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强忍着不允眼泪掉下来。
眼圈的那一滴水珠有委屈有隐忍还有着无法诉的情愫。
梁夫人话到嘴边没有再肆意的骂出只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梁芳茹倒是因为徐若瑾这一句话哭了。
她承认吴家的婚事让她的世界变的不再平稳更是让她局促不安生起病来。
可是有谁在意过她的想法?在意过她愿意怎么做?
母亲没有问过四弟没有问过唯独是四弟妹与自己喋喋不休的分析又来询问她内心的想法。
这足够了。
真的已经足够了。
她不信徐若瑾会做出背叛梁家、玷污梁家的事情因为那不是她的本心。
她的心中有着清晰的底限违背内心那是她自己都不能容、不能忍的
特别是刚刚她出四弟的那一句“梁家人”。
是啊梁家人这三个字曾经被很多人视为荣耀视为骄傲可如今呢?
如今的梁家是落魄的人们提起都要心翼翼生怕与梁家沾染半点儿关系
可她她徐若瑾却仍旧把这作为心中最重。
足够了
谁都没有料到梁芳茹会抱头痛哭哭的这般伤心倒是把梁夫人给吓坏了。
“我不了不了还不行?本来身子就不好你若真的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
梁夫人从没哄过谁如今却来哄非己生的女儿方妈妈惊过之后便是无奈和伤悲梁家怎么会落魄到如今的地步?
老天爷的眼呢?
梁芳茹哭过一阵看着徐若瑾“弟妹姐都信你你什么我都信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
“三姐”
徐若瑾的泪花终于忍不住掉落下来扑过去与梁芳茹抱成一团。
梁夫人转过头抹了抹眼角这种场面实在隐忍不住。
老爷不在其他两个儿子又不允归家只许戍守边境而梁霄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却与老爷一个脾气一个秉性自己完全无法驾驭。
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好歹给人一条出路这么熬人比被一刀戳心更是苦痛。
这一场苦痛大戏终已忠叔送来的一封信结束。
这封信是忠勇侯府送来的声称已知道梁霄大婚之事贺喜来迟特意让侯府的夫人来送贺礼也探望一下梁夫人。
梁夫人听得这个消息却不知该喜还是该哭。
因为梁霄与徐若瑾的婚事她本就不同意她最喜欢的便是自己的侄女嫣儿。
而这一次要来送贺礼的夫人正是嫣儿的母亲。
不用多想便能知场面会有多么尴尬。
“现在是什么日子了?我怎么都忘了?”梁夫人只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离四月初一还有几日?”
“夫人还有一个月呢。”方妈妈回着话“想必此时侯夫人还没动身也是等着您回信”
梁夫人下意识看了徐若瑾一眼“我、我不想见。”
徐若瑾和梁芳茹一齐看向梁夫人方妈妈也有些尴尬悄声道:
“事已至此该见的早晚都要见躲不了的。”
徐若瑾单听到“忠勇侯府”的名号和婆婆拒见便知道事情一定与那位自幼与梁霄定亲的姑娘有关。
婆婆不愿在这时见是怕自己丢人?
她咬了咬嘴唇看向梁夫人“母亲我愿在您身边学一个月规矩我的出身和我的娘家媳妇儿无法改变因为那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我乐意学学德言容功学诗书礼仪学您期待的儿媳的模样一定不给您丢脸”
徐若瑾的话让梁夫人愕住踌躇犹豫。
“如若您连这个都觉得不合适媳妇儿就闭门不出终归那是您的亲人是给四爷送成亲大礼其实是怕您委屈来为您撑腰的”
徐若瑾长舒口气“媳妇儿的想法都了怎么定就看您了。”
“让你的好像我多么刻薄似的。”
梁夫人今儿也被震住了。
她没想到这个媳妇儿的骨子里是那么的烈。
“行了先回吧让我想想再回信也不迟。”梁夫人不等她们离开自己先起身进了内间。
她需要平静一下因为徐若瑾的话正是戳中了她的心坎儿。
她的亲人
那一份情还会存在吗?
徐若瑾把梁芳茹送回东厢才离开了“福雅苑”回了自己的“若霄轩”。
这一路上她并没有乘轿轻辇而是慢慢的走了回去。
日子过的匆匆忙忙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今已近春日积雪早已渗入泥土偶有一只早归的鸟儿在树枝上鸣啼。
天上的云如雾般飘洒在空中让湛蓝的天空蒙上一层梦幻。
太阳已近西陲抬起手能将阳光遮挡大半让橙色不再映照自己的面庞。
可无论如何遮掩都无法蒙蔽自己的心。
她伤心了。
因为梁夫人得知侯府要来送大婚之礼第一反应却是拒绝。
理由很简单都因为自己这个儿媳是她所不喜的。
自己就那么的见不得人吗?
徐若瑾扪心自问搜寻自己过往的点点滴滴她承认自己有不足但仍是她的她愿意学她肯学。
不是因为她怕侯府的人瞧不上不是因为她怕婆婆觉得自己丢人;
而是她要变强。
只有变强才能够让生活更加安稳、踏实才有生活的动力。
她没有想到今儿在急迫时会道出梁霄认定自己是梁家人的那句话贸然出口她才意识到似乎自己早已这般认定。
她不想去思忖为了谁为了什么她只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的选择她也要坚强、快乐的过下去。
人要为自己负责
慢慢的走回“若霄轩”徐若瑾进了院门便看到那个魁梧的人影在望着她。
徐若瑾脚步顿了下又慢慢的抬步过去“母亲刚刚收到信忠勇侯府的夫人会在四月初一来探望为你补上成亲的喜礼。”
最后一个字她微有颤抖。
梁霄没有惊诧似早就知道一般看着她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轻碰“是我们的喜礼。”
她笑了如花般灿烂“对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