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秦纳文的保证,陈老等人满意的离开,临走,秦纳文奉上之前让人准备的回礼。
每一份,都妥妥贴贴,不会让人觉得施舍,也不会让人觉得吃亏。
杨卿若看在眼里,心里对秦府人的办事能力又评估了一遍。
秦纳文送完了街坊们,转身回来,抬头就看到了杨卿若,他的脸又沉了下来,快步路过她面前时,扔下了一句话:“你跟我来。”
杨卿若站着没动。
“赶紧去。”秦纳才在后面小声的催促。
“你俩该干嘛干嘛去。”秦纳文已经到了前厅门口,侧身冲着秦纳才和秦纳武说道,“之前说的事,都回去想想,看看要怎么落实下去。”
“嗳。”秦纳武看也不看杨卿若,径自走人。
“不用怕,他是你公爹,吃不了你。”秦纳才则安抚了杨卿若一句,才吹着口哨走了。
北斋,果然不一样。
傻子,也果然不傻。
杨卿若这才磨磨蹭蹭的走向前厅。
她倒不是怕,而是在想怎么应对秦纳文。
之前冒险要用这招解封北斋,就想到了装傻已经瞒不过秦纳文了。
“品如,是谁治好的?”秦纳文坐在厅中正上方,平静的看着她进来,问道。
“啊?”杨卿若一愣,没反应过来。
他的开场,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品如,北斋多出来的那个丫环。”秦纳文再次重复,“她是谁治好的?”
“不能治吗?”杨卿若反问。
“小呦,你的病好了。”秦纳文淡淡的说道,“你今天引来街坊,想来也是为了不再过以前的日子,所以,最好打开天窗说话,装傻,没用。”
“好吧。”杨卿若挑了挑眉,抬腿上前,坐到了一边,“秦老爷英明,那我也爽快些。”
“我是你公爹,就算你不想喊公爹,一声老爷总没错的。”秦纳文微沉声纠正她的话。
“行,老爷。”杨卿若点了点头,望着秦纳文直奔主题,“您知道的,嫁入秦家不是我的意思,田氏恶毒,推我下河害我病得糊涂,又趁秦府冲喜将我卖进来,不过,怎么说,我冲喜成功了吧?”
“算是。”秦纳文点头。
“既然成功了,也算是有功之人吧?”
杨卿若坦然的问。
“可是,我清醒的时候看到的却不是这样,狗食,恶仆,栽脏,还有这些天的封院子、断粮,敢问老爷,贵府的人做了初一,那我做十五引来街坊为我撑腰保命,有错?”
“没有错。”秦纳文看着这样的她,反而有了笑意,“我也没有追究你让秦府丢面子的事,我只是问,谁治好了品如。”
“我。”杨卿若也知瞒不住。
北斋就那么几个人,被猜中也不奇怪。
“你跟我去个地方。”秦纳文竟什么也没问,直接站起来走,“你若能做到,以前,秦府任你自由进出。”
若她能做到,或许,他就不用太担心子沉的下半辈子了。
“真的?”杨卿若眼中一亮。
她没想到这秦老爷这么好说话,自由进出,那她以后岂不是想走就能走了?
“一言九鼎。”秦纳文淡淡的应。
“好。”杨卿若马上站了起来。
片刻之后,秦纳文带着她来到一个院子里。
当沉香居三字出现的时候,杨卿若已经傻眼了。
刚进院子,一股浓郁的药香味便飘了出来。
“老爷。”秦夫人从正屋出来,看了杨卿若一眼,皱眉,“你怎么把她带到这儿来了?”
“稍后与你细说。”秦纳文伸手挡下了她,转头招呼杨卿若,“跟我进来。”
“老爷!”秦夫人大惊,快走几步,张手拦住了他,“不能让她进去,子沉还病着呢,万一……”
“素娘,她治好了品如。”秦纳文伸手按住秦夫人的肩,安抚道,“子沉重伤,至今不醒,周大夫也束手无策,何不让她试试?”
“老爷,她是个傻子!”秦夫人猛的提声,说罢,看了看周边,她又压下了声音,把秦纳文拉到了旁边,“你信一个傻子能救人?那可是子沉的命,怎么能让她胡闹!”
“素娘,我问你,之前品如受罚,是何情形?”秦纳文也不与她争辩,只温声问。
“……”秦夫人一僵,眼神有些飘,“我在说子沉,你提品如做什么。”
“我只想说,品如被她治好了,我亲眼所见。”当着下人,秦纳文也不好多责问她,“受了杖刑,又被禁足在北斋,没有大夫医治,且,断粮数日,你觉得,还能没事人一样在院中洒扫吗?”
秦夫人的脸色变了变,阻拦的态度也软了许多。
这些事,本是她私下决定的,没想到竟被捅到了老爷这儿!
想着,她狠狠的剜了杨卿若一眼。
“听我的,且让她试,若是她救不了子沉,她就由你处置,我再不过问。”秦纳文压着声音劝说着。
“让她试可以,但,得让周大夫把关。”秦夫人被说得心动,退了一步。
“好。”秦纳文点头,将她揽到了一边,转身示意杨卿若进去,一边又让人去请周大夫。
杨卿若也不在意他们打什么主意。
对她来说,治好秦子沉,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相信经过了这几天,再遇到街坊也不会被送回来了,就算治不了,大不了继续留在北斋混些日子。
人活着,总不至于被憋死。
她脚步轻快的走了进去,无视了屋中丫环们惊疑的目光,径自往里屋去。
“少爷,少奶奶来了。”里屋,阿南凑在床榻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把握机会,回北斋。”秦子沉说完,从枕上摸出一粒小药丸吃了下去,马上闭上了眼睛。
这时,里屋门帘被撩了起来。
阿南装模作样的掖了掖被子,才起身相迎:“少奶奶。”
杨卿若看了他一眼,绕过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床榻边,凝目端详了秦子沉的脸一番,抽了抽鼻子,才伸手就去拉秦子沉的手。
空气里,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和药味。
秦子沉面如金纸,唇无血色,露在被外的肩还裸着,左肩有斜绑的绷带。这是真受重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