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险些丧命
但是，最终，如同闲云真人这样的“真人”都没有劝诫住苏歇，苏歇依旧就这样离开了。
苏歇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大周之外了！
不管是佛国玉丹，还是佛陀的诞生之地阿南，都是苏歇的目标，但是不管苏歇去什么地方，苏歇自己的目标只有一个：提云般若！
再次阔别了陵州的深山，再次横跨过涛涛的洛水，苏歇准备前往佛国玉丹之所在！
从位置上来说，玉丹在宁州之外，大周的正西方，但是真正走的话，却只能够从凉州走莫旗之路，然后穿过八百里莫贺延碛。最终到达关外，然后沿着玉连雪山一路向西南前行，最终到达。
所以，苏歇的必经之路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凉州，这个苏歇到过，却错失了的地方。
而进入凉州，苏歇不肯能绕过的是一个地方：斐所古城！
这个苏歇到过，但是却又回首了的地方。
但是，现在，苏歇义无反顾的来了，而这次苏歇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犹记，那一年，孤灯大雪，苏歇坐在斐所古城当中最后一家关门的酒馆当中饮完一碗酒，提剑上白河，听风下洛水。
这次，苏歇又来到了这一座酒馆当中，因为苏歇记得，上一次，自己没有付钱就走了！
所以，这一次，苏歇又来了！
“老板，一壶酒，菜随意！”苏歇一袭青衫纤尘不染，一招手，说道。
“呦，公子也是回头客了，自然晓得此处哪里来的什么老板啊，自然只有老板娘的！”现在正是正午，店里正忙，老板娘听到苏歇招呼，一回头，说道。
苏歇心中骤然之间一动，自己上次只是来这里小坐片刻，而且苏歇记得当时老板娘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怎么这次自己一出现，对方一回头就说自己是回头客呢？
一身火红色长裙的妖艳女子手中提着一坛酒，转身看苏歇的同时随手扔了出去，那客人一把接住，向老板娘道谢一声之后就开坛畅饮起来，显得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只不过，苏歇现在的情绪是相当的不好的，这个女子明显是不简单啊，恐怕对于自己来说这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吧。
苏歇决定先不做什么计较，找到位置坐下来之后，看着这个正在朝着自己缓缓走来的老板娘。
“如果妾身没有记错的话，公子是否是在店中赊欠了一顿酒食啊？”之间老板娘一把敛起长裙，然后跳过凳子坐在苏歇所在的桌子面前，看着苏歇说道。
苏歇点点头，没有说话，表示认可！
女子仰天一笑，说道：“公子这次可是来一并结账的？”
“没错，”苏歇点点头，说道。
女子笑的更加的开心了，看着苏歇，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啊，公子有所不知的是，这酒钱啊，涨了。”
苏歇就知道这次来到这里对于自己来怕是不是什么好事，一挑眉，看着对方，说道：“哦，涨了多少啊？”
女子将一条腿压在另外一条腿之上，然后眼神火热的看着苏歇，说道：“怕是要一条人命才抵得了债啊！”
“怎么，莫非是老板娘垂青，看上苏某了？”苏歇转过头来死死的看着对方，说道。
当苏歇说出苏某两个字的时候，就意味着苏歇已经确定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了解自己的身份的，所以自己自然依旧不用隐瞒什么了！
只是，苏歇现在还是不太清楚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毕竟，当今天下牛鬼蛇神混杂的，苏歇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一路的神仙又要拦住自己的路了！
苏歇看着对方，说道：“看来老板娘是看不上苏某咯？”
其实在苏歇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这个妖艳的老板娘已经变了脸上，这时候，听到苏歇的挑逗，直接说道：“要是看上了那才是瞎了眼睛呢！”
苏歇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将对方的下巴托起，说道：“哦，何以见得呢？”
苏歇的话现在已经吸引起了许多的人，当苏歇伸出手来托住老板娘的下巴的时候，店中现在是一片惊呼声，许多人都呼号了起来，然后吹着口哨，像是在为苏歇欢呼！
老板娘用余光看了看这些人，没有说话，而是一把从苏歇的手中挣脱了出来，说道：“无耻小子，你是找死！”
苏歇现在觉得事情好像是有些偏离自己的预期发展了，本来应该是老板娘直接对自己动手的，但是被自己这么一弄搞得好像是老板娘被自己调戏之后怒火中烧，然后忍不住动手的！
对于苏歇来说，虽然动手什么的自己其实并不在乎，但是对于动手的原因自己还真的是想哟啊刨根问底的额！
“怎么，老板娘还想让苏某肉偿不成了？”苏歇看着一脸气氛的老板娘，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苏歇觉得上次自己来到这里的时候老板娘给自己的是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但是这一次，这位老板娘带给自己的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中间自己和这位老板娘并没有见过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让老板娘的态度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这让苏歇十分的费解，所以，最终苏歇还是决定直接撕破脸皮的比较好！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的难看。
苏歇看着眼前的愤怒的老板娘，但是却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自己得罪过对方！
排除掉所有可能之后，苏歇觉得这应当是由于自己身边的人引起的！
“好你个负心男子登徒子，今天莫怪我将你打杀在这里！”
场中的看到气氛似乎发生了变化，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变得更加的猖狂起来了，一个个欢呼呐喊道：“赤娘威武！”
“赤娘，这白嫩嫩的小子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老三的肌肉壮实！”说着男子还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臂膀。
苏歇也轻轻的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凉州大漠当中，到底是多是这些剽悍之人啊，对于自己来说，这样的场景让自己不由得想到了成德！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现在在什么地方。
正在苏歇还在思索当中的时候，赤娘手如利爪，就已经朝着自己袭来了！
苏歇一挑眉，看了看对方，说道：“怎么，老板娘等不及了，现在就要扒剥了苏某吗？”
然后，换来的是对方的一口轻啐，说道：“去死吧！”
苏歇摇摇头，即便是到了现在，自己依旧想不明白对方那些话是因和说起，什么登徒子之类的话，更不明白的当然就是负心汉这些话了，所以对于老板娘这么大的敌意，苏歇也是很迷茫啊！
“赤娘，别玩了，人家小书生不想和你玩，还是找我们这些糙汉子吧！”一边的汉子们都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断的起哄着！
和苏歇正在交战当中的赤娘自然无暇顾及这些起哄的人，而是直面苏歇，不断的战斗！
苏歇看着对方其实也是心中有火，自己连什么原因都搞不明白，现在就被迫和和这个赤娘站在对立面，苏歇是相当的郁闷啊！
当然了，赤娘就是修为再高超，现在也绝对不会是苏歇的对手！
最终，苏歇轻轻一丈拍了下去，将然后顺势将赤娘的手臂抓在了手中，然后毫不客气的一脚踩在赤娘的胸口，说道：“适可而止吧！”
这已经苏歇的极限了，苏歇这一路上都是平静的不得了的，即便是十大宗门呐喊着想要将苏歇拿下，但是这一路上都没有人敢去阻拦苏歇，现在到了一个小小的斐所古城居然被人拦住了，苏歇就十分的想不明白。
赤娘被苏歇踩在脚下，但是看神情却依旧十分狠恶，看着苏歇，说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怎么能让你活到今天！”
苏歇正了正脸色，附下身去看着对方，说道：这么说来，老板娘是认识苏某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苏某在老板娘眼中那样不堪呢！”
老板娘看着苏歇，先是一言不发，随后说道：“可有一女子，与你自幼相识，可有一女子，与你相交莫逆，可以有一女子，为你痴心等候，可有一女子，最终却是因你而死？”
对方的这些话，在苏歇听来就好像是一个个尖针一样，刺在苏歇的心口，让人十分难受。
苏歇微微一笑，看着对方，说道：“你是天机的人？”
对方说的人当然就是念苏了，而这样痴心维护念苏的人自然就是天机当中的人了！
“是又如何！”名叫赤娘的老板娘看着苏歇，恶狠狠的说道！
她真的有些想不明白是什么让这个家伙居然还能够笑得出来，这种东西的心到底是不是人肉做的！
对于对方的憎恨，苏歇其实感到有一丝的可笑，但是这似乎也并不可笑，因为对方说的话多数都算是比较正确的，念苏的确痴痴等待，念苏的确是因为自己而“死”！
这一点，苏歇自己是承认的！
但是可能对方并不知道的是，念苏没有死啊，这只不过是念苏故意用出来的障眼法而已。
苏歇盯着这个自己脚下的女子，说道：“你当真是武念苏的死忠？”
赤娘恶狠狠的看了苏歇一眼，没有正面的回答，只是不屑的看着苏歇，然后瞪了对方一眼！
苏歇没有感到生气，而是接着问对方说道：“你是否真的愿意为念苏而死呢？”
当苏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赤娘的脸色变了！
因为此时的苏歇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平静，但是赤娘从苏歇的眼睛当中读出了一丝危险的感觉，要是自己回答是的话，恐怕自己就要这样死在这里了！
苏歇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在苏歇眼中，自己应该杀掉对方！
这一刻，赤娘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歇的问题了！
当然了，此刻的苏歇自然也不可能告诉对方念苏现在依旧活着，这样的话念苏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苏歇看着对方，说道：“怎么了，害怕了啊！”
“不要害怕，你就这样闭上眼睛，然后，最多是凉一下，然后你就可以追随你的主子去了，既然那么想要杀人，那么怎么不品味一下被人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赤娘看着苏歇，最终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待苏歇的发落！
苏歇很干脆，一只手软绵绵的下去，然后在对方的脑门上弹了一个相当响亮的脑瓜崩，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一下，就算是还了你上次的酒钱吧！”
酒馆当中回荡着苏歇留下的这最后一句话！
苏歇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酒馆外面的天气，不由得舒缓了一口气！
如果杀了对方，那是自己的意愿，自己真的是不想让对方留在世间，因为这样愚蠢的人不配或者，但是自己留下她，也是道义之所在，因为自己的歉疚！
虽然自己明明知道念苏还活着，但是自己就是要装出来一副十分歉疚的样子，然后让对方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感觉自己好像是因为对念苏的歉疚，所以才不杀死对方一样！
所以，这对于苏歇来说，之一个唯一在正确的答案，自己现在只能够这样做！
终于，由于苏歇的举动，场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毕竟这里的老板娘差点就死在了这里，死在了自己的地盘上！
“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啊，连赤娘都能够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这真的是高手啊！
“刚才那个小子自称是苏某，而且不像是本地人，这天下当中最为厉害的苏姓高手是谁呢？”
骤然之间，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名字：苏歇！
其实苏歇现在也十分的震惊，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当初自己离开关州前往凉州的时候念苏就是知道自己的踪迹的，不管这个赤娘到底是知道自己要去故意掌灯到半夜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都可以由此看的出来，当初自己在关州的时候对自己最了解的应当还是念苏啊！
这样苏歇有些不禁想要打冷颤的感觉！
对于念苏，自己一直都琢磨不透，到了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自己居然还是不明白对方怎么样想的，而且天际的手有多长，自己也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念苏在天机之中安排了多少自己的后手，这自己也不知道！
对于苏歇来说，念苏就好像是一个深渊一样，让自己永远难以琢磨，即便是到了现在，念苏对于苏歇来说依旧是那么的难以琢磨，更甚至是让人害怕！
对于这个叫做赤娘的女子之后究竟会如何，苏歇并不关心，之前的事情就让它随风飘散吧！之后的事情自己相信自己是会处理好的！
当初苏三思雇用天下最厉害的两家杀手组织同时动手，苏歇几乎是必死之举，但是苏歇最终依旧是活了下来，所以，现在这样的选择对于苏歇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而且，事情搞到现在这个地步即便是对方现在知道了念苏依旧活着又能够怎样恩！
对于苏歇来说，这些事情就像那些不可一世的过往一样，让苏歇心中不免十分的感慨，至于对错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女子想要为念苏报仇没错，在关键的时候女子选择了沉默也没有错。
犹记得当初，一人一剑，雪夜入凉州，斐所古城前面刮起异常风搅雪，那时候的苏歇是逃命的苏歇，更是你年轻的苏歇，现在的苏歇是追寻道路的苏歇，但是相比于之前，就显得单薄了许多！
一袭青衫，身无长物，没有宝剑，更没有让人瞩目的修为，但是他已经站在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而此时的苏歇，却活的像是一个笑话！
雪夜入凉州什么的早已经成了少不经事的笑话，而此时的苏歇一步一步的从古城当中走去，没有孤灯，没有狂风，没有大雪！
有的只是一抹斜阳，将斐所古城的影子连同苏歇自己的影子拉的老长，苏歇就这样一步一步的从斐所古城当中往出走！
这才多少年，距离苏歇当初的不可一世到现在才只有多少年，但是世事却已经改变了模样。
苏歇早就不用再逃亡，但是苏歇却也已经不再嚣张，苏歇不再需要牧的保护，不再需要陈的关照，因为或许他们就是苏歇的敌人，而此时的苏歇却也失去了当初的模样！
斜阳西落，苏歇缓缓的走在斐所古城之前，漫天的黄沙已经不再肆意，相反变得有一些平静。
一个人，不结群，苏歇就好像是一直滑稽的猴子，朝着辽远的西北走去，城中的人欢声笑语，赤娘的酒馆中依旧热闹，但是不同的是，苏歇由曾经的天下瞩目，变成了现在的落寞！
最终，在城外狂风渐渐生出，黄沙开始漫天飞舞的时节里，苏歇一个人，一步一步的消失在了斐所古城！
在苏歇的身后，在斐所古城的城头，一个人，指着苏歇的脊背，说道：
“你看，那人像不像是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