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庆二十二年的正月十三,牧天狼带着自己新建的五百天狼营士卒,跟玉麟、武松、鲁达一同出发,从潞州大营直奔上党郡的葫芦庄!
而林豹与安郎平也发出了调集并州绿林弟兄赶往上党葫芦庄的绿林令,就在两人交代好了二贤庄的事儿,打算出发的时候,来了个麻烦的人。这个麻烦的人就是朱云磅与朱云礴的幼妹,朱盈盈。
朱盈盈本事趁着他二哥在冀州忙得不可开交,跑出庄子野去了,今日刚刚赶回,没想到便见到了儿时的好伙伴,安郎平。
朱盈盈一见到安郎平便不愿意放安郎平走,啜泣着道:“黑哥,你这些年杳无音信,盈盈还以为你已经……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为何不找我?是不是已经把盈盈忘掉了?你这个黑炭头,最是没良心!”
安郎平忙道:“盈盈,你黑哥我现在有要事要办,当年大哥的死因我已查清,如今我与林管事就是要去引出害死大哥的仇家!”
朱盈盈一听这话,岂会善罢甘休,便道:“二哥知道此事吗?”
安郎平道:“我已经告知二哥了,只不过二哥如今被冀州的俗事缠身,走脱不开,过段时间,他自然会回来复仇的!”
朱盈盈却道:“哼,二哥总是想着他的替天行道的义旗,如今连大哥的仇都不放在心上了!既然二哥不管,那我们几个去为大哥报仇!黑哥,仇家究竟是谁?”
安郎平道:“盈盈,你就不要怪二哥了,仇家的背景甚是强大,就算二哥将绿林道上的高手都集结起来,也不过与对方堪堪持平……而且人家背后有朝廷,而我们只会被朝廷视为眼中钉。”
朱盈盈一听,便更加沉不住气了,“那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旁的林豹道:“盈盈,此事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了,免得二哥知道了,要怪我对你放纵不管了。”
朱盈盈却不会轻易放弃,毕竟这事儿关系着自己大哥的死,而安郎平也了解朱盈盈的性子,知道这是个撇不掉的牛皮糖,便道:“盈盈,仇家是太原的剑道世家万俟氏,我们此番是要去剿灭万俟氏的狗腿子,葫芦庄!”
朱盈盈是知道万俟家的实力的,心中也知道这个仇怕是不好报,安郎平也看出了朱盈盈的担忧,便道:“盈盈你不必担心,正是由于二哥那杆替天行道的义旗,引来了一个强援,如今只要万俟家敢出手,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朱盈盈忙道:“什么强援?竟然连万俟家都不放在眼里?”
安郎平道:“北修罗牧天狼!听说过吗?”朱盈盈被惊得目瞪口呆,“黑哥,你可莫要诓我!北修罗牧天狼怎么可能会愿意帮助二哥呢?”
林豹解释道:“牧将军是来剿匪的,而且他似乎与万俟家也有些仇怨,所以正好赶上了……安兄弟,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免得我们赶到的时候,牧将军的天狼营已经在等我们,那就太失礼了……”
安郎平便道:“盈盈,既然你要去,那便一起去吧,其中的详情,路上我再与你细细说来!”
于是,安郎平与林豹带了一个突然乱入的朱盈盈,一同赶往上党,与牧天狼会合……
牧天狼一行人赶了两天路,终于到了葫芦庄,而这一天,正好是元宵佳节。葫芦庄上,众人正在纷纷准备晚间的宴会,谁也没想到,一柄屠刀正在他们的头上,慢慢压下……
牧天狼一来到葫芦庄外,便道:“派人摸清楚进庄的各条道路,晚上他们大摆筵席的时候,便动手!”
玉麟闻言,忙率人去乔装打扮,摸索前路。不一会儿,便有哨探回报,“将军,这些路上都不简单,有的地方埋了铁蒺藜,有的地方挖了布满尖竹铁刺的陷阱,骑兵怕是很难通过……”
牧天狼道:“既然如此,那便舍弃战马,探明哪条路才是进庄最为安全的。”
玉麟此刻已经混入到庄上的一家饭馆中。至于为什么要进饭馆,自然是这饭馆不简单!很多大点的山寨,庄子都会在外围开一家饭馆,酒家之类的,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为了打探消息!
玉麟一进那家没一个客人的小店,便开门见山对那店家道:“听闻咱这葫芦庄上素有好马,不知是真是假啊?”
那店家也是个嘴杂的,便道:“你是个外来的小兄弟吧?我们葫芦庄的曾家与祝家两大家族,就是靠着贩马的生意才将庄子经营地如此强盛,好马肯定是不缺的啊!”
玉麟道:“店家真是眼光毒辣啊,一眼就看出咱是个外来人。实不相瞒,我这手上啊,有几匹好马,着急出手,现在正缺个懂马的行家!不知店家可否与我引荐一番?”
那店家一听这个,便来了兴致,忙道:“当真是好马?”
玉麟道:“我无事诓你做甚,这些马不是正经来路,所以我才找到你们庄上,我知道贵庄都是手眼通天的高人……”
店家探头过来,低声道:“有多少好马?马在何处?”
玉麟也压低声音,探出五指道:“足足五百匹!就在庄外!”
店家一听,这可是笔大生意啊!忙道:“你稍等,我这就去找我们祝家老太公,与你引荐!”
玉麟一听,这人是祝家的眼线,便道:“店家莫急,你若就这么去,祝家老太公怕是不肯相信!不瞒你说,在进你这小店之前,我碰到个货郎,自称是曾家的人,也说要与我引荐,可是他进了庄子就再也没出来!我想啊,定是那曾家老太公不肯相信……”
店家一听,忙道:“什么!你已经跟曾家搭上线了?这……”
玉麟道:“不妨事儿,不妨事儿!他们不是没有信我的话么……”
那店家痛心疾首道:“嗐,你……你可真是个糊涂蛋!曾家的人定然是已经出庄……罢了,就当我与这笔生意无缘吧!”
店家一听玉麟说曾家的人已经知道了庄外有好马,而且迟迟不见有人出来,便猜测曾家的人已经出庄抢夺马匹了……曾家和祝家可不是正经做生意的,对于这些来历不正的好马,他们自然是直接抢到手!
但玉麟其实根本没有碰到什么曾家的货郎,都是他编出来的!玉麟道:“店家这是何意?我这些马匹莫非入不了你的眼?”
店家道:“你的马?只怕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了啊……”
玉麟一听,便确定了这是一伙儿悍匪,而不是表面看到的这样一个安静祥和的庄子。
本来当玉麟看到这个人人都在为元宵佳节做准备的庄子时,心中有过一丝不忍,他想探探这个庄子究竟是不是传说中那样无恶不作,现在他不必再纠结了,这祝家与曾家确实不是好人!
玉麟一脚踹上了店门,屋中显得有点黑,那店家道:“你这是何意?我劝你还是快走吧,不然一会儿不止你的马不是你的,就连你的小命怕是也要丢在这儿咯!”
玉麟并没有带青冥剑,而是从靴子中抽出一柄匕首,简单粗暴地插进了那店家的手掌,然后往过一拽,钉在了自己所处的桌子上!店家霎时便鬼哭狼嚎,“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
小二见状,忙从柜台后抽出一把朴刀,往玉麟身上砍来,但玉麟调整了下身形,一脚踹出,正中那小二的心口,武艺平平的小二登时毙命!
玉麟坐到了长凳上,将那匕首再往进钉得深了点,店家吃痛,额上都已经开始渗出汗珠,“不知……不知贵客是何人?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先前所言,您……您就当是小的放了个屁吧……”
玉麟道:“我问你,如何进庄才最为安全?”
店家一听,这才知道玉麟的来历怕是不简单,多半是来庄上寻仇的……“莫非……你是那潞州二贤庄的人?”
玉麟猛地摇晃了一下那店家手上的匕首,店家又开始鬼哭狼嚎,玉麟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店家再也不敢胡乱打听,忙道:“要想安全进庄,须得见到白杨树便往右转,如此就不会碰到陷阱……”
玉麟听完,从桌上拔出匕首,割断了那店家的喉咙,然后走出小店,反手拿过一旁的铜锁,将门锁了,也将打烊的牌子挂在了门上,扬长而去。
玉麟见到牧天狼后,便道:“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要进这庄子倒也简单,只需见到白杨树便向右拐,自然就不会碰到陷阱。不过,要想进庄子中间的碉楼,就得强攻了!而曾家和祝家的重要人物,肯定都在那碉楼中!”
牧天狼道:“留下五十人,看住马匹,其余人等到夜色降临,便随我徒步进庄,夜袭碉楼!”
鲁达与武松还以为牧天狼会与葫芦庄的人正面交锋,他们还打算在两军阵前与栾廷玉、史文恭好好较量一番,没想到牧天狼竟然是想夜袭……
玉麟对鲁达与武松道:“你们现在不同于普通的天狼营士兵,你们是猎头人!作为猎头人,进庄后的任务就是将敌方武艺最高的人优先诛杀!懂我意思吗?”
武松道:“栾廷玉交给我!”鲁达道:“那个史文恭,就由洒家来会会他吧!”
玉麟道:“既然如此,那什么祝家三龙,曾家五虎的,就交给我和将军!只不过这庄子外围的这些人,将军意欲如何处置?”
要是以前的牧天狼,玉麟连问都不会问,肯定是趁着夜色,偷偷潜入这庄户家中,挨家挨户杀个干净!但是换做现在认识了郡主的牧天狼,他不得不多嘴问一句。
牧天狼道:“灭了祝家和曾家,毁掉碉楼即可,庄客们交给官府去处理吧。只要匪患清了,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玉麟一听,果然,牧天狼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牧天狼了……
终于,夜色来临了,庄子中到处都挂起了花灯,燃放着烟花爆竹,家家都在团聚,但是就在如此热闹非凡的时刻,一帮屠夫摸进了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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