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1 / 1)

今次的进攻可谓异常凶猛,如果说两个月前的进攻像一群狼的话,这次绝对是一群发了疯的狮子。疯狂的秦军不再大范围的全面进攻,而是分几个重点攻击地势相对较缓的地方,以密集的箭矢集中压制赵军的防守。而一排排几乎平铺的云梯迅速搭上墙头,攻城的士兵有如过江之鲤一般,争先恐后的向城上攀爬起来。

赵军也集中起弓箭手和防守的士兵,但是窄窄的城墙不像秦军那样有开阔的空间可以施展,所以防守效率大打折扣。廉颇看着这样的情形皱了皱眉头,当初建造“西壁垒”的时候,就曾考虑到这一点,但是因为山体天然的原因,有些地方过于狭窄,又由于时间比较仓促,所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虽然用木料扩展出一部分,但是仍然不尽人意。

防守的赵军有些吃力了,死伤也不断增加,甚至已经有秦军爬上了城墙。廉颇当机立断,命令狭窄处的士兵撤向两旁,放秦军登上城墙,将狭窄处留给秦军。再令士兵将通道两旁挡住,以宽余的空间组织更加有效的进攻。

果然秦军纷纷登上城墙,但是密集的人群拥挤在狭窄的空间给了赵军一个大好的机会。赵军的弓箭手根本就不需要瞄准,每次放出的箭都能击中秦军,甚至可以一箭双雕。

就着样你来我往,秦军爬上墙头,被压制下去,再次组织进攻,又被压制下去。战事进行的异常艰苦焦灼,每个回合的攻防,都有大量的秦军、赵军战死。

而就在秦军猛攻“西壁垒”的时候,廉颇派去的两名都尉盖负、盖同和原本就驻扎在二鄣城的两名都尉站在城楼之上遥望战事激烈的“西壁垒”感到焦急万分。

廉帅已经再三命令“不准出战”。但是看着“西壁垒”上的战友在拼命,而自己却眼睁睁得看着秦军大摇大摆地在二鄣城之间运送攻城物资,简直视自己等人如无物一般,不由气得血贯瞳仁。

已经一个上午了,看着“西壁垒”那边赵军、秦军每次攻守易位,都有无数的战友惨死。盖同终于忍不住了,二鄣城的作用本来就是为了钳制秦军对“西壁垒”的攻击,如今正好切断秦军的退路,给秦军来个前后夹攻。于是盖同吩咐给“西壁垒”和盖负打了一个出城的信号,立刻点齐一万精兵,打开城门直杀向秦军运送工程物资的驮队。

盖负本来也看不下去了,但是对秦军放弃二鄣城不攻不防,心中仍稍有疑虑,所以一直没有出战。见盖同打来旗语,只好放下心中疑虑,同样带着一万人马冲出城门,与盖同一左一右夹击秦军驮队。

“西壁垒”烽火台上,廉颇见二鄣城打来旗语。不由心中一紧,令道:“速告盖负、盖两人,立刻退回二鄣城内,小心秦军有诈!”

消息是传了出去,但是此时的盖负、盖同早已冲出城门,秦军的运送工程物资的驮队已经近在眼前了。

秦军押送的驮队的士兵似乎早有准备,见两队赵军夹袭而来,并不惊慌,全都放下驮队不管,策马便退。留给盖负、盖同的只是一队无人看管的驮队。

盖负、盖同两人合到一处,立刻发现情况异常,就在两人准备撤回城内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只见两军和二鄣城之间的平地突然被掀开无数的洞穴,密密麻麻无数的秦军从洞里窜出了,迅速将两人的队伍和二鄣城分割开来,形成包围之势。

“糟了!中计!”盖负、盖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数倍于己的秦军已经开始对他们发起猛攻。失去了城池的有利条件,又被秦军有心算无心,盖负、盖同所率领的赵军一下慌了手脚。秦军的强弓硬弩加上组织完备的杀阵,让盖负、盖同所率部众死伤甚巨。

而从洞里冲出来的秦军并没有全部用于夹击盖负、盖同,至少有一般的人开始进攻二鄣城。缺少了将近三分之二守军的二鄣城根本连固守的能力都欠奉,更不用说出城救助盖负、盖同两人了。

至于“西壁垒”上的赵军本来想救助两人的,但是秦军见二鄣城战事已开,计划已经顺利实施,怎么会轻易让赵军前去营救呢?比以前更加疯狂的进攻将赵军全部钳制在城墙之上。压力倍增的城防,根本无法分出人手来救助被困两人。本来想调派预备队前去营救,但是秦军的弓箭封锁令城门都难以打开。

廉颇站在烽火台上双眉紧锁,道:“二鄣城失矣!”

很快,秦军就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歼灭了盖负、盖同两人所率部众,两人也在战乱中被杀。顺理成章,秦军轻松地取下了二鄣城,杀掉守城的另两名都尉。

二鄣城失守,盖负、盖同等四尉战死,这令赵军士气大挫,相反,秦军却士气高涨。没有了二鄣城的后顾之忧,所有的秦军全部压向“西壁垒”。

此消彼长的情况下,赵军的防守已经岌岌可危了。

似乎尝到了甜头的秦军永远不知疲惫一般,接下来的十几天,秦军可算失没有一刻停止过进攻。身体与心理双重的压力令赵军将士已经疲惫不堪,城防被破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七月,秦军终于再次登上城头。这次可与以前不同,缺口一开,赵军将士的心里防线也开了。

蜂拥而上的秦军迅速稳定住了阵地,并且不断向两方扩展。涌上的秦军通过缺口绕过“西壁垒”开始从后面攻击“西壁垒”上的守军,虽然赵军预备队也试图反包围秦军,却收效甚微,赵军溃败之势已成。廉颇看着不断涌上秦军,当机立断,传令道:“放弃‘西壁垒’,全军退到丹河以东防线固守,郭盛、贾凌殿后。”

命令一下,所有将领立刻指挥士兵,在城楼之上燃起早已准备好的干材火油,暂时阻挡秦军大部队的前进速度,利用这一刻喘息之机,赵军迅速脱离战场,带着部众民工退往丹河以东。

当秦军完全占领“西壁垒”的时候,赵军早已远离而去。廉颇曾战过的烽火台上,一名年约四十,面目硬朗,双目如电的金甲战将,遥望继续追赶的秦军和赵军丹河以东防线,心知此次进攻已经结束,若在强求势必得不偿失,于是命令大军在丹河西岸扎营。

手扶城墙,金甲战将低声道:“廉颇不愧久经沙场的老将,老成持重,败而不乱,准备充分。看来要再次突破,必是难上加难了!”此人正是此次计谋的总策划者,二十万秦军的统率——王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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