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东临城,火凤对牧天狼道:“你什么打算?”
牧天狼将疾驰的马儿微微勒停,缓缓地走向城门,“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去看看龙舟造的怎么样了啊。这不仅仅是替龙星省时间,也是在为我们省时间啊。”
火凤一愣,觉得牧天狼好像不大对劲儿,这种时候还在乎龙舟?于是道:“你真这么想?”
牧天狼也知道火凤的意思,便道:“想查英王也只能通过龙舟来查,查其他的东西,不合规矩。”
众人闻言,纷纷嗤之以鼻,“就你,还讲规矩?别闹了……”
牧天狼不是不想去直接差英王在东临城的秘密,他只是觉得英王有点什么秘密的话,那也不错。
牧天狼不怕英王搞什么阴谋诡计,他就怕英王搞得阴谋诡计太过简单,根本威胁不了龙星。现在的牧天狼,跟四皇子龙钦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就是想看龙星跟别人打起来,然后捡个漏……
快到城门口时,有一匹快马赶来,明显也是要进城去的,牧天狼一看,直接道:“这人肯定是来提醒英王早作准备的,他身上应该有重要的信件。”
听到这话,毒蛇直接飞身而出,拦在了来人的马前,丈八蛇矛一横,显然是不打算放他过去。
马背上的人也不傻,知道这帮人是牧天狼的猎头人,他哪敢硬闯,连忙调转马头就要逃命。他可不认为牧天狼的猎头人会大发慈悲,饶他一命……
但是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毒蛇将丈八蛇矛往地上一插,弯弓搭箭,瞄准了那人的后心!被毒蛇盯上的猎物,其实那么容易跑掉的。
可就在毒蛇准备松开弓弦的时候,一旁的郡主突然出声道:“左大哥,别伤他性命好吗?”
让毒蛇不伤人性命,确实是有点唐突,但毒蛇大概是为了给牧天狼一个面子吧,猛地偏转箭头,一箭正中马蹄腕,那马的蹄腕登时被射穿,无法再奔跑,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马背上的人也被摔得七荤八素,也不知骨头断了多少根,即刻就摔晕了过去。
毒蛇上前,从那人的怀中摸出了一封书信,然后折返了回来。
郡主要跑去看看那人的伤势,却被一旁的穆清泓拦下了,“放心吧,摔不死的,顶多就是摔晕过去了,将军不喜欢节外生枝……”
郡主只好压着心中的不忍,她知道自己跟来,肯定会见到牧天狼残忍的一面,但她不能干涉。
牧天狼接过信,扣掉封蜡,取出了信件,还没有打开,就先道:“清泓,你陪郡主去看看那人的伤势吧。”
没办法,郡主那期盼的小眼神,牧天狼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郡主与穆清泓闻言,也松了一口气,赶忙策马去看那人的伤势去了。穆清泓还不忘打趣道:“贺公子,你可以啊,我还从来没有见将军这样过呢,要是你能早点加入天狼营就好了……”
牧天狼打开信件,果然是六皇子送来的,信上的内容也简单:
王叔,父皇派牧天狼为钦差,前来督造龙舟,还赋予他生杀大权,早作准备,万事小心,切记,切记!
牧天狼将信件递给了其他人,道:“早作准备在前,完事小心在后,看来英王与六皇子是真的有点图谋啊……”
火凤也道:“没看出来,这个龙厝还算是有点本事,送封信也是滴水不漏,就算被天子查出来,他也可以说自己是担心自己王叔的安危,将一切都推在将军的恶名上。”
除了愿意动脑子的火凤与康磊,其他人根本连看那封信的欲望都没有,像暴熊这种,最怕动脑子了,他们只喜欢听牧天狼安排任务。
当然,让他动脑子也是难为他,哪来的脑子可动啊?
萧南纵与韩破奴倒是看了看那封信,萧南纵道:“切记,听这个语气,似乎英王跟六皇子已经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了。”
韩破奴点点头表示赞同,道:“英王应该已经是铁了心要做六皇子的从龙之臣了。”
两个老头也不是吃素的,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但是这些牧天狼都不关心,反正他早就把英王跟六皇子当成是一伙儿的了。“走吧,进城!”
看着众人已经开始进城了,穆清泓跟郡主替那人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势,知道他死不掉,就赶忙跟了上去。
可是,刚刚进城,就又有一件难事儿摆在了郡主与牧天狼之间。
城门口的卫兵认识牧天狼跟猎头人,连查都不敢查,就直接一脸谄媚地请牧天狼他们进城了。进城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喊声,众人定睛看去时,发现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被一个同样四十多岁的男人殴打。
打得可不轻。
男人手中拿着一根手腕粗细的短木棒,一下一下往女人身上击打,明显没有收力,每一棍打的结结实实,但好在并没有去击打头部,后颈这种致命的部位。
牧天狼他们只是瞥了一眼,就直接离去了。
但郡主肯定看不下去啊,看着蠢蠢欲动的郡主,牧天狼打算跟她聊聊,便道:“你很想去救那个妇人?”
郡主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觉得牧天狼可能会帮自己,但牧天狼却道:“去救她的话,该怎么救?而且,你觉得你救得了吗?”
郡主一看,牧天狼这是要给自己洗脑啊,便道:“当然是拦住那个男子,将他送官!”
牧天狼道:“看到城门口的卫兵了吗?看到那边凉茶摊上的差役了吗?他们都只是看着,没有出手,那就说明这事儿他们管不了。”
郡主闻言,登时明白了,“你是说,他们……他们是夫妻?”
牧天狼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儿,人家打的是自己的妻子,只要没有闹出人命,谁又能管呢?”
郡主却愤愤地道:“那这种男人就不该出手教训教训他吗?让他以后收敛一点!”
牧天狼道:“你觉得打他一顿,他会收敛吗?不会的,他只会变本加厉,将所有的怒气都出到他妻子的身上,他的妻子会因此遭受到更加狠毒的殴打。”
郡主听完,也知道牧天狼讲的有道理,但她心中就是难受,看着那重重落下的木棒,她就是觉得不能不制止……
牧天狼知道郡主执念未消,便道:“你确定要我出手制止那男人?”
郡主突然意识到牧天狼的意思,忙道:“你是说……杀,杀了他吗?”
牧天狼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你要我这么做吗?”
那男人还在殴打,嘴中还不断吐出难听的话语,“你个***,老子打死你,***,我***你个**”
郡主不知道该怎么选,终于,她颇为无奈地道:“别杀他,就制止这一次吧,我以后不会再多管闲事儿了。”说完,郡主闭上了眼睛。
牧天狼闻言,一扬手,那男子登时飞了出去,撞到身后的墙壁上,跌落下来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看上去伤的不轻。
听到撞击声,郡主慌忙睁开眼去看,看那男子只是被重创,并没有死掉,郡主也松了一口气。
牧天狼却道:“现在,他应该有一段时间不能打他妻子了,但是你觉得他的妻子会感激我们吗?”
郡主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牧天狼,她不知道牧天狼这话是什么意思……
火凤等人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牧天狼给郡主上课,上俗世中的课。毕竟,书本中的东西,跟现实相差太大,郡主一时间很难接受的。
对大多数贫苦的平头百姓来讲,仁、义、礼、智、信,甚至是忠,都比不上自己家那几亩地,那一缸米……
果然,郡主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妇人便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大概是腿被打伤了,走路时一拐一瘸,口上却不饶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家老头子痛下毒手!如今正值农忙,他却重伤在身,让我们家如何过活呦!你们这些天杀的贼子,都别走,随我去见官!”
牧天狼扔给那妇人一锭银子,道:“够吗?”
妇人捡起地上的银子,这一锭银子够他家好几年的收成了,登时喜笑颜开,道:“够,够够够!你们走吧,我不追究就是了……”
牧天狼道:“走吧,我们去东临城的锻造坊,看看龙舟造得怎么样了。”
郡主还是有点发愣,刚才的事儿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牧天狼道:“我可以陪你去多管闲事儿,但不是现在,现在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听了牧天狼的话,郡主心中突然不那么堵了,然后没好气地道:“什么多管闲事,那叫行侠仗义!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给你拖后腿了……”
火凤打趣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天狼这么有耐心,不过,你们这样行侠仗义的话,怕是有点费银子,哈哈哈……”
牧天狼等人往锻造坊前去,但是也不知道郡主那小脑瓜子在想些什么,突然又开了她的灵魂拷问……
“牧将军,你以后会打你的夫人吗?”
牧天狼想都没想,直接道:“不会。”
郡主却不依不饶,“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们可都说你是个暴力分子,你确定你不会生气后,对你的夫人下手?”
牧天狼道:“殴打妻子的男人,一般都符合两个条件,其中一个是生性暴虐,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暴虐,反正他们心中肯定埋藏着暴虐的种子。二是无能,他们生活中一定有很多无法解决的事情,这就导致了他们只能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发泄不满。”
“我虽然不否认我身上有暴虐的种子,但是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儿,所以我不会拿自己的妻子撒气。”
听牧天狼讲的一套一套的,火凤道:“以前觉得我话多,没想到你也不差啊……”
暴熊忙道:“我觉得将军说得有道理,我身上虽然有……什么种子?反正就是我脾气暴,但我绝不会做伤害婉儿的事儿!”
游龙道:“老熊,你那是脾气急,不是脾气暴。其实,猎头人中,你是最善良的一个了,不然你怎么会打动婉儿的心呢……”
暴熊闻言,一脸疑惑地挠了挠头,“真的吗?我很善良?这不是扯淡呢么……”
朱天鹏看了看身边的悠亚,道:“我连暴虐的种子都没有!”
一旁的康九龙看了看穆清泓,弱弱地道:“我怀疑清泓有暴虐的种子……”别家都是丈夫殴打妻子,但是康九龙就比较惨了,穆清泓也不知道打了他多少次了……
郡主忙道:“好好好,听出来了,几位大哥都是有本事的人,你们是不会对自己的夫人下手的。不过,那个暴虐的种子,我觉得牧将军身上也没有,牧将军其实挺温柔的……”
众人:“……”王德发?!
穆清泓最是耿直,实在听不下去了,“贺公子,大家虽然都知道你跟牧将军的关系,但是你也不能就这么昧着良心说话吧?牧将军是怎么样的人,我们心中还能没数儿吗?”
火凤也道:“牧将军是个温柔的人,嗯,噗!哈哈哈哈……”
牧天狼换了个角度,道:“我们的办事效率没以前高了,若是以前,此刻我们应该已经处理好锻造坊的事儿了。”
毒蛇闻言,老泪纵横,“将军还能意识到这点,不容易啊!”
康九龙却道:“诶,话不能这么讲,慢一点就慢一点嘛,本来就已经很沉重了,还是尽量多找点欢乐的好。”
朱天鹏也道:“嗯,没错,现在确实比以前轻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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