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坐在车上,浑身散发的伤感气息让王羽航禁不住的心疼,轻轻揽过她,柔柔地问道:“我的小懒兔,这是怎么了?”
“航哥哥,我想我爸了。后天是他的忌日。”
“虽然过了三年,我还清楚地记得当得到他的死讯,看到他安静的躺在棺木里一动不动时,我心里有多恨他的那种感觉。”
“当时的我多想使劲摇醒他,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抛弃我们母女三人,可现在我却可怜他,他得有多羞愧,连在自己女儿梦里都躲躲闪闪,几次都是隔着最远的距离遥遥地看着我,告诉我他想我了,来看看我……”
王羽航怜惜地用力抱紧隐忍着的李青儿,吻吻她的额头,“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小懒兔,记住你身边有我。”
李青儿靠在王羽航怀里,泪眼朦胧的望向窗外,狭窄的林间小道上,不断倒退的白杨树挺拔的矗立着,偶尔出现在荒地上的灰色兔子一闪而过。
记得小时候回老家的路上,由于自己晕车晕的厉害,老爸总会将她揽入怀中,轻轻为她抚着后背,再让她在怀中寻个舒服的位置窝好睡一觉。
让我哭一会儿,就一会儿,回到家中我还要做那个没心没肺逗老妈开心的开心果。
“冷姐知道我们回来了,姥姥和她想让你在家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再送你走。”王羽航接完电话将冷姐的想法转告给李青儿。
李青儿敛了眼底的忧伤,“航哥哥,今天就算了,改日吧,姐让我回去,说有事要商讨,听起来怪着急。”
王羽航摸摸她的耳朵,“好,我回去跟她们解释。爸爸的忌日我可以去吗?”
“还是不要了,大学还没毕业呢,到那你以什么身份?都是自家亲戚,你的出现会喧宾夺主,以后吧,有的是机会。”李青儿握握王羽航的手,她不想让奶奶那边有心人趁机攀上王羽航,不然全都是麻烦事儿,从生前老爸身上就看到了。她也不想在爸爸忌日这天,让这群人有由头非议她们。
王羽航也不想让李青儿为难,了然的点点头,“好,听你的,以后名正言顺的去。”
“谢谢你。”
到了X市时已是正午,他俩在车站旁的肯德基简单吃了点,王羽航便把李青儿送上回N县的大巴车。
下车时,姐姐候在门外多时,“青儿,这儿。”老姐看她从车站走出来,急忙喊住她向她挥挥手。
李青儿拉着那只为她出尽力气的行李箱走过去,“姐,什么事这么着急?”
“小李青儿,看看我是谁?”
“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青儿笑着看向老姐身后,话语里的惊喜将她此时的心境暴露无疑。
他还没出国之前,李青儿假期的时候有去老姐学校找他们玩,他对自己很是照顾,把周边能玩的,好吃的全带着她去了一遍,此时竟突然见到他的到来,自是惊喜。
“还是小李青儿最上道。”姐夫宋明宇拍拍李青儿的脑袋,随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李青儿戒备的看着他,“你是来抢我姐的吧?”
“小丫头,不要用抢这个字,本来就是我的。”宋明宇敲敲她光亮的额头,“小丫头越长越精致了,倒有些你姐姐大学时的模样。”宋明宇揽过老姐对着李青儿说道。
李青儿狡黠笑着,“姐夫,你想夸我姐好看干嘛扯上我,谁说理科生都笨嘴拙舌的,我看一个个都油嘴滑舌。”
老姐嗔怪的白她一眼,“好了,先回家。”
“姐夫,打算什么时候八抬大轿把我姐迎娶进门啊?”李青儿飞奔到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掏出手机给王羽航报了个平安。
宋明宇将行李箱交给老姐,“小丫头,还得请你出山在咱妈面前替我多说几句好话,不然她怎舍得放你姐跟我出国。”
李青儿原本微笑着的脸在听到“出国”二字时,转而换上不舍,“真的要定居国外?别说我妈了,我这关你都难过。”
宋明宇宽解道,“小丫头,我会带你姐经常回来的,而且我保证好好照顾她,绝不欺负她。”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绝对杀过去,饶不了你。”李青儿目光如炬,直直看向宋明宇,眸子里警告意味明显。
宋明宇紧紧握住老姐的手,调侃着李青儿,“有你这么厉害的小姨子,我哪敢啊?!疼你姐都来不及,哪舍得欺负她。”
“姐夫,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你俩躲屋里说情话去,真受不了。”李青儿真心佩服孟坤免疫力如此之强,竟能安然的待在她和王羽航身边。
宋明宇走到老姐房里,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纽曼的MP4,“小丫头,给你的,看看喜欢吗?”
李青儿瞧了一眼,“姐夫,你这打算糖衣炮弹轰炸我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保证替你多美言几句。”
此刻依偎在宋明宇身边的老姐,全然没了平时应对那些霸道不讲理的包工头时的凌人气势,俨然成了娇小惹人怜的小女人,爱情啊,是何等妖物,能让人瞬间转了性子。
想到宋明宇这次回来就是要将婚期定下来,然后带老姐离开,李青儿心中万般不舍,老妈的性格属于偏女汉子型的,让她做饭干重活还可,若是在心思细腻的事却不知从何下手,所以家务和照顾家人的责任便落到老姐肩上。
老姐对待李青儿的感情类似于对待自己的孩子,疼爱有加,不论从衣食起居还是少女心思。对于老姐突然到来的远嫁,李青儿极为不舍。她想厌恶要将老姐带离身边的宋明宇,可想想老姐为家里放弃考研,放弃多年前就已约好的出国,想到宋明宇耐着性子等了她那么多年,她又讨厌不起来,现在想得最多的是希望老姐能够过得幸福。
“姐,你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感到幸福吗?”明知这个回答是肯定的,可她还是想听老姐亲口告诉她。
老姐笑了笑,像李青儿一般抱住双腿侧脸看向李青儿,点点头,“妹妹,我也想过不出国,在身边随意找个人嫁了算了,可是这颗心却不遂人意,再也空不出位置,这个你应该能懂。”李青儿想到自己曾经对陈莹说过同样的话,心里有了王羽航,容不得他人再占据一丝一毫,她会心微笑点点头,老姐笑着说,“若是他在那边已找了另一半,或许我也就死心了,可他在一直等我,鱼与熊掌岂能兼得,我必须要忍痛舍弃一个,幸好家里还有你陪着老妈,但他只有我,你能理解我吗?”
李青儿强装笑脸,抚慰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老姐,“姐,若不是爸爸走了,你们早该结婚生子了吧。当时全家都一致同意你出国了,到现在我相信这个决定也不会变。你只要幸福就尽管去,家里还有我呢,我保证把老妈照顾的好好的,天天哄她开心。”
“后天是老爸的忌日,姐夫也去吧?”
老姐擦干眼泪,“嗯,让老爸看看他。”
晚上吃饭时,姐夫带着她们一家三口选了离家不远的文艺感十足的荔枝餐厅,老妈的表情始终淡漠疏离,她心里清楚得很,那一日终要到来,只是心中再有不舍却又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为难,她可是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女儿。
李青儿之前就劝解过老妈,经历过三年前的死别,现在又让她面临生离,可知她内心得有多煎熬。
席间,李青儿不断调节着气氛,讲着学校发生的各种趣事,讲着当年去姐姐学校时,宋明宇是如何照顾她,多疼爱姐姐的,可怎奈伤感笼罩下的局面她却打不破。
“青儿,难为你了。明宇,阿姨就直说吧,静静几年前就说过她要和你出国的事情,当时她爸还在,我是舍不得的,可他对我说我迟早要放手,只是这个距离有点远,见面的机会少,何不成全你们,所以我们勉强答应下来。既然当时都同意了,阿姨也不会反悔,只要求你好好待静静,你们俩这么久的感情我也看在眼里,不容易就好好珍惜。”老妈含着泪说完,一口气将面前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宋明宇有所动容,举起年前的白酒,“阿姨,我向你保证,绝对照顾好静静,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气氛稍稍缓解,由于宋明宇的爸妈已随他去了新西兰,这次他来,一为探探老妈口风,二来为老李三年忌日,既然老妈松了口,年后他爸妈会赶回来商讨二人的婚事,本该早早提上日程的事儿,已拖的太久,这也应了那句“好事多磨”。
看着老姐和宋明宇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李青儿也感同身受,转头憨笑,“老妈,你还有个贴心小棉袄,我会一直陪着你,等闺女给你寻个上门女婿,让你再多个儿子……”
老妈白了她一眼,语中带笑地讥诮道,“姑娘家家的,当着你未来姐夫的面也不骚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