,见林跃一直没有反应,也终于住了口,林跃越是这样她越是心存愧疚,是她将林跃从山野之中带出来,教他如何做一个人,又将他抛弃,她确实没有资格要求林跃还能像从前一般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