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准备的小宴,其实就是皇上与良妃、以及楚云秀母子一块儿吃个饭罢了、
这般一磨蹭,身旁的掌事姑姑才提醒她“娘娘,外头的那些主子们还在候着呢。”
良妃这才想起来,被她晾在大厅里的那些妃嫔“怎的不早些通知本宫”
掌事姑姑领了良妃往大殿走,一面安抚“娘娘如今有身孕,奴婢们哪里敢惊扰娘娘,如今身子乏,起得晚些,也是常事。”
这话也是提点良妃,良妃入宫时间也不短了,一点即通。
去了大殿,良妃轻抚着肚子,远瞧着倒挺像那么回事。
“怎的也不叫她们叫醒本宫,白白让你们在这儿等了本宫这样久。”良妃一入殿,便面带笑意,和气融融,瞧得众妃嫔一时竟有些意外。
许是有了身孕的缘故,又逢升妃之喜,如今面色红润,气色极佳,众妃嫔好是羡慕。
“今日该称一声良妃娘娘了,真真是双喜临门呢。嫔妾等特备了些薄礼来,还望娘娘笑纳。”
良妃拂了拂手,在主位坐下,那儿原先是楚云秀坐的地方,如今倒成了她的了。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大家同在后宫服侍皇上,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客气,倒是本宫不好,今日身子乏力,睡得久了些,教诸位姐姐们好等。”
大殿之上的人好一番客套,你来我往的,说的都是些姐姐长妹妹短的,背地里却不知藏着几把别致的小刀子。
那头楚云秀小睡一会已然是醒了,见擎儿还在睡,替他掖了被角,动作轻巧的起身,宫女们替她更衣,一面戏说前边那些事儿。
“娘娘,您是不知道,今日良妃娘娘可摆了好大的架子,仗着自个有了身孕,教外头那些妃嫔们好等,奴婢琢磨着,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呢。”
楚云秀向来不理会那些事,只是一听了之“日后这样的闲事不必理会,也不必来说予本宫听,本宫如今只盼着擎儿能够平安长大,至于争宠与否,本宫已经没有兴趣了。”
宫女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可奴婢瞧着,皇上心里是有娘娘的,今儿正午的时候,皇上分明与良妃娘娘坐在一处,可是眼神却总往娘娘这儿飘,娘娘如今也太冷漠了些,这男人,总是喜欢听些温香软语的好话的”
楚云秀面色一沉,冷斥道“放肆你将本宫想成什么人本宫乃贵妃之尊,岂能做得那等市井魅人之举日后休要多言。”
掌事姑姑叶荷忙安抚楚云秀“娘娘当心气坏身子,这小妮子的嘴,原就是个不牢靠的,尽胡言乱语,娘娘自有娘娘的主张,你若有那出主意的本事,也早不是如今这般模样,行了,奴婢来伺候就是,你下去吧。”
李嬷嬷有着身疾,便换了叶荷前来帮衬。
叶荷之前也是伺候楚云秀的,不肯出宫,便留下做了姑姑。
那宫女看了眼楚云秀,见她神色并无异常,暗自松了口气“奴婢告退。”
楚云秀待她走了,这才揉着眉心,甚是头疼“如今擎儿还小,尚不曾有自保之力,若是没有本宫在身旁照拂,只怕是要遭人毒手了。”
叶荷也是头疼“便是日防夜防着,也免不了不少的算计,这可是小殿下,将来说不定后宫的女人瞧着温香软玉的,背里地可都是狼,个个毒辣得很,老奴也知娘娘是有意避宠,可这般下去,一味忍让,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小殿下年幼,终有一日要长大,届时,娘娘的身份地位与荣宠,可就更与小殿下系于一体了。”
楚云秀又何尝不知这些只是如今夜擎到底年岁尚小“那些事情,待擎儿再大些,再行计议。”
外头的宫女进来传话“娘娘,良妃娘娘已经在外头候着了,道是要亲自请娘娘去参加小宴。”
叶荷见楚云秀神色倦怠,替她倒了盏茶提神“娘娘在此稍候,老奴去去就来。”
深秋的季节里,天色暗得快,如今四方方的宫外头已是夕阳夕下,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夕阳余辉便退了下去,合宫上下尽数点上了灯火。
叶荷出了门,便瞧见良妃舒舒坦坦的坐在大殿外的软塌上,见她来了,这才懒洋洋的坐得稍端正了些“姐姐可睡醒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臣妾还想着与姐姐一道过去呢。”
叶荷朝她见了礼,温声道“娘娘每日事务繁忙,身子劳累,如今还未醒,奴婢不敢惊扰,还请娘娘先行过去,奴婢待主子醒了,便知会一声。”
良妃斜倚在软塌上,笑道“不妨事,本宫也困得紧,在这儿打个盹,待良妃娘娘醒了,本宫便接她一块儿过去。”
叶荷暗衬,到底是在这宫里头混的,当真是个颇富心机。
她这般等着,便可称是等贵妃娘娘,所以才耽搁了时辰,还不被皇上多心
叶荷姑姑垂眸温然一笑。
“贵妃娘娘向来习惯独来独往,娘娘可自行先去,否则若是出了问题,贵妃娘娘可担不起那样的罪名。”
良妃理了理帕子,指尖抚着衣袍上精致的绣线,姿态里多了几分傲气。
先前是李嬷嬷管事,良妃不敢多说什么,如今叶荷是刚上来的掌事姑姑,凭什么跟自己这般态度
叶荷并不理会这变故,于她而言,只要良妃无事,旁的事都与她无关。
见良妃不作声了,叶荷便见了礼,转身回了内殿。
内殿里楚云秀正在给擎儿喂饭,见叶荷回来了,朝擎儿笑道“擎儿可要快些长大。”
擎儿虽小,生得却十分精致,瞧着那小眼珠子一转一转的,聪慧得很“母妃。”
叶荷见了十分欣慰“娘娘,您瞧,小殿下这是心疼您呢。”
楚云秀叹了叹气,苦笑道“擎儿如今年岁小,与我在一处,还好,我担心他日后再大些,受人欺负。”
叶荷递了碗鸡蛋羹近前“娘娘多虑了,奴婢瞧着小殿下可聪慧得很,再说,娘娘乃贵妃,位份尊贵,子凭母贵的,岂有旁人欺负之理,再说,小殿下可是皇上最疼爱的,谁也不敢动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