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送走宫里的太监,回到房内,曹操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让人去远一些的地方找夏侯惇过来。
“子桓还是没有找到?”曹操冷声问道。
夏侯惇看着地面,他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摇着头。
曹操看着夏侯惇,突然笑了起来,他点着头说道:“跑,跑的好啊,这是认为他的罪还不够大,继续跑,我看他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孟德,这件事……”夏侯惇搓着手,欲言又止。
“这件事怎么了?”曹操挑眉看着夏侯惇,问道:“难道你家里出现过这种事情,你现在还能来教教我做事了?”
夏侯惇看着自己的双手,慢慢摇着头。
他思索半晌,终于想到几句话。
“孟德啊,这件事,就算你要去治子桓的罪,孟德你也应该多想一段时间,万一这里面,又奸人作祟呢?”
曹操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他看着夏侯惇,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还要谢谢他,让跑这段时间我找不到他,好让我有机会思考一下?”
夏侯惇咽一口气,缓缓说道:“那我倒是没有这个意思。”
“有没有任何意思。”曹操看着窗外,“都要等到找到他之后才有意思,他给我整了这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去给他找出来,我要看一下,他到底要做什么事出来。”
夏侯惇慢慢点头,退出房间,刚一走到庭院,他拍着自己脑袋,叹息自己为什么不在原来察觉到曹丕的这个想法,制止他一下。
这确实是难以形象的一件事情,这个年代有谁能够想到,亲兄弟会杀死亲兄弟呢?连提出这个想法,都要很极端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思考。
到底是谁呢?他坚信有人在别后推动曹丕,如果他要保护曹丕的话,他就只能找到这个人。
“还有一件事。”曹操从房屋中追出来,看着夏侯惇,说道:“董卓要打过来了,陛下害怕董卓会杀了他,你想办法把军队组织起来,让陛下安心吧,幽州的袁谭会帮助你。”
和刚刚讨论和曹丕有关系的事情时很不一样,现在的曹操谈及其他的事情,神色虚弱,语气之中都存在很多不确定。
夏侯惇看得出来,他是被曹丕的事情给弄得焦头难额
“这件事,我会交给夏侯渊去办。”夏侯惇低头应下。
曹操看着他,叹息一声,转身走进屋内。
夏侯惇离开大殿,曹操的府宅门前来了两个人。
刘莽看着新装上去的牌匾,看了很久。
“这里以前是参军何大人的住处。”刘莽看着牌匾,怀念说道:“本来他是很不喜欢我的,但是靠着奉孝的游说,他变成我的门客,他都没有过几天好日子,就被马休那厮给杀了。”
刘莽啧啧说道:“真是可惜。”
“大人您的意思是。”余非看着刘莽,嘲讽道:“住在这里的任都没有一个好下场,所以过几天,曹操被他的儿子给杀了,也是命中注定,和大人你没有任何关系?”
刘莽皱起眉头,扭头看着他,说道:“你现在真有意思,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余非看着牌匾,这个问题调动了他的思考,他还是第一次认真想一想,它到底算是哪一边的人。
“我不知道……”余非说道:“我只是觉得大人你现在做的事情都很不对。”
刘莽笑了笑,摇头说道:“在天下这样到格局里面,看着天下人,你只能找到天下人里面有方向的人,才能帮你这个没有方向的人找到方向。”
余非看着他,刘莽的话总是让他很难理解,他要去理解很多新鲜概念,比如这个方向,他的脑子里面的方向只是东南西北,可是明显这里的方向不是他的方向,他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方向。
“大人。”余非看着刘莽,说道:“大人,大人难道做这些事情都对的上自己的心意吗?”
刘莽看着余非,看着他身上今天上午吃面留下的一点油渍,沉默了片刻,说道:“在我拿下天下之前,为什么那时候没有人来确认我的心意是不是拿下天下呢?”
余非看着刘莽,怔怔思索起来。
刘莽和余非离开了曹府,他们现在住着的小屋人均使用面积越来越小,自从曹丕来了之后,就是这个样子。
“刘凉州……”曹丕看着回来的刘莽,他这段时间总是这样,看着刘莽,每每提话却都是卡在嘴边,问不出口。
刘莽心知肚明,他是很想问问现在的解局之法,可这个方法还要完成曹丕心中的报复,就只有杀死曹操这一条道路。
他要怎么才能问出口呢?
他现在只是懊悔,为何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看着刘莽,心中有那么多的坚决呢?
如果把那日的决绝放到今天,他或许有拿着短弩去指着曹操的勇气。
“还不是时候。”刘莽把衣服脱下来,挂在门后面,“到时候了之后,我来通知公子。”
他们二人从来都不明说到底要做什么,曹丕只能看着刘莽,微微点头。
满城都是寻找他的人,他被找到,按照曹操的性子,他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我现在问公子一件事。”刘莽回到曹丕面前,坐在他的桌子对面,问道:“曹植的头颅,听公子说您已经把他割了下来,现在那个头颅在什么地方。”
曹丕沉默片刻,问道:“这很重要吗?”
刘莽很认真地点头,说道:“很重要。”
曹丕看着窗外,看着窗棂上发白的阳光,说道:“现在在我一个很信任的人手上,在那里很安全。”
“那个人现在在姑臧城吗?”刘莽又问道。
曹丕摇着头。
“那公子现在要把他叫到姑臧城来,他是我们破局的关键。”刘莽说道。
曹丕看着刘莽怔怔无法言语。
刘莽看着曹丕,认真解释道:“本来一切事情可以按照计划进行,按照那个计划,公子没有任何闪失,我也能轻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