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变处心积虑地安排,着实把自己的光荣史坐实了,没有任何借口赖在范履霜的军营,他将决定告诉了儒帅,儒帅挽留再三也无济于事,便集合队伍,把柳三变的四首新词用雄浑的表演形式演唱了两遍,以示感谢之意。
他们祖孙三人怀着无比激动之情向汴京进发。途中,刘莹劝三变祖宗改变主意,一定以家庭为念,切勿让妻儿和自己形同孤寡,柳三变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他威胁道,再以传承无关的事情烦人,他就要放弃询查的请求。
柳三变回到汴京,并没有抛头露面,借故躲了起来,她不愿回家,他怕亲情羁绊不能完成历史使命;也不敢前往勾栏和花馆**,怕暴露行踪,被小王爷抓住不放。
柳昶带着**刘莹前往陈师师处拜访,借闲谈之机,了解到陈师师乃汴京人氏,从小家庭变故,卖入勾栏,勾栏老板是个爱才之人,小姑娘也长得水灵,人还聪明,特别讨人喜爱,也格外看顾。
嘿,陈师师天生就有歌舞方面的才能,记忆力强,节奏感也非常突出,她去排练场帮忙端茶倒水,收发彩排衣饰,演员还在挨骂,不是演唱不对就是舞蹈配合不到位而反复重来时,她便能达到完美的程度。
陈师师在这一点上特别的自豪,描述时说得眉飞色舞。她说,进勾栏大概两个月左右,她还不到十岁,就有那么巧,她的机遇终于来了,晚上要演出的节目,上午必需排练,而且是最后一次验收时,担纲的姐姐脚崴了,疼得哭爹叫娘。
把老板着急死了,问道:“何人可以救场?”
没有人应。老板诱以优厚的条件,提升为头牌,也没有人敢应。老板发怒了,骂骂咧咧地:“平时总是自以为是,到时候都成了怂包,谁要再说不公平,就别怪我不客气!”
还是没有人应的情况下,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老板低头发现是小师师,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抱起师师,亲了又亲,激动地道:“师师乖,师傅知道你孝顺,以后再说吧!”
试试总可以吧!陈师师在师傅的耳边道,有人充数总比没人强吧!
所有在场的人都用歧视的目光看着陈师师,甚至还恨这个平日里只知道玩,只知道搞怪的小不点,哄人开心还一套一套的!
师傅想来也是,试一下又有何妨?于是,万般无奈之时,再次组织验收排练。
你认为会怎样?一举成名,把师傅高兴坏了,也使很多人嫉妒死了。
师傅抱着陈师师在排练场走来走去,然后放在地上,摸了摸陈师师的脑袋,好机灵的陈师师,深知师傅放心她的歌舞,可差一截呢!
百荷仙子也为师傅的聪明而惊奇不已,她接过陈师师的激动之情道:“我师傅在师太面前跳起了矮桩舞,而且看得师太眼都直了!”
“怎么回事?”刘莹问过之后,拍了一下激动着的百荷仙子,“明白了,让众多群舞之人来将究陈师师的矮八度。”
“正是!”百荷仙子一头栽进笑盈盈的陈师师怀里撒娇,“师师与刘莹一样聪明!”
“这下惨啰!”柳昶分析道,“表演形式创新了,群舞演员可恨死小美人了!”
陈师师把百荷仙子从怀里拉起来,她解释说,其实恨了一段时间,也就转为巴结了,师傅真的兑现了承诺,而且监督所有人像尊重崴脚的头牌姐姐那样尊重我。
刘莹不信地问道:“你担得起头牌的重任吗?”
百荷仙子道,谁都是学而知之,师太提携了我师傅一段时间,刻意训练曲调的选取与组合,重唱的声部协调,表演形代的创新,还有基本功的训练。
大约不到两年时间,陈师师就可以放手担纲了,更主要的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个头一下子就长起来了。
“神韵也像现在这样了?”柳昶笑得很神秘,冲口而出道,“像眼下这样迷死人啊!”
刘莹瞪了丈夫一眼,柳昶改口道:“以倾国倾城之貌,表演一定能艳压群芳,倾倒观众!”
百荷仙子很为自己的师傅骄傲:“那是当然,从此便是这勾栏的当家头牌!”
“想必仙子也是汴京人氏吧?”刘莹突然想起了任务还没完成,走过去又从陈师师怀里拉出百荷仙子,故作仔细观察的样子,欣赏了片刻,然后夸赞道,“这长相与你师傅相比,是另一种类型的大美,这身段就是汴京的身段!”
你猜怎么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百荷仙子大上其当,断断续续地解释道:“我同师傅的遭遇差不多,只不过,我是苏州家庭戏班出身的孩子,是师傅收留并一手培养起来的。”
既然是柳三变的四十五代孙,当然会找柳三变了,于是陈师师关心起他来了,不知可否告知其下落。
柳昶夫妇都装出失望之极的样子,引出了火爆性格的百荷仙子的埋怨:“死到哪里去了,也不托个梦说一声!”
柳昶夫妇告辞出来,前往花馆,吴姬同花馆馆主也在担心柳三变,馆主还叹息道:“嗨,这里还有他一大笔钱哩,也不知道他需不需要急用。”
“如果有机会遇见我师傅,转告他,柔体表演已经初具规模,市场前景一片光明,请他放心!”吴姬就比百荷仙子温柔多了,她擦了擦润湿的眼睛,温情地道,“还有,还有就是师傅一直关心的小师妹,长高了,成了大人,成了柔体表演的名角,如果可能的话,随时欢迎他回来看看,主持大局!”
“吴姬,你长得跟勾栏的百荷仙子仿若姊妹,太像了!”刘莹直奔任务而去。
“美人都一个样!”柳昶道,“美的特质都大同小异!”
花馆馆主起身道:“柳公子的贵客便是花馆的贵客,我去张罗随茶便饭,聊表心意!”
刘莹起身握住馆主的手,见转移话题的时机到了,而且花馆馆主明显属于心直口快之人,于是阻止后问道:“心意领了,你和吴姬是同乡吗?”
“不是!”馆主道,“吴姬的确是苏州人,而我则是河南乡下人。”
花馆馆主还是张罗了饭菜,即酒馆里送来的。送餐的是一个小伙计,丰盛的饭菜摆上桌以后,馆主对小伙计道:“回去告诉你家胖老板,把柳公子的账算清楚,一个子儿也不能少,柳公子的亲戚来了,让他看着办!”
小伙计走后,馆主见柳昶夫妇的反应很奇怪,解释道:“当初,柳公子跟吴姬在酒馆表演,酒馆一夜之间就扩大了好多倍,可谓鸟枪换了炮,就像我这花馆也一样,现今,吴姬还带着人在那里表演,老想赖掉给柳公子的分成。”
“分成?”柳昶问,“馆主是说,酒馆和花馆都要给三变祖宗提成?”
吴姬点头道:“应该有很大一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