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蕙翎的心里也很郁闷。
张仲恒的事闹出之后她被父亲好一通训若非有母亲拦着恐怕要挨上一顿打。
从那之后父亲便请了教习妈妈严加看管袁蕙翎已经吃了好些天的苦头心里把莫蓉恨急了
不过恨归恨刨根究底还是张仲恒的心思太恶她当初只听他的话让拐莫蓉出来却没想到他的手段那么的狠
想到张家因此而破败袁蕙翎也心有余悸越想越后怕。
可一想到徐若瑾要安稳出嫁而且还是嫁去梁家她便怎么想都无法心里平衡了。
凭什么哪个死丫头总能逢凶化吉?
之前掉了湖里没淹死;
想坏了她的名声让她嫁不去张家做正妻孰料梁霄却还要了她。
袁蕙翎原本不想来可袁夫人得了县令大人的吩咐今日要来随一份礼她也不得不跟着。
本想往她的箱子里扔一根破钗就算了孰知看到她那副俊俏的模样盘起的发髻忍不住讽刺两句。
可谁知徐若瑾得了讽刺却一点儿没生气只是淡笑的望着她这倒是让袁蕙翎心底涌起一股火
赵翠灵没有了以往爱出风头的劲儿似是也被莫蓉的遭遇吓到了只在袁蕙翎的身后跟着。
春草和杨桃将两位姐迎进屋来递上了暖手炉搬了椅子袁蕙翎并没有马上坐下只走到徐若瑾的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徐若瑾仰起头看她目光没有分毫躲闪。
眼波流转挂着微笑可其中的坚韧、大气在袁蕙翎看来却是强烈的嘲讽和挑衅。
“不过是嫁去了梁家至于这么炫耀么?”
袁蕙翎阴阳怪气的坐了一旁“梁霄虽出身很好可你别忘了他可是再不能习武的废伤者你嫁过去也就是为他生儿育女再培养下一代的。”
“不过生出来也不见得能培养的好谁知梁家往后会是什么下场。”
翻了一个大白眼袁蕙翎声音不大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挤兑。
“生儿育女是应当的难道明后年你出嫁不肯做这件事?”
徐若瑾分毫都没生气“人生一波三折只要心地良善不做恶事是不怕老天爷罚的好比张仲恒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这一句她的脸色豁然变冷直瞪着袁蕙翎。
袁蕙翎心一颤脸上划过一丝心虚又连忙收敛“他是什么下场关我何事是他坑了莫蓉。”
“莫蓉今儿为何不与你一起来?”
徐若瑾补上这么一句袁蕙翎脸色通红气嚷道:
“她不跟我一起来我怎么能知道那是她的事”
“为何不来你心里明白还用问其他人么?”
徐若瑾这句时并没有看着袁蕙翎看的却是赵翠灵。
微微笑着摇摇头徐若瑾不再理睬这个话题。
赵翠灵早憋的满脸通红一句话不肯徐若瑾补这么一句她的心也豁然沉一下看着袁蕙翎的神色都变了。
袁蕙翎气恼的要发火徐若瑾的脸色立即冷下来“不是来添妆的?我便是先谢过袁姑娘了红杏稍后随着两位姑娘去前院吃茶这里人多耳杂别扰了两位姑娘的清静”
“你行”
袁蕙翎气的把盒子狠狠的摔在妆奁箱子里转身就走。
赵翠灵愣住后轻轻的放下一枚钗有心与徐若瑾两句袁蕙翎却在院子里瞪着她。
不敢多什么她也补一句:“愿你幸福白头到老。”
徐若瑾轻道:“谢谢你。”
赵翠灵抿了抿嘴没多簇簇的步追着袁蕙翎离开此地。
春草把桌上的茶收起来只等稍后来客人后换上新的。
黄妈妈上前道:
“袁姑娘送来的物件用不用仔细的查查?别有什么问题。”
“不用她没那个胆子而且她也不会有这份心张家已经倒了她又何必与我过不去?只是看不得我好罢了。”
徐若瑾的话让黄妈妈心底五味繁杂。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二姐与别人应对的手段。
哪里还是当初吃不饱、穿不暖的软弱姑娘?
完全是一位极有城府的姐。
不过是两句话就把袁姑娘孤立起来让赵家姐去仔细揣摩莫蓉姑娘的凄惨。
这等事越想越怕越怕便会想的多
其实二姐什么都没做若要怪就怪她们心不齐、心不正。
夫人有如今的结局都是输在轻看了二姐吧?
若是她能早日看透好好的对待二姐亦或许不会过成今天这么惨。
不容黄妈妈再多想陆续有其他夫人们到府上添妆贺喜。
有徐若瑾认得的也有她不认得的。
按应当杨氏出面答谢宾客如今却缺了这样一个人只能由黄妈妈在一旁悄悄提醒徐若瑾自己答谢应酬。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全福夫人到了
这位夫人在中林县可是很有地位和名号的是老知府大人的儿媳妇儿。
知府大人致仕之后一大家人便都搬回了中林县。
虽已不再为官但曾有的功绩和地位摆在那里子孙更有在京都任职的谁都不敢瞧。
之前要嫁去张家时便已是依仗严大人的面子请了这位全福夫人只是如今人没变却改了要嫁的人家。
若非昨日严弘文又亲自去一趟这位夫人是有些犹豫要不要来的。
徐若瑾自当不知道这些瞧着刘夫人进了院子连忙亲自过去迎。
四旬的年纪保养的格外好虽已没有了年轻时的美貌妩媚但皮肤白皙、举止高雅让人看上去便愿意亲近。
“给刘夫人请安了。”
徐若瑾躬身行一大礼刘夫人微微淡笑着扶起她“这大半年你的名字在我的耳朵里可是不知响了多少回有讽刺的有嘲笑的也有赞赏你有勇气的如今亲眼看到真人了反倒是没了之前的那些感觉了。”
刘夫人话中有话的嘲弄徐若瑾并不在意。
若是换做她恐怕也对如今的自己没什么好印象。
不曾经历的事单是因被梁霄救起有肌肤之亲不得不成亲这一件事在大家族的眼中便格外不屑了。
“您的客气了。”
徐若瑾当众自嘲“恐怕您听到的传言也没什么好辞只是这个人还活着呢那就得应对老天爷赏的这条命虽嫁的人换了可您这位全福夫人和前来参礼的宾客却都没变这便是女子的福气想必老天爷怜悯我还容我再搏一回。”
又行了一个大礼徐若瑾一脸真诚“女子什么都不懂连应酬宾客的人都极缺这个荒诞的婚事就全拜托给刘夫人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