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这一句话着实让于统领哑然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确怀疑圣旨是假的可他又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假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圣旨上到底是什么内容啊
之前只听澶州王交代这一次必须斩断梁家的这一条路所以依他来看圣旨不是定死罪就是定活埋怎么也不可能是空无一字。
但他敢出圣旨是假的吗?
不敢
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所以他只能认定是有人将圣旨偷换了。
但他还是这一次随行的统领圣旨被偷换他也难逃罪责可这总比灰溜溜的回京复命要强。
而且对梁家他有股莫名的愤恨不平如若不能看着梁家人倒霉他心底的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徐若瑾你不必狡辩自古以来从未听过有空白的圣旨而容我句不客气的话梁夫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反应显然”
于统领目光移向了梁夫人“你们这是早有预谋的”
“圣旨一定是被你偷着调换了”
“于统领还真瞧得起我我如若有那份偷换圣旨的本事砍了你的脑袋也是轻松事儿了那我又何必听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的胡搅蛮缠偏要偷换圣旨不找寻清净?”
徐若瑾的语速极快“你指责我也就罢了居然连母亲都敢诽谤污蔑你真是胆大包天了”
于统领不肯服软退缩“我是在事实”
“田公公”徐若瑾看向老太监“母亲乃是一品诰命他这般欺辱不知该当何罪啊?”
梁夫人此时已经在一旁静候歇息吵架这事儿完全由徐若瑾一个人来。
一是这种事她不懂不会不擅长外加心虚所以不发一言二来在梁夫人眼中于统领是个什么身份?他还不够身份与自己对话。
而他刚刚对自己的指责更是无稽之谈。
完全懒得理睬
田公公见梁夫人在一旁不做声心知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得出个结果了。
既然皇上都给了空白的圣旨了他偏袒梁家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于统领刚刚的话的确是过分了梁夫人乃一品诰命出身侯府师从大学士辅佐梁大将军多年她的智慧对圣上空白一旨的理解不是你这等身份的人能懂的。”
“田公公你”
于统领没想到田老太监会这般偏袒梁家气的嘴唇发抖指着他不知能什么“你行你厉害”
田公公才不在意他的愤恼“于统领咱家就事论事而已你如若记仇心上咱家也着实无奈不过您还是先为梁夫人赔个罪吧?”
“哼”
于统领不肯认这个怂徐若瑾在一旁道:“不肯为母亲赔罪却还端着圣旨不肯交给我们于统领我真纳闷你到底是个几品官?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
“你什么你?”徐若瑾不容他开口“今儿你若不为母亲道歉我还真就不依了”
“你不是不肯信圣旨是真的?”徐若瑾插腰怒指“我这就收拾行囊跟随你回京都见皇上请皇上主持公道”
“顺哥儿备马车春草收拾物件咱们准备进京都”
徐若瑾如此斩钉截铁反倒是让于统领犹豫了下“你不许擅自离开中林县”
“我凭什么不能?我为什么不能”徐若瑾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么?”
“梁家是罪臣之家”
“这是谁的?”
“世人皆知。”
“我怎么不知?是皇上金口玉言?如若不是我倒要问问这是谁出的话不单污蔑母亲还要置梁家于众矢之的”
徐若瑾插腰怒喊“于统领我倒是要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因四爷曾伤过你而你上一次更是带着刺字离开中林县让你嫉恨的想因公谋私陷害梁家了”
“可那又不是我们四爷做的你凭什么跟梁家没玩没了?肚鸡肠可耻可憎居心叵测胡乱咬人”
京都传旨一队共有三十多人盔甲佩刀将梁家正院围的密不透风格外凶悍。
只是他们的统领在院内被梁四奶奶劈头盖脸的指责怒骂却还不上一句一字这着实成了一道很奇异的风景。
围观在梁家外面的百姓虽然看不见但徐若瑾的尖锐骂声徐徐传来尽管听不清楚但几个字足矣大家可以猜测连句反而臆想出来的效果更引人兴奋不已。
严弘文此时在外面的角落中竖耳细听陪着他的自当是此地的县太爷袁志中。
袁志中不肯在这个时候露面可又想知道梁家到底会是个什么下场与他不谋而合的自当是严弘文。
严弘文也知晓梁家大概会被治个什么罪所以他要把徐若瑾的命买到手中。
对这个妹妹他的心思是很复杂的。
若她真是死罪他不舍;
她为奴他不忍;
所以他要提前做好准备将她的命掌控在手哪怕哪怕他置办一个与世隔绝的笼子养她到老他也不期望前两件事的发生。
这种感情莫名其妙但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这般做。
只是为何田公公和于统领进去这么久反而传出了徐若瑾的怒骂?
如若旨意已下她撒泼的怒骂不公也不会持续这么久的。
严弘文不是个傻子他隐约感觉到出了什么差错和问题。
不是徐若瑾自己的手段那就是梁霄的布置如若让他猜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徐若瑾再聪慧她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袁志中心底犹犹豫豫忍不住问着严弘文“驸马爷您瞧着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
“不对?”严弘文攥了攥拳“当然不对这事儿压根儿就不对。”
袁志中没明白严弘文的意思可看着他的模样又不敢问。
远处忽然有一股人潮涌动似乎在给某人让路全都朝向两边让开。
严弘文微有惊愕看向了袁志中袁志中也在纳闷如今在中林县有名望的人都在这里啊还能是谁来了
姜老太爷么?
不太可能啊
那一驾马车越来越近严弘文的眼神眯的更重。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他”
“为什么又是他?”严弘文的口中念叨着那个名字心里满是怨怼的神色“夜微澜为什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