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过一个区区筑基,恐怕不能保管好这块珍贵的玉璧。”
对于白熠真君如此郑重的请求,傅潋潋委实不是胆小怕事,而是担心自己的实力浅薄,会辜负了他的期望。
白熠真君笑着摇头:“非也,依我看来,不会有人比你更合适去做这件事了。这两年我在鸿源界树敌也不在少数,若我现身于中州,四方势力不知有多少人会在暗中窥探。即便我有一身元婴的修为,到时候也难真正地保存这块玉璧。”
他又看了一眼傅潋潋,琥珀色的双目中满是长辈对于晚辈温和的期许:“而你不一样,你目前虽然实力低微,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机敏聪慧。加之你在中州还未闯出自己的名号,将这块玉璧交到你的手上,我相信一定不会有人能找到的。”
白狐狸对她眨眨眼道:“我可以让蒹儿陪着你一起去,给你打个下手。”
傅潋潋在心中权衡了一番,硬着头皮答应道:“好吧,我答应您。”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说:“待会儿路过平溪州龙背山地界的时候,请您把我们两人放下来。龙背山再往前一些就是中州腹地了,那里的修士会越来越多,我们带着这么大一块璧盘进入腹地,难免招人侧目。”
“你说的在理。”白熠真君点头,觉得她考虑甚是周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
像衔尾神龙一样的山脉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时,三架狐车穿过了脚下的云层,踏着温暖的曦光从天边徐徐降落。
凡世之人为了生计起早贪黑,每天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干活,因此这一幕被许多人人看到了眼里,甚至有人当场跪地,磕头不止。
“九尾神狐,福泽苍生!”
狐车远在天际,距离隔得太远人们并不能看清这些狐狸究竟有几条尾巴。但是在凡人的传说之中,九尾的狐狸的现世代表着好运和吉兆,有幸见得这一幕的人们都觉得十分高兴。
……
车架上的人并不知道地面上的骚动。
三架巨大的狐车降落在了龙背山某处人迹罕至的密林中。白熠将背上的幻光璧盘解下,交到了儿子手中,郑重叮嘱道:“你们千万要小心谨慎,不可被其他修士看见。万一被撞见了,对方看起来无歹意便罢,你们换个地方就是。若来人带着歹意……”
白熠真君眯了眯眼睛,二人都十分清晰地接收到了他浓浓的信号。
——若来者不善,也不必手下留情。
“蒹儿身上带着我的狐毛,还是老规矩,遇上棘手的麻烦就点燃它,我会立马赶到你们身边。”
“是,父亲。”白若蒹扶着这块巨大的璧盘,感觉自己内心紧张的怦怦直跳。
狐车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就继续上路了,正是朝着云羡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剩下的二人推着那块巨大的璧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一筹莫展。
白若蒹问道:“潋潋姐姐,你对这四周熟悉么?”
傅潋潋皱着脸,无可奈何地:“说起来……我倒确实是在这里长大的,可我当时还是个奶娃娃,哪能知道什么藏东西的地方?”
于是二人推着这块大圆盘,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
两炷香过后——
“阿蒹,我,我实在是……呼,实在是走不动了。”傅潋潋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芥子空间中掏出了一壶清水“咕咚咕咚”猛灌了半壶,才感觉到自己又活了过来。
这块璧盘实在是过于沉重,单靠他们两人的身形想要推动必然得用上灵气的加持,即便如此二人前进的速度还是宛如龟爬。
这不,才走出了不过几里地,两人体内就已经灵气见底,双双累趴了。
他们把璧盘靠在了一颗古树粗壮的树干上,两人盘坐在树下打坐休息,顺带恢复一下丹田中几近干涸的灵气。
不仅是她们累趴了,甚至连脚下跟着她们的羽龙幼兽都已经累得吐舌,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愿动弹。
傅潋潋赶紧也将水壶里的水倒了一些出来给狗蛋润润嗓子。
狗蛋正“吧唧吧唧”舔着水,它脑袋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小金乌突然扑棱着翅膀跃了起来。
“啾,啾啾!”
白若蒹看着这只上蹿下跳的小鸟问道:“它这是怎么了”
傅潋潋误以为它也要喝水,于是安抚道:“肯德你不要闹,等会儿少不了你的……”
肯德是她为这只鸡崽取的名字,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将它送回老家,在这之前给它取个名字也方便沟通一些。
金乌压根没有理她,一声又一声的啼鸣愈来愈高亢,傅潋潋这才觉察出几分不对劲来。
“噤声。”她对白若蒹使了个眼色,手中握住悬星铳的扳机,扶低了身体朝着金乌脑袋所看的方向谨慎地探身望去。
那里空无一人,甚至连异常气息都没有让她感应到。
树梢上栖着一只蔫头耷脑的乌鸦,它的身下有树叶纷纷飘落,这委实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林中小景。
傅潋潋以为是肯德神经过敏了,刚要转身回去,脑中猛然划过一丝不同寻常的画面。
她在瞬间毫无预兆地飞速转身,同时指尖的扳机扣下,一枚子弹飞快地从膛口射出,“砰”地一声,爆裂的子弹将那只来不及反应的黑色乌鸦瞬间炸成了腥臭的碎片。
一片透着紫色的尾羽飘落到她的脚边,傅潋潋低头拾起这片羽毛,弹了弹上面残余的血渍,神色透出几分凝重来。
……
蝶梦泽——
空旷无人的大殿上置着一张奢华的王座,王座上此时正有两道缠绵的人影。
其中一位有着一头黑亮如瀑的长发,黑眸细长且锐利,下巴尖削,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另一位面庞上擦着精致的粉黛,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正搭在面前男人的脖子上,两人耳鬓厮磨,说着一些旁人听不见的缠绵情话。
蓦地,那黑发的男子神色一变,握着情人肩膀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几分力气,立刻引来一声痛呼。
“大人,如霜好疼……”
醉心瞥了他一眼,虽然面无表情,眼底却酝酿着风暴。
“血鸦死了,我跟丢了。”
“谁干的?”夏如霜有些吃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小姑娘……你认识,我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