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王爷大恩！家人安好，不必挂念！”
“如此甚好！”刘莽笑着轻拍贾诩瘦弱的肩膀。
“王爷！今日那马韩两家相争，我已经为王爷想到了一个两全之策！”
贾诩并未继续寒酸，反而直奔主题。
报答上次不杀之恩，贾诩为刘莽献上惊天奇计。
这次为了报答刘莽解救自己家人的恩情，再加之自己也算正式加入刘莽军，为刘莽再次拿出一道谋策，也算是自己的投名状了。
“贾诩先生不必着急，可入座帐中，慢慢而谈！”
闻言，刘莽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将贾诩安排入座。
众人的眼中皆是出现一丝震惊，就连郭嘉也不以为。
这已经是刘莽第二次为此人如此大动干戈。
可这人自从入刘莽军中以来，每人窝于房中，未曾献上一计亮谋，也不曾与人交往。
莫不是这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还有什么滔天的本事不成？
众人皆是带着或疑惑，或好奇，或兴奋的目光看向贾诩。
“王爷，那马腾如今在金城之外，不过乃是一些乌合之众，就算有羌人相助，王爷应该也能将他们横扫！”
贾诩缓缓而谈，这是刘莽第二次见贾诩说出这么长的话，第一次还是贾诩请求他，救出自己的家人。
“不错！”
“真正让王爷所担忧的，应该是那金城之坚，就算强攻也可勉强拿下，但王爷应该担心损失问题，不知文和说得对乎？”
贾诩言罢，刘莽便笑着看向他。
不愧为三国顶尖谋士，即使未曾参与战事议会，不知战事具体如何，一阵见血，便是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与刘莽心中所想。
“哈哈！”刘莽大笑起来。
“不过文和可否有想到什么良策否？”
“昨日夜里，臣夜观天象，发现金城方向繁星良多，且乌云笼罩，恐怕不日便要下起大雨！”
刘莽还在思索贾诩这番言语，到底是何用意之时，郭嘉却开口了。
“若不是文和要选择用水？”只见郭嘉两眼放光，看向贾诩，缓缓开口！
贾诩莞尔一笑，轻轻点头。
两人举动却将刘莽看得有些懵圈。
“文和，奉孝，你们二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王爷，天欲将降大雨，只恐黄河河水暴涨，金城就在黄河下方，若是我们挖开黄河，开河决堤，水淹金城，不是轻松可拿下金城吗？”
听着贾诩自信的描述，刘莽这才是明白了过来。
能够靠着水来攻城的，在整个三国时期也不多见。
最着名的乃是武圣关羽的水淹樊城，打出了威震华夏的效果。
而还有一人便是诸葛亮，他也曾善用水、火等计来作战。
可是自己实在也没有想到，这贾诩竟然和那诸葛亮有同样的本事。
就在刘莽为找到能够拿下金城高兴之时，却突然想到些不好的东西。
“文和！此计虽妙！但这计可不能用！”
刘莽用着冰冷的口吻像贾诩说了起来。
黄河决堤，河水冲向金城，定会摧毁金城的防御工事。
士兵长时间泡置在水中，也肯定会心生不满与绝望。
粮食泡在水中，可迅速腐烂变质。
刘莽到时可兵不血刃拿下金城。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
河水不仅会摧毁敌人防线，也可以摧毁百姓的房屋。
不仅会瓦解对方士兵士气，也可以掐断百姓的希望。
不仅会让对方粮食变质，无法使用，也可让百亩良田，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到时，虽是金城攻了下来，可是百姓却流离失所。
这真的是刘莽想要看到的局面吗？
“王爷，为何不可？”贾诩心生疑惑，顿时问起。
就连郭嘉也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开河决堤，那城中百姓与万顷良田如何？”
刘莽说出心中忧患。
“若是王爷能够拿下金城，消灭韩遂这等隐患，就算死些百姓，淹了些农田，又是如何？”
贾诩的回答略带些冰冷，以及一丝丝的冷漠。
刘莽闻言，终于是知道了贾诩为何被称为毒士的称号。
这等完全不顾及百姓的生死，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用毒士来称呼他，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开河决堤，可是自己却有些于心不忍。
他在这乱世，可谓苦寒出身，一步步走到今天。
一样的出身，让刘莽常常与这些苦寒百姓心中绑在一起。
对于寻常的百姓，想要活命的农民，他总是有些狠不下心。
看到刘莽的眼神之中有些犹豫，贾诩缓缓站起身子。
“王爷！谋大事者，绝不可妇人之仁！”
“这些百姓的生死如今并不重要，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得到王爷的解救，才是真正的救赎！”
“若是王爷心心念着那些百姓，不如将金城攻下之后，好好对待这些百姓！”
贾诩不断地说着，也不断刺激着刘莽的神经。
他看向郭嘉，郭嘉却是一言不发。
“奉孝，你认为应该如何？”刘莽缓缓的问了起来。
贾诩与郭嘉二人都是顶尖的谋士，自己可以问问郭嘉的看法。
“回禀王爷，文和先生的确说得没错，开河决堤，也真的会让我们不费吹灰之力，攻下金城，可那些百姓们……”
说到这里，郭嘉也叹出一口气来，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郭嘉也拿不定主意，刘莽只能自己考虑。
缓缓走向帐中门口，看向天边。
思索良久之后，刘莽顿时回头。
“文和，这计我绝不用，若是如此，我宁可强攻金城！”
刘莽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本来已经被贾诩刚刚的话语左右的有些动摇，可是他还是决定要保全百姓。
自己不会成为刘备那般，虚情假意，博取天下好名声，赢得百姓中的好声望。
可自己也绝对不会做出有损百姓的事情。
若是真的开河决堤，让数以万计的百姓无家可归、流浪在野。
这般做来，自己与那纵容士卒烧杀抢掠、奸淫掳掠的董卓又有何异？
自己与那后世之中，不顾亿万人民生死，做出花园口决堤、造成生灵涂炭的常凯申又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