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内空无一人。
病床上乱糟糟成一团,护士也说不知道人跑哪去了。
至于护工,好像是经不住林学义的坏脾气,上工第一天就辞了职,连工钱也不想要。
助理看向那位脸色,急忙道:“您别着急,我现在就去查监控。”
刚一推门准备出去,却被迎面上来的一人,是林学义。
助理松了一口气:“林教授,你可算是回来了。跑哪去了,吓死人了,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
林学义道:“就不能盼着我点好的?”
助理凑得近了,就闻得到他全身上下都是烟味,想来也知道他这是干什么去了。
“现在真凶还没找到,您倒是有闲情逸致到处走。”
林学义置若罔闻,而是将目光落在薛衡身上。
“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薛衡道:“来了有段时间了,瞧你不在,以为又出事。”
林学义笑笑道:“出门转悠转悠,没啥事。”
“至于您所担心的,其实大可不必,外头自有人守住。”
薛衡面色无波无澜,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过去。
林学义心下茫然一片,道:“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不过一个小辈,却到这里来摆脸色。
虽说自己极其不耐烦见他,却对这人有所求。
现实给他的打击还真是苟延残喘。
林学义缓了下心底的不安,故作镇定道:“是因为案子的缘故才来的吧,我昨晚不是跟您说过,这个事情很快就能结束了,她就快要吊到饵了。”
薛衡目光如刺。
“她?”
助理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薛衡的方向,心下一阵不安,这才侧头看向林学义。
“林教授说的她可是......”
要真是白意欢这个人那他最好自求多福,连漫天神佛都救不了他。
薛律师之前本就告诫过他少将白意欢牵扯进内,偏偏他还总往虎口夺食。
蠢货,蠢笨至极,才会接二连三被人谋害。
薛衡冰冷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下,两指搭在桌沿边,停下了叩击的动作,问:“你让她去做什么?”
林学义语气一顿,不自觉间总能感到他问话的语气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深寒。
“可不是我逼她去的。”
助理亦是勾着眼直直地看向他去。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你要劝她,要是我们说的她肯听她就不用让你来了。”
“劝,我怎么劝?”
林学义心下不安,下意识地往后退开几步,道:“不是,你,你们这个眼神看我做什么?”
助理给了他一抹自求多福的眼神便瞥过头去。
林学义紧声道:“她可是拿了我的钱后心甘情愿去做这件事的,我整个钱包都被她撬走了,连买包烟的钱都没有。”
说罢他看向助理:“你有吗?”
助理没回。
又讪讪笑地看向薛衡,企图打破这股僵窒的气息。
“薛律师你应该有吧?”
林学义没讨着半点好,干巴巴地扬了扬唇角。
“怎么都没有,故意的吧?”
助理笑看他这自导自演的模样,“医院禁止吸烟,林教授您就别再找麻烦了。”
薛衡启唇:“你刚才说,她去做什么了?”
林学义眼神闪烁,心下一动,忙道:“她上次来看我,我告诉她推我下水的人个子不高,她可能是有怀疑对象,说是有办法能将凶手引出来。”
说到此处,林学义皱了皱深眉:“这些天没怎么见她给我回复什么,也不知道进展到底怎么样了。”
薛衡起身,大步玩外走了出去。
助理急忙要追上去,临行不忘对林教授递过去一眼:“林教授,你死定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
林学业吞咽了下唾沫,口齿不清地说道:“有,有病啊,都被退,退婚,还舔着脸上去,还是不是男人?”
······
越野车驰骋在黄沙地里,扬起的黄尘蔓延天际。
弗陵看着车外,扑面的尘土扬到脸上,难受得厉害,忙将头缩回了车内,手抵着唇咳嗽不断。
领队降下速度,笑看她,随即递过来一副墨镜和。
降下车速后,飞扬的尘土总算是少了些,弗陵埋怨地看向始作俑者一眼后,勉强接过,戴上后,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身侧这人。
他明显感觉到,只是不明。
“你怎么还一直在看我?”
弗陵挽唇道:“我看你开车啊,怎么,连看一下都不行?”
领队侧过头来:“是不是想学?”
“学了对我也没用,我要是能有时间闲暇下来,肯定躺在床上,哪里也不去。”
弗陵笑笑,又说:“领队,这次我们去城里,能不能顺便找一个市医院找一个医生回去。”
他问:“做什么?”
弗陵舔了舔下唇角道:“杨绣病得好像比以前更严重了,我觉得那些乡下的医生,还是没什么本事。”
领队平静的脸上缓缓掀起一抹笑:“她只是因为方仁宝的死,抑郁寡欢而已,心病还需心药医,看大夫吃药偶读是没用的。”
弗陵皱着眉头:“那总不能就这样看她自己消化吧?”
领队说:“这种事都是要靠自己走出去的。”
弗陵道:“领队,你这话未免让人觉得心寒,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有点喜欢杨绣的。而且我觉得,杨绣好像对方仁宝的喜欢,也没到那个需要她一直郁郁寡欢的地步,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迎风咳嗽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过去。”
领队说:“她身体一直都很差,都是太过于忙碌工作的缘故,这段期间,她养好伤,我会给她放一个长假。”
弗陵若有所思道:“若是工作的原因,那一定要仔细勘察一下工作的环境,毕竟有些病,并不只是因为压力大导致的,还有可能是因为吸入,摄入了什么。”
车忽然在加速的情况下停住。
惯性使然,人往前扑,弗陵双手紧扣住安全带,闭上了眼。
“我们好像走错了吧?”
领队略带歉意的眼神,重复说:“真是抱歉,走错了。”
弗陵双手抵在胸口处,平复刚才那股跌宕起伏,咬了咬牙:“那怎么办?”
领队没说什么,下车后查看。
只见他将车前盖都掀开,检查了一番,随后道:“是引擎坏了。”
弗陵从车窗外朝外,拧眉过去:“你开车之前没有检查?”
领队站在那处,抱着手臂朝她说:“我下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修车的。”
他走向路旁,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弗陵不曾下车,目光始终如一盯着他看,在他打电话时,自己挪到主驾驶座的位置。
车钥匙自他走后,也未曾从拔出。
车坏了,怎么就这么凑巧?
她尝试着启动了下车,踩下油门。
车如常启动。
她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领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他对着电话那头的那人,好像是一个劲的畏惧恐慌。
“领队,车好像好了。”弗陵冲他笑道,冲前开了一小步。
领队神色一慌,来不及挂手机,便急忙扑到车身前,紧声道:“你不是不会开车?”
弗陵淡淡一下:“是没有国内驾照。”
领队微微弯了弯唇角,朝她招了招手说:“你下来,我来开。你没有驾照,这很危险。”
弗陵皱了皱鼻,摇摇头,一副不太好骗的样子,道:“不用了吧,我不知道我下去后,还能不能有命回去。接下来的路,你能不能有命自己走回去,就看你自己了。”
话音落,她无视车前的人,踩住油门,径直朝前而去。
她一贯认为,人在巨物面前都是会习惯使然地躲避的。
不像交警。
你横冲直撞了,职业使然的他们还会扑上来拦停。
然出乎意料的是,那男人竟然真的直接扑了过来,抱在雨刷上,咬牙切齿道:“给我下来......”
弗陵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