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曰,唐僧师徒告别陈姓老者,果断西行,行至半路,忽听一声哨响,六个长相怪异之辈跳将出来,欲要打动,猴王岂会容得几个毛贼放肆,直接拿出那根棒子,三下五除二的即将这些人全部打杀。
唐僧在旁可是被血肉横飞的场景吓坏了,面色苍白无比,身体晃了晃,只觉得脑袋一晕,眼前直冒金星,猴子却亳无所觉,邀功道:“师父请看,那贼已经被老孙击杀,这些强盗甚是没有眼力,抢劫抢到老孙的头上来了,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了他们,不过这些人身家倒是丰厚,竟然有这么多盘缠。”
猴王还以为这是在花果山当大王,天大地大他最大,无论做什么都没人管,却不知如今寄人篱下,还这般态度,谁能受得。唐僧气呼呼喘着粗气,脸色由青变白、由白变红,由红变黑,再见到猴王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一下子完全爆发出来,大吼道:“你怎可如此杀性,他们虽是剪径的强盗,可是即使被官府抓去,也不该是个死罪,你纵有本事,只是将他们逼退即可,怎么就这样打杀了?这却是无故伤人姓命,有伤天和,与妖怪行事何异?似你这般,如何做得了和尚,如何去得了西天?”
猴王闻言一怔,即仰头辩解道,“师父此言差矣,我若不杀他,他就要杀你,如此这般,师父也还愿意?”
“我这出家人,宁死绝不敢行凶,我就是死,也只是死一个,你确实一下子打杀六人,以六对一,说出去却是无处说理去,更何况,他们还没有打杀我,只是恐吓罢了,你哪里见到他们动手了?”唐僧哼声道。
猴王闻言,也是大怒,野姓勃发,即笑道:“不瞒师父说,我老孙五百年前,在花果山称王做祖,也不知打死过多少人,也没见有人敢说什么!”
这话一说,唐僧更怒,大喊道:“只因你没收没管,暴横伤人,欺天罔上,这才有五百年受困之灾,如今既然入了我佛门,就应该积德行善,如若还像当时那般行凶无度,一味伤生,恐怕去不了西天,做不得和尚,却是甚是可恶!”
猴王顿时怒火中烧,暴怒异常,喝道:“好,好,好,自老孙出道以来,还没有什么人敢于这样教训于我,念在你救我出山之恩,老孙不与你一般见识,你既是明言我做不得和尚,上不得西天,也不必这般小瞧我,我自是回去便是,你只管西行,我回我的花果山,你去你的大雷音寺,大家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谁也别说谁。”猴王道罢,即一个筋斗翻了上天去,直奔花果山方向而去,生恐如若再待下去,恐怕会一时忍受不住,拿出金箍棒给唐三藏来上一棒,那样一来他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辈?所以猴王离开的甚是坚决,一点挽留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唐三藏。
“这……”唐僧不事情发展至此,心中也有些后悔,只是已然不了人挽回,只得收拾行李,拉在马上,也不骑马,一只手柱着锡杖,一只手揪着缰绳,往西前进,模样甚是凄凉。
二人行不多时,在二人不远处的一小山之前,忽然灵光一闪,一个老婆婆便现出身形来,那老婆婆以至耄耋之年,浑身皱纹叠起,看起来仿佛如同风化的岩石一般,一身沧桑之意。穿着朴素,头戴一顶花帽,一手拿着一根拐棍,一只手拿着一件锦衣,颤颤巍巍从山脚处走过来。
唐僧慌忙将马匹牵到一旁,让开道路,以免惊着老人家。那老妇颤颤巍巍的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唐僧的近前,忽然一转头,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长老?怎么在这荒山野地中行走?也没个人守护,此地多是狼虫虎豹,牛鬼蛇神,你这般凡僧,岂能安然度过?”
眼见老人发问,唐僧即双掌合十道:“贫乃是奉东土大唐唐王之命,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
老妇人向冲唐僧说道:“西天乃是佛祖胜境,离此有十万八千里远,这路上有无数妖鬼蛇神挡路,路途艰险,难以行走,你连护卫都没一个,也徒弟相随,如何能够去的?”
唐僧一听这话,又被勾起了伤心事,黯然道:“前日我例收得一个徒弟,却是有几分手段,能够降龙伏虎,霞举飞腾,只是他姓情顽劣,我只是说了他几句,便心中生出怒气,飘然而去,现如今,也不知是在何地方。”
老妇闻言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完全绽放开来,道:“师父莫忧,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样吧,老身这里有一领锦布衣衫,一顶嵌金花帽,原来是我儿子用的,他只做了三天的和尚,不幸命短身亡,我才去他寺里,哭了一场,辞了他师父,将这两件衣帽拿来,做个忆念,也是毫无用处,我把这衣帽送了你徒弟吧!”
唐僧拜谢道:“承老母盛赐,但只是我徒弟已走了,想送也没法送了。”
老妇笑道:“无防,他很快就会回来,我这里还有一篇咒儿,唤做紧箍儿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再莫泄漏一人知道,待他回来,你将此衣帽与他穿戴,他若不服你使唤,你就默念此咒,他再不敢行凶,也再不敢去了。”
唐僧闻言一惊,抬头看时却见那老母现出观音菩萨之相,化一道金光,消失不见,三藏情知是观音菩萨授此真言,急忙撮土焚香,向东恳恳礼拜过后,才收了衣帽,藏在包袱中间,却坐于路旁,诵习那紧箍咒。
却说猴子离了唐僧之后,直往花果山飞去,忽然一个声音传入猴王脑海,“猴子,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我想你已经感受到待在那和尚身边的好处,难道你真的要放弃这个可以让你修为大增的机会?”
对于忽然脑中忽然响起的声音猴王没有丝毫意外,“老大,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实在受不了这个气,那老和尚如此不知好歹,气煞我也!”
“你觉得他不识好歹,他还觉得你不可理喻呢,这是因为你们生存环境不同的缘故造成的,你生在妖族弱肉强食环境之中,杀几个强盗再正常不过,可他生于人族,遵循律法,一切都得按照规规来,或许你觉得他那种宁死也不愿杀人的想法感到好笑,但那是他的坚持,他的理念,或许用好人形容有些可笑,但事实上确实如此,将心比心想一想,你能做到舍弃自身而救助他人吗?”
猴王闻言顿时愣在那里,筋斗云力停了下来,面色变幻不走,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我不会像他那样蠢,但是我佩服他的坚持,也罢,他救我出来,我便还他这份恩情。”猴王道罢调转云头往来时方向飞去。
猴王驾筋斗云在空中极弛,忽然感觉前方有人发出一声惊疑之声,猴王拽住云头,仔细观瞧,却见观音菩萨手托杨柳玉净瓶立在空中。
原来观音交给唐僧紧箍咒之后,本想往花果山来找猴王,正巧见到返回的猴子,暗思:“想来是这猴儿被唐三藏痛斥之后,心情不好,即在云端散步,他没有返回花果山当妖王,还能忍下脾气回来,确是可造之辈,我且劝他一番。”
眼见观音菩萨在前,猴王即拱拱手道:“原来是观音菩萨,前日承蒙菩萨相助,得脱大难,老孙这厢有礼了。”接着猴王脸现疑惑之色,又道:“菩萨不在南海紫竹林关注终生疾苦,倒是颇有闲暇,竟然在此散步,好生惬意啊!这是何故?”
“好一张牙尖嘴利的猴嘴,我倒是没先问你,你倒是反而责问起我了,这是何道理啊?”观音清清嗓子,继续道:“你这猴头,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方才将你保出五行山,让你跟随那唐三藏,与他做个徒弟,保他西去取经,也好历尽磨难,修成正果,彻底改变自己的身份,你可倒好,这还没做几天徒弟呢,就叫苦叫累,那唐僧虽然说话头重了些,可是他说的毕也有道理,你怎可乱发脾气?”
猴王尴尬的挠了挠头,略显不好意思,说道:“菩萨恕罪,这次却是老孙冲动了些,我只是出来逛逛,可是没说不保师父西去,这便要返回呢,却正好被菩萨拦住了去路。”
菩萨闻言,点头一笑,即朝两界山方向指了指,“还不速速赶去?唐三藏和随从乃是肉体凡胎,如何行的了这西行路?没有了你的保护,恐怕是寸步难行,这次就算了,如若你以后还是这般不听管教,我定不轻饶。”
“弟子知错、弟子知错!既如此,菩萨自便,老孙告辞了。”猴王拱拱手,猴王念动法诀,一个筋斗就扎向了两界山地界,瞬间从观音面前消失无踪。
见猴王如此识相,观音菩萨也松了口气,这猴子可是几位圣人亲定的,后台极硬,要是他摆明不合作观音菩萨也会很头疼,在猴子主动回来这样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