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锤头从头上落下来的瞬间,刹时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敲得七荤八素的定格在了原地,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
吴家人全体沉默着,亦或者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毕竟单单凭着那一句太后义妹恐怕就治一个珠连九族的罪都不足为过吧……
这厢,吴桂花恍惚间便摇晃了下身子,朦朦胧胧的耳边仿佛都已经听不见其他人的言语,只呆滞地喃喃小幅度动了动唇边。
“怎么…怎么可能…她不是…她只是个孤女…孤女…孤女……”
也许是震惊来的太大,也许是被消息打击得乱了神志,吴桂花就傻傻的像一只没有生气的提线木偶般坐在地上重复着两个字。
完全与落败了的公鸡无异,惹得其他人也只纷纷不屑的嗤了嗤鼻后就懒得去管了。
俗话说得好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刚刚的一幕幕咄咄逼人还浮现在脑海里,就算是暗骂一句‘活该’也是自取其辱的报应!
拙见着面前瘫坐了一地的吴家人,慕柳琛只轻描淡写地扫过了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转向身边的女子,仿佛举手投足之间也不过是解决了一群蝼蚁罢了。
“倾城。”
他面色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似乎有些踌躇,口中亦极其愧疚地不轻不重道:
“对不起!是本王没能救得回左相。”
闻言,沈倾城抬头明显怔怔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把这件事情给揽到自己的身上。
毕竟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与他…亦更加没有什么关系。
可当下,慕柳琛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安慰的承诺就道歉了,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的低头,丝毫没有了先前那一副翩翩公子的不拘。
紧接着沈倾城紧紧的便咬紧了下唇,努力抑制着心底的情绪才没有崩溃的大哭出来,脑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那一句话。
她何德何能,才能遇到这么护她的良人啊!
半晌,沈倾城嘶哑着声音,方才保持着自己大家闺秀的仪态拂了拂礼。
“…臣女多谢四皇子的挂心与帮助,还有现下的事,臣女只只想先让爹爹安息了,免得爹爹在路上都走的不稳当。”
见状,没有丝毫怪罪的慕柳琛了然地便点了点头:
“好,快扶着夫人进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本王,本王自会把这些人给处理干净的!”
语落,他斜斜的余光还特意睨了眼底下的一群人,想来不管是谁都能明白这吴家人的下场是不会善终了。
顿时,惹得一并同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部都慌了神,更有的下意识就想要跑掉,只是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四皇子带来的人给定定的拦住了,完全是辗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且还有久久都没有开口的沈倾心,从头到尾她都是硬咬着牙齿才把心底的恐慌和嫉妒给压了下去。
本意以为只要把这座房子拿到手,她就是沈家的嫡出小姐了,可天有不测风云,徐浅浅是太后的义妹一出,那至高无上的荣耀是她一辈子也追寻不到的。
是以当即立断只有保住了性命再说,不外乎她的学识很差,但怎么样也都听说过那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话!
继而沈倾心便恨恨的抓紧了下裙的边角大声询问道,逐渐发白的指尖亦代表了她的用力。
“等等!那四皇子和姐姐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四皇子难道不知道姐姐已经和大皇子定下婚约了吗?”
顷刻,她的眼光就变得刻薄尖酸了起来:“所以你们这不就是弟弟和嫂子的乱……”
“沈二小姐!”
失去控制的恶毒话还没有讲出,下一秒缓缓眯起眼光的慕柳琛便拉长了余音,亦直接就打断了接下来一段口不遮拦的言语。
就像是在黑暗之中被一只猎豹给盯住的感觉,好像有无数个泛着寒光的冰刀戳进了后背,不知不觉间沈倾心便感觉背后一凉,一股难以预言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不知为何,她就看着面前男人与刚才根本无异甚至还散发出笑意的脸庞,渐渐地从脚趾尖蔓延到发丝的恐惧直接就笼罩在了整个人的身上。
且一时间便有点后悔自己突然的冲动,不过却已经晚了……
慕柳琛勾着嘴角,笑容明媚的样子亦像极了来自地狱的阎罗王一般:
“我想沈二小姐一定是没有去参加荷花夜宴吧,竟然连我与倾城被皇上赐婚的消息都不知道~?”
“……”
语毕,简直不亚于一颗炸弹在水底突然爆炸开来的瞬间,被溅了满脸水花的沈倾心完全就不敢置信的张了张嘴巴。
因为她一个庶女经常遭到别人的白眼,所以对于皇宫里的宴会简直可以用深恶痛绝来形容,是以她根本就没有去。
也更加不会知道就在那场宴会上沈倾城的未婚夫早就已经换了另一个人!
愣愣间,慕柳琛紧接着并没有给沈倾心太多缓冲的时间,反而继续悠然自得的开口。
“不过没关系~只不过是用言语顶撞了一下未来的本王福晋,顶多也就被打个几百大板然后再关个几十年就出来了。”
他用极轻松的说着,仿佛弹指一挥间的模样直接就让人看到了一个极其腹黑的恶魔:“想必沈二小姐在刚才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种觉悟了吧?”
“……”
话音刚落,手心脚心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的沈倾心踉跄地后退几步就靠在了柱子上,不断摇晃着脑袋亦代表了她的拒绝。
但又有什么用呢,该说的早就已经说出口了,而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接下去吴家人通通都被慕柳琛带来的人给抓走了,没有了胡闹其他人也纷纷做起了自己该做的事。
至于围观在一起看戏的百姓当然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咳咳…老身真是谢过了四皇子今日的帮忙,尤其是婚姻大事,实在是委屈四皇子了啊。”
侧房的屋内,徐浅浅捂着心口坐在桌边感激道,只是那口中淡淡的疏离却是所有人都听得明了的。
然则,只见着慕柳琛那毫不在意的一笑:“夫人真的是说笑了,本来就是存在的事本王又何必委屈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