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夫身体略瘦个子虽不矮却没有梁霄那般魁梧。
所以梁霄进门在先等同于把岑大夫严严实实的遮挡住。
待岑大夫无奈叹气的从梁霄身后钻出来时脸上也挂满了怪异之色却又无法形容得出来。
“草民叩见世子爷给世子爷请安”岑大夫着话便跪地行一大礼。
动作规规矩矩不卑不亢没有刻意的巴结也没有隔阂的不恭敬只是一位走访的名医做派让夜微澜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岑大夫起身站去一旁夜微澜再看梁霄只见他与徐若瑾正在旁边低声叙话。
他没有打断只默默的看着。
徐若瑾在偷偷的问着梁霄把“缘绣坊”砸成了什么样子梁霄思忖半晌只回答了一个字:“破”
徐若瑾瞪了瞪眼睛仍旧看着他“破?”
梁霄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很破。”
他的回答虽然很简短两句才有三个字可徐若瑾却感觉到他形容的“破”亦或许超出自己脑中臆想出的场面。
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真的“很破”
梁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拽着徐若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向了夜微澜。
夜微澜面色微苦“你是终于肯朝本世子这里看上一眼了”
梁霄没有回答看向岑大夫“来为世子诊脉?”
“是梁四奶奶请我前来。”岑大夫没有出具体做什么可他的态度明摆着与徐若瑾关系更近一些。
徐若瑾不等梁霄再问拿了自己的方子上前“刚为世子爷单配了一套花香酒的方子可世子乃是皇族贵人我不敢冒昧的定下方子用药无误所以请岑大夫您来帮忙看一看是否有什么错漏的地方我也好更改一下。”
徐若瑾这话的很仗义。
请岑大夫无论方子是否有错都是她徐若瑾一人承担的事即便是更改方子那也是由她动手而不用岑大夫分担。
虽然这只是主动和被动的方式但岑大夫却心中感激不尽
他被找来为世子探脉这已经是有益于名声的大事可需承担的风险却被徐若瑾一人担了下来可谓岑大夫这一趟就是来镀金挂名的。
岑大夫是个聪明人徐若瑾完他便已想了清楚。
“愿为世子效劳”他仍旧不卑不亢朝着夜微澜鞠躬行礼。
徐若瑾笑着上前“就劳烦世子爷抬抬手请这位岑大夫诊脉吧不过我的方子可都是听王大总管所情况而开若有错可是赖不着我的。”
笑脸一扬那副气人的模样让王老太监冷哼瞪她“依着梁四奶奶之意你方子上若有错漏还都成了咱家的不是了?”
“您世子爷火燥气虚可若岑大夫号脉之后世子是阴寒体质怎么办?那可就不是我的方子不对是你的不对难不成要赖我吗?”
徐若瑾一脸无辜眼睛笑眯眯的成了两道弯弯月牙。
只是笑容越迷人王老太监越生气
因为这个表情和世子实在太像了
这等出身的一个女人就是妖孽应该处死
可这一句话王老太监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是不敢真出口的。
因为他不仅知道世子不赞成自己的想法而且他更惹不起梁霄
冷哼一声王老太监别过头去。
徐若瑾被晾了个冷脸子也没心思装出贤良淑德嘴撅的老高
夜微澜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一老一少真不知怎么就如此看不对眼
他索性也不理直接看向岑大夫“就劳请岑大夫为本世子探一下脉只是这事儿可莫要传出去才好为了身体探脉无妨可若为了个酒方子还劳请医正大人的师弟迢迢跑来我这名声可就更没法入耳了”
他之前对外的名声可是一吃皇粮的纨绔子弟可真正见到他徐若瑾才觉得传闻果真不可信。
皇家绝无一个省油的灯
梁霄对他那句话似左耳听右耳冒感觉就是废话一般毫不理睬。
岑大夫只能立即点头朝夜微澜鞠躬道:“都依世子爷的。”
夜微澜点点头伸出手岑大夫铺好软垫子认真探起脉来随后又看了看徐若瑾刚刚开出的酒方子。
斗嘴归斗嘴但涉及到方子一事徐若瑾还是格外认真的。
这并不是为了怕方子出毛病再惹来那个老太监和夜微澜的挤兑。
而是为她自己的问心无愧和对药学的尊敬。
岑大夫也细思很久才对这个方子做出了评价。
“大体上没有问题只是其中两味药还需要做丁点儿的修改。”
话音一落王老太监当即就叫嚷起来“看还是方子有错吧?幸好有大夫前来为世子爷探脉否则依着你的方子酿了酒真喝出问题来你就是大罪”
“闭嘴”徐若瑾被这一尖锐细嗓打断了思路格外不满“有本事你让世子别逼着我开花香酒的方子啊?再者了你就那么盼着世子爷喝出点儿毛病来啊?”
王老太监横眉一瞪捏着兰花指飞向徐若瑾“你这个女人”
“闭嘴。”梁霄又重复一遍这两个字随后看向了岑大夫。
他开了口王老太监思忖一二倒真是把嘴闭上了。
夜微澜伸手安抚住王老太监看向岑大夫“您继续应该如何调整?”
岑大夫也是一脑门汗心里也越发的佩服起自己那位身居医正一职的师兄来。
皇族的人都极难伺候自己才面对这一个就头皮发炸他夜夜都伺候着那些人过的哪还是正常人的日子?
心里这般腹诽岑大夫嘴上道:“世子的身体的确火旺四奶奶方子中去火的药若单论熬药来这个剂量正是妥当因为还要酿酒酒烈所以这两味药可以略加二钱另外气虚一事也的确有我建议另加一味或许更妥。”
岑大夫的很含蓄徐若瑾琢磨半晌认真探讨起来“这个事情我也考量过却没想到世子的火气居然旺到这个程度气虚的药我已加了不少还要再加一味?这得有多虚啊加一味什么更好呢?”
徐若瑾是在认真思忖可她的话却让夜微澜恨不能钻了地缝儿里去
这个女人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讨论自己是否气虚这他猛的看向梁霄。
梁霄耸耸肩膀一副男人都懂的模样更带同情的目光。
夜微澜恨不能如蚂蚱一样气的蹦起来
这两口子太过分了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