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实在是坐不住,更何况是两个老头对自己指指点点。
当然,这种指指点点没有别的什么意思,甚至都是避开着自己,偷偷在讨论自己的身世。
别说那老头奇怪,就自己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老头随随便便认回来的。
可目的呢?理由呢?嫌家里财产太多,几个孩子分不完?
没人会闲着没事自找麻烦。
听到那两老家伙窸窸窣窣好像是在拿她的身世打赌。
“我不相信他是你亲生的,除非你发誓。”
“我为什么要为了让你相信发誓,要不是看在你我老战友,如今又是邻居的份上,我才懒得将我女儿给带出来。”
“你就是不愿发誓,你心虚。”
“发誓就发誓,谁怕谁?”
弗陵听得这些话,嘴角更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抽搐。
这个时候了还能有性子玩这些,都已经到这把年纪了就不能做点实事吗?
弗陵心情躁得厉害,想回去,偏偏老家伙叮嘱过,晚上要留在他们家吃饭。
这句话实实在在是把自己想回去的打算都堵得死死。
她无聊得厉害,好在还能摸出手机来玩,点开微信时,这才想起今天早上被自己漏掉的一件事。
之前在家里客厅的座机上搜电话,可那天也不止只有严裎一个人打开过。
除了他一人外,在那个时间端打来的人中正好有三个。
方才只是匆匆地念过一回而已,便已经将那三个手机号给记住下来。
现在便也只能一个一个尝试了,看看这三个手机号对应的人哪一个才是严裎。
第一个,光看名字就极有可能是女孩子,pass。
然第二个,黑白图片,有几分严裎的味道。
加一下。
第三个,是一张夜空的照片,临湖而摄,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弗陵想不起来,顺道又加了。
推出时,发现第二个加的人已经同意自己的申请。
弗陵当即划开对方朋友圈。
夜店风。
很快就关了,果断肯定第三个人绝对不是严裎。
可第三个加的联系人迟迟没有同意她的好友申请。
弗陵纳闷又焦灼地等了许久,隔了一会又看了一点,又隔了一会又看了一点。
还是没加?
为什么不加啊?
该不会太忙了。
肯定是太忙了吧,毕竟他原本的职业是健身馆的教练。
现在估摸着在给别人推销什么健美瑜伽课程吧。
弗陵嘴角忍不住轻轻勾起,要是知道他是哪家健身馆的教练就好了,自己还真想亲眼看看,他在对待别的客户是不是也拉着这么一副臭脸。
可惜,闻念池现在误会那么大,大抵是不可能告诉自己这些了。
手机微信里不间续地显示红点,弗陵点开来开,发现是第二个联系人发来了信息。
孤傲的王:?
孤傲的王:你是谁?
孤傲的王:先加的那一个不自保门户吗?
孤傲的王:加了又不说话,害羞是吗?非得等哥先开这个口。
弗陵点开那人头像,果断将那人删除好友。
叽叽咋咋,咋咋唧唧,这还说孤傲的王,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我看呐,叽叽咋咋的鸦比较适合。”
“染染,怎么了?”
突兀的声音从身后的厨房过来。
弗陵缩回了手,将手机给藏在沙发中间的间隙里,挺直了背脊,笑微微地看向眼前这个年轻温柔的女人。
很漂亮,但美貌却不会先声夺人,让人舒服的长相,气质如兰如菊,隐喻其中的一股优雅从容,却让人现在已经很少能看得到穿旗袍了。
可是单单气质优雅高贵还不足以撑得起这身旗袍,还少不得身材。
“我是你景程伯伯的妻子。”
好年轻。
弗陵第一眼看向她,还以为是景程伯伯的儿媳或者女儿什么。
可当她说话后,弗陵只觉得很狗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就只许他一树梨花压海棠,还不溶于闻祚国老来得子了?
“怎么了?”
弗陵微微笑了笑:“没什么。”
景星晨道:“那去吃饭吧,你爷爷还在发第一百零一个誓,我先来叫你。”
······
食物倒是丰盛,可自己却兴致缺缺。
老爷子不在身边,就是连吃一口饭菜都担心被人在碟子里下过药。
弗陵被安在主位旁边,年轻温柔的伯母又坐在对面。
“染染,先吃,你爸和你景伯伯还在书房谈事,你先吃。”
谈事?
说句难听的,两个半个身体都进棺材板的老家伙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
弗陵笑微微。
“要不,我去跟老爷子说说。”
她家老爷子不讲理,真怕在书房里头为了她身世这件事就跟这家的老头闹起来。
“说什么?”
温柔年轻的伯母给她夹菜又夹肉,热情殷切地让她有些觉得自己受不住。
若是来个人分担一下也好。
只是这桌上还真没见过除了她俩之外,也不见有其他人。
估计也是像她家一样,家里青壮年劳力和小的都跑了,徒留孤寡老人看家护院。
这个社会,对老人,是该反省反省了。
温和轻柔的声音再次传起,看她将肉啊菜啊尽数堆在自己饭碗上,压力渐大。
“你不用担心,他们两把老骨头闹不出来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棋盘上见高低。”
提在心口的一赌气卸下了大半。
“等到他们下完棋也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这一桌菜或许就要我们三个人吃了。”
弗陵纳闷,筷子刚将一块肉送到嘴里,便听她道:“我儿子今天刚好要过来。”
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估计也不到四十岁嫁给一七老八十的老头,说不定儿子跟自己年纪也不相上下。
弗陵心底邪念骤起。
正说着话时,厨房外的脚步声渐进。
“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了。”
漂亮伯母看向门口:“正说你呢,你就来了。”
弗陵礼貌性地起身,转身过去,毕竟是在主人家中做客。
可看到人后,弗陵脸色陡然变得很不好。
“严裎。”她心口微悸,语气难以置信:“怎么是你?”
年轻漂亮的女人一点都不像他母亲,说是姐姐还差不多。
兴许就跟自己和闻念池之间的关系差不多。
姐弟吧,应该。
年轻漂亮的女人狐疑地看着这两人干瞪眼,问:“你们认识?”
······
叩门声渐起。
“请进。”
景程看着门外探出半个小脑袋的人,戳着棋盘棋子,示意对面的敌手。
弗陵压着嗓音说:“我有事,能不能先回去?”
瞥见小丫头脸上挂着迫不及待,闻祚国同意,待她走后,无奈地对老对手笑笑。
“这性子就是待不住。”
“我到现在都难以置信,你还真的生得出来这么大一个闺女?该不会你是在替人收拾捡包袱。”
“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