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只以为这是一个孩子在感觉到恐惧之后反应,并没有多想,手掌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妮妮不怕,以后有爸爸和妈妈一起保护妮妮。”
她绝不会让她曾经所遭受过的白眼和伤害再度发生在妮妮的身上,孩子本就该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而不是被大人世界的那些肮脏所污染。
妮妮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将妮妮抱在怀中。
……
商场楼下的咖啡厅,萧天祥和宁迹相对而坐,萧天祥脸色沉沉的,视线落在宁迹的身上,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
他眉心渐渐蹙起,显然是失败了。即便他在黎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一个家徒四壁的穷小子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此时却猜不透宁迹的心思。
“爸,喝点什么?”宁迹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一杯黑咖啡,询问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一样。”他沉沉的吐出两个字。
服务生说了句稍等便离开了,宁迹看着他,低头看了一下腕表,“爸,找我什么事?”
宁迹并不没有打算跟他拐弯抹角,也知道萧天祥找他纯属私事。若是公司的事,他会直接把萧笙叫回萧家去,又或者直接到他的公司去,而不是在街上偶遇之后要和他谈谈。
私事,他们之间的私事似乎也只有萧笙了。
“萧笙抱着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吗?”他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宁迹眉心微微动了几下,抬眸看了他一眼,视线幽沉,接着便又垂了下去,“爸以什么立场来问这个问题?”
“以萧笙父亲的立场。”萧天祥微抿了一下唇角,“我知道跟你说这些很荒唐,但宁迹,当初你带着萧笙回家说要娶她的时候,我之所以会欣然同意,并不是我想拿着她去换取什么东西,而是我当时别无选择。”
宁迹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没有立即接话,而是静静等着萧天祥接下来的话。
他的笑声中携着一丝嗤然,萧天祥听出来了,他知道宁迹是在笑他刚刚的话,但并未在意,那是萧家的家事,他也并不打算和宁迹说太多。贺淑君一直容不下萧笙,拿着萧笙去交易去迟早的事情。依照萧笙倔强的性格,到时候两人非闹个鱼死网破,可萧笙怎么会是贺淑君的对手?
恰好那个时候,宁迹上门提亲。所以,他别无选择,与其将来让贺淑君把萧笙卖了,不如嫁给宁迹,况且宁迹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百里挑一的。
“她是个私生女不假,但也并非可以任人糟蹋。”
“你们萧家糟蹋了她多少年?”宁迹语调温沉,不携有一丝情绪,却让人倍感羞愧。
萧天祥低下了头,紧紧抿着唇,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张口,“宁迹,萧笙是配不上你,但我决不允许她委屈求全,她还很年轻,她甚至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这么给人当后妈?”
宁迹这个人太过深不可测,萧天祥一向对他没什么好感,其实一开始萧笙说要嫁给他的时候,萧天祥那一瞬间的想法并不是很愿意。
“她在我这里不会委屈求全。”宁迹轻抿了一口咖啡,温淡的眸渐渐幽深,“爸,你的慈父形象只会让人觉得可笑,即便你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掩盖不了你自私的本性。”
他这些年看着萧笙受委屈并非是无能为力,只是太过自私,所以选择忽视。
萧天祥咬唇,低下头算是默认了,“那个孩子的亲生母亲是谁?”
宁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微微迟疑了片刻,将凉薄的目光瞥向了别处,“死了,所以你放心,妮妮以后只会有萧笙一个妈妈。”
萧天祥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杯子里的咖啡已经有些发凉,他这才开口,“萧笙能遇到你,何尝不失为一种幸运。”
既是幸运,也是灾难。幸运与灾难并存,这是自从萧天祥遇到萧笙的妈妈之后便认定的真理,“阿迹,萧笙她……”
他无奈的摇摇头,剩下的半句话没有说出口。宁迹说的没错,无论他做什么都掩盖不了他自私的本性,这二十多年来,他对萧笙的关心少之又少,甚至放任了贺淑君三番两次的伤害她,用萧笙和宁迹谈条件。他根本就不配做萧笙的父亲。
他站起身,“回去吧。”
“等等。”宁迹突然叫住他。
他顿住脚步,回了一下头,深而精明的眸中透着一丝疲惫,疑惑的看着宁迹。
宁迹站起了身,“爸,你当初是怎么和萧笙的亲生母亲遇到的?”
萧天祥脸色微微变了变,“你想查她的下落?她已经死了。”
被贺淑君蓄意谋杀的,他赶到的时候,只看到被大火包裹的车子。
宁迹的眸深了深,听到他这句话并无触动,“死之前呢?我想只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萧天祥重新坐了下来,看着他好久才开口,“说实话,我并不了解她,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一眼便可以让人记住的女人,一开始我虽然喜欢她,但没有想要去招惹她,是她刻意接近我的,她那时就已经知道我有家庭。”
宁迹眉心蹙了蹙。
“萧笙出生以后我才知道她接近我并非是因为喜欢我。”萧天祥握紧了拳头,“令我难以接受的是她连萧笙都讨厌,有好几次差点掐死她,后来我不敢再让她带,便把萧笙带回了萧家,给了她一笔钱放她自由,她在走的路上出了意外……”
萧天祥到现在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讨厌萧笙?明明怀孕的时候她那么期待萧笙的到来,萧笙的名字还是她亲自取的。
令萧天祥更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在走之前去见贺淑君。
宁迹看着他痛苦的神色,便知道这对萧天祥来说是一段痛苦的回忆,或许这么多年萧笙的遭遇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萧天祥对她母亲的恨。
萧天祥深吸了一口气,“别告诉萧笙,她一直以为她妈妈是迫于无奈才离开她的。”
宁迹看了他一眼,即便他不提醒他也不会告诉萧笙的。
那个女人的种种行为,足够称得上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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