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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梁鸿和花氏送走,徐若瑾也终于能松一口气。
梁七却在这时上前,似是对梁鸿的离去有些担忧。
“郡主,二爷他未必会就这么算了。”
徐若瑾没有半点惊讶,“我知道。”
梁七不解。
“他既然答应我不去相府找麻烦,就一定能做到。”徐若瑾相信梁鸿不会骗自己,但她同时也叹了口气,“至于方子华,只能说他活该。”
梁七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
陆凌枫也得了消息,此番被召进宫,他也能猜到夜微言的心思。但他也只佯装不知,一脸急切地入了宫。
夜微言神情憔悴,显然被煎熬得不轻。
“你可知朕为何如此急着叫你入宫?”夜微言看到陆凌枫立刻道。
陆凌枫摇头,“微臣不知。”
“梁夫人殁了,朕要你立刻传信给梁霄,转达朕的哀悼之意,稳住他,让他绝对不能冲动。”夜微言草草说完,就去看陆凌枫的反应。
陆凌枫一滞,目瞪口呆地看着夜微言,“皇上……您说的、可、可是真的?”
夜微言动了动嘴,最后仍是闭目点了头。
“这……”陆凌枫似是受了不小的刺激,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化这个消息。
夜微言只能无奈地摆手,“朕没有时间和你说具体细节,你就按朕说的去办,稳住梁霄才是当务之急!”
“是!微臣立刻去办!”陆凌枫不敢多言,忙应声下来。
有陆凌枫,夜微言总算是安心了些。
陆凌枫也不多停留,随即告退。
夜微言看着陆凌枫离开的背影,顺势将视线落在殿外的雨帘,只觉得今夜会格外漫长。
……
接连两三日,京都城内人心惶惶。
宫内已是人人自危,但夜微言下令封锁消息,所以宫外知道梁夫人死讯的人少之又少。
但老百姓这几日仍是被折磨得不轻。
“那煞神还在那儿呢?”
“对啊!真是要被吓死了!”
“我看这几日进城的车队都被他喊了个遍,非要里里外外检查,扛着那么大一把刀,张嘴闭嘴要人命!”
“惹不起惹不起,绕着走吧!”
“到底是谁惹着他了?他至于要找人拼命么?”
“谁知道呢!”
……
老百姓议论纷纷,消息很快就传到郡主府。
徐若瑾眉头紧锁,问梁七道:“二爷还在城门候着?”
梁七只能点头,“是。”
“这都好几日了,日夜不休地守在那也不嫌累!”徐若瑾无语。
“可是二爷这么做,没把方子华等来,反而把老百姓吓得不轻。”梁七很是无奈。
徐若瑾也有所耳闻,“没有办法。若是方子华真的敢来,二爷就一刀把他砍了。”
梁七嘴角一抽,“那方子华还是暂时先别回来了,免得给大家惹麻烦,自己还赔上小命。”
“事到如今,砍了就砍了吧。”徐若瑾翻了个白眼,“就怕方子华没那个胆子。”
“那还要属下去劝二爷么?”梁七疑惑。
徐若瑾摇头,“去干什么?挨刀么?”
梁七闭嘴不再多说。
“皇上肯定已经有所动作,不然皇宫也太安静,安静得不像话。徐若瑾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梁七眼珠一转,“属下去打探一番么?”
“也好。”徐若瑾点头。
徐若瑾真的有几分好奇,夜微言若是知道梁夫人殁了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方子华是夜微言派到中林县去的,如今出了事,方子华难逃干系,就连夜微言也免不了要受牵连。
思及此处,徐若瑾冷笑一声。
……
春雨连绵,谁也不知这场雨要下到何时。
挂满白幔的院子内一片萧瑟,伴着春雨更添几分黯然之感。
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台阶上,抬头望天,天空昏暗,雨连成线,直直落在脚边。
“忠叔!”
一声呼唤,老者思绪被打断,转身去看。
“老爷找你。”下人又道。
管家忠叔点点头,迈开步子直奔梁大将军处。
路上目之所及之处,都是丧白。忠叔叹了口气继续走。
“老爷,您叫老奴?”见到梁大将军,忠叔恭恭敬敬行礼。
梁大将军背对着忠叔,身体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仍是能依稀看出当年英勇之姿。
转过身来的梁大将军步履蹒跚,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看却带着一股不容小看的气势,尤其是那一双眼,或许因为上了年纪显得有些浑浊,但仍是不怒自威。
“时辰差不多了,你陪我去看夫人最后一眼罢。”梁大将军声音沙哑地说道。
忠叔点头,“是。”
言毕,忠叔走在梁大将军身后,二人一同去往梁夫人的灵堂。
灵堂正中一副漆黑的棺木,后面是大大的“奠”字,烛火随着阵阵凉风摇曳。
寻常人若是走入其中,定会觉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但梁大将军却是目不斜视,缓慢但坚定地走到棺材边。
棺材还未钉,棺材盖推开半截,能清楚看到棺木里的梁夫人。
忠叔并未跟到近前,而是隔着数米站定就不再往前走半步。
躺在棺材里的梁夫人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脸色带着些不正常的青白。
梁夫人饱受病痛折磨,死说不定反而是另一种解脱。
看着夫人凹陷的脸颊,还有枯槁一般的形容,梁大将军始终一言未发,只是定定地看着。
这样的场景或许有些诡异,但一切看起来又是那么正常。
不知过了多久,梁大将军的身体才微微一动。
“合上吧。”
梁大将军吩咐。
忠叔似是听出了一声叹气,愣了一瞬才应声下来。
梁大将军走出灵堂,忠叔不只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得将军的步伐比来时更沉重了几分。
“也是时候了。”
忠叔一愣,声音是从前面传来,试探道:“老爷?”
“老夫要请旨,护送夫人的灵枢回京安葬。”梁大将军语气无波无澜道。
“是。”忠叔默默应下。
二人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耳边只余下雨声。
匆匆又是三天过去。
徐若瑾这三天过得也不怎么轻松,一日没有中林县确切的消息,她的心就无法完全放下。
但徐若瑾也有自己的顾虑,她还有一大家子人要管,她必须摆出镇定的模样。
如此一来,徐若瑾越发觉得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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