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带着夜擎与悠悠去见楚云秀,梁霄则去上朝会。
这大典就在朝会之后的正午进行,早些去,不过是瞧着楚云秀的宫里需要些什么帮衬罢了。
那宫里早早的就已经候着了,楚云秀今日上了妆,身上穿了一件皇后的凤袍,端坐于正殿之上,她瞧着徐若瑾带着两个小家伙缓步而来,心里一时诸多感概。
夜擎见了楚云秀开心得很,大步上前,见楚云秀端得这般正式,便顿了上扑的姿势,瞧着楚云秀直直的便跪了下去。
“儿臣参见母妃。”
徐若瑾进了殿,打趣道:“还唤母妃呢,你该唤一声母后了。”
楚云秀轻笑道:“快起来,若瑾,你可千万别跪,我可受不得你这一跪,快坐下,青争,先前让你备下的茶可备好了?”
青争拍了拍手,便有宫人端了茶盏点心过来。
楚云秀笑道:“这些都是悠悠和擎儿爱吃的,说起来,她们也许久不曾来了,瞧着擎儿,似乎壮实了不少。”
徐若瑾坐在她的下首,瞧着她这化妆化出来的气色,心里微疼。
只是这样大喜的日子,徐若瑾也不好说什么,便笑道:“擎儿这孩子,跟着悠悠一块儿习武,所以瞧着倒确实是壮实了些了,他在我那儿,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
夜擎来到楚云秀的身旁打量着她,试探性的问道:“母后,你病可大好了?儿臣可以回到母后的身边了吗?”
徐若瑾瞧着夜擎假装生气:“怎么?擎儿在我那儿住得不好吗?竟急着要回来?”
悠悠拿着点心啃着,抬头看了眼夜擎,笑盈盈道:“咱们还要去看大狮子呢。”
夜擎顿了顿,一时有些犹豫。
楚云秀伸手,替夜擎理了理衣襟,温声道:“母后可是皇后了,诸事繁忙,你且在你师母那儿住一段时日,擎儿,你在那里可有不听话?”
夜擎闻言笑道:“擎儿给悠悠补课,擎儿没有添乱。”
楚云秀欣慰的点了点头:“没有添乱就好,擎儿,你先前不是还藏了些东西要给悠悠吗?正好带着悠悠去寻来,不然往后你也没有什么时间进宫了。”
楚云秀有些话想对徐若瑾说,可是这两个孩子在,总归听见了不好,便想法子将两个孩子支开。
夜擎来到悠悠的身旁,笑道:“我藏了两只蝈蝈,可好玩了,悠悠,我带你去。”
悠悠当即扔了手里的糕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望向徐若瑾:“娘亲,悠悠可以去吗?”
徐若瑾拿了两块糕点递给她:“去吧,银花,你也跟着。”
于是两个小孩子便手牵手的走了。
楚云秀见走远了,这才叹了叹气。
徐若瑾笑道:“今日可是你成为皇后的日子,可不能哀声叹气的。”
楚云秀捏着帕子,眸底一片晦暗:“若不是为了擎儿,我哪里会稀罕这个位置。”
徐若瑾瞧着她这一身明黄色的凤袍安抚道:“很久以前,我就在想,你穿上凤袍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一直觉得这后宫里所有的身份,唯有皇后一职最是配你,云秀,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最要紧的,还是将这个封后大典进行完。”
楚云秀手里头抱着一个汤婆子,眉宇轻拧:“我也活不了几日了,若瑾,过了今天,我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一件事了,你定要照顾好擎儿,至于这宫里,你放心,我走之前定会将可能威胁到擎儿的人都除掉。”
常有人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而事实上,若是将一个人逼得狠了,哪怕那人是死,也定恨不能将这人一并拖入地狱!
徐若瑾担忧道:“你该养好身体才是,这往后的事情,你不要想了,擎儿我定会照顾好的。”
楚云秀瞧着徐若瑾,即便她今日的妆容再如何化丽,如何尊贵,可是她心里明白,这样的尊贵,已经持续不了几日了。
“若是这般都除不掉,那也是我能力不足了。”她垂眸,掩去了眸底的几分无奈,整个人显得格外颓废。
徐若瑾来到她身旁,握着她的手,楚云秀站起身抱着徐若瑾,她将下巴搁在徐若瑾的肩上,闭着眼眉宇紧皱。
徐若瑾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我们都在这儿。”
楚云秀靠着这个肩膀半响才松开,也不见落泪,只眼眶有些微红。
“若瑾,无论如何,擎儿就托付给你了,至于旁的,你不用担心,我很好,想来只要假以时日,给擎儿一些时间,他也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徐若瑾握着楚云秀的手,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擎儿是个好孩子,你放心,我定会照顾好他的,最要紧的,还是你自己,旁的你不要多想了。”
楚云秀这一刻所有的惶恐与不安都被徐若瑾的安抚给消退了,她瞧着徐若瑾,内心十分庆幸,还好有徐若瑾这个好姐妹在一旁帮衬着她,否则她当真不知道这一切要怎么办了。
青争打外头进来,手里抱了束梅花:“娘娘,德妃娘娘正在宫外求见。”
楚云秀点了点头,朝青争道:“让她进来。”
关于楚云秀与德妃的那些恩恩怨怨,其实楚云秀早就已经释怀了,毕竟这德妃也是真的站在她这一方,在尽力的赎罪了。
德妃打外头进来,拂去衣上的落雪,朝徐若瑾与楚云秀笑道:“今儿的雪还在下着,可是那钦天监却说今日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说起来,今日是皇后娘娘册封的大喜日子,怎么也该晴空万里。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福泽永安。”
楚云秀虚扶了一把,朝德妃温声道:“坐吧。”
德妃谢了恩,这才坐下,接了青争递来的茶盏,朝徐若瑾笑道:“今儿难得瑜郡主过来,想必有些事情瑜郡主还不知道吧。”
徐若瑾笑道:“不知是什么事?”
德妃笑得眉眼弯弯:“昨儿个那婉嫔将良妃给出卖了个干净,这才晋了婉嫔,那良妃日日在宫里唾骂,也不知这婉嫔听了怎熬得住。”
徐若瑾其实早就听沐阮提起过了,当时也是诧异的,再一听也就没有什么了,只是这戏还是要演的,徐若瑾假装诧异道:“婉嫔的心思,倒是不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