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公主置若罔闻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随后轻轻地放在石桌上。
司徒男则站在一旁十分紧张地心偷瞥朝霞公主的反应。
朝霞公主的反应太过平静让司徒男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太所以她压根儿就没听清楚。
就在司徒男纠结要不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朝霞公主的嘴角却扬起一个弧度。
那笑容与这个沉重的禁地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就连司徒男都差点被朝霞公主的笑容晃神了。
司徒男很快就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干什么不禁有些后怕心中对朝霞公主的畏惧更深。
但司徒男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深处偷偷腹诽如今的朝霞公主一颦一笑还是能依稀看出当年美艳动人的影子。
也难怪当年一个公主就能在皇室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司徒男依旧心有余悸不敢再抬头和朝霞公主视线相对。
这时朝霞公主的声音却在司徒男的耳边响起。
“二十年前他就该死了。”
司徒男猛然听到这句话心里剧烈一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连冷汗都流下来了。
反应片刻司徒男才意识到朝霞公主这句话是在严景松。
司徒男也不知该怎么接这话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皇上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朝霞公主却没想这么简单就放司徒男回去。
司徒男立刻恭敬答道:“召了严弘文进宫就没有其他动作了。”
“严府乱了严弘文主持大局皇上会笼络他也是自然至少他也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朝霞公主漫不经心地边轻转茶杯边道。
司徒男恭敬地垂着头接道:“严弘文已经开始筹备严景松的葬礼了七日之后就出殡。”
朝霞公主却不以为然而是意有所指地道:“盯着严府出殡那日一定会是一场好戏。”
司徒男一愣随即拱手应道:“是。”
虽然不知道朝霞公主为何如此信誓旦旦不过司徒男却不会怀疑她的判断。
“坊间传闻呢?”
朝霞公主又问道。
司徒男这次是这次震惊了如果不是确定司徒家族是朝霞公主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他都要怀疑朝霞公主是不是另有眼线了
朝霞公主的每一个问题看似漫不经心但所有指向都精准无比一问一个准。
这种惊人的预见力让司徒男惊叹之余更觉得可怕。
司徒男甚至相信就算没有司徒家族掺在其中朝霞公主也一定可以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任何事都逃不过她的掌控。
这实在是太令人胆寒了司徒男从头凉到脚只觉得面前坐着的不是什么居士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司徒男不敢细想停顿片刻就急忙回道“回居士的话坊间都在传严景松是梁霄派人杀的。”
“呵。”
朝霞公主闻言只是冷笑了一声。
司徒男紧抿着嘴不敢随意发出声音。
“郡主府呢?”朝霞公主又问道。
司徒男能明显感觉到朝霞公主提起郡主府的时候语气柔和了几分。
不管怎么血浓于水瑜郡主是朝霞公主的女儿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心总不会有假。
司徒男也难得跟着轻松了一下“梁霄和瑜郡主已经结束春游回到郡主府了。”
朝霞公主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她玩的还开心吗?”
“这”
司徒男没想到朝霞公主会问的这样细苦笑道:“实在不曾得知因为回到郡主府便再未出过门了。”
朝霞公主满意地点点头没再多问。
司徒男深吸一口气心跳得厉害。每次来见朝霞公主都像是上刑一样难熬。
“严景松死了她也少了一个顾忌我们母女以后的路也会越来越顺。”朝霞公主冷不丁开口道。
只是司徒男听不出朝霞公主这话是给自己听还是想让他点什么。
纠结半天司徒男还是决定闭上嘴。
之后朝霞公主也没再话司徒男足足在一旁等她又喝完了一杯茶才焦急地张了张嘴。
“居士要是没有别的吩咐的话那我就告退了。”司徒男眼珠一转恭敬道。
朝霞公主也没有难为他双手合十道:“有劳司徒族长多费心了。”
司徒男连忙摆手“居士言重了。”
还未等他再客套两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尼姑走到司徒男身边一抬手就引他离开此地。
司徒男早就熟悉了这套路一路恭敬地退出直到走出去足够远才敢重新挺直脊背。
每一次来到此地见朝霞公主司徒男对她的认知总是会发生或多或少的改变。
朝霞公主的神秘和可怕远不是司徒男可以想象的。
走出祭堂的瞬间司徒男的手下就立刻凑了上来。
一个手下凑到司徒男耳边低声了一句什么司徒男的双眼瞬间睁大“你得可是真的?”
“句句属实人不敢欺骗族长。”
司徒男脸上的震惊还没有褪去随即低头沉思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皇上的动作居然这么快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时间?看来这是有什么想法了。”司徒男自言自语道紧接着又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到一个时辰。”手下答道。
“消息可靠?”司徒男不得不求证一下。
手下立答:“编修被昭进御书房亲拟此旨。”
司徒男点了点头看来这件事不会有假了“这件事恐怕也不必禀告了”
因为朝霞公主或许已经猜到了。
他面上虽然已经恢复平静但心里却更加震撼。
因为他几乎等于又一次验证了朝霞公主的算无遗漏。
他才不过刚从祭堂出来而已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要知道在禁地之内朝霞公主才刚过七日后的严府葬礼上一定会有“一场好戏”。
原本司徒男还没太放在心上但是这回连皇上那边都有了动静儿这葬礼不热闹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